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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中国人有句俗话,叫不以成败论英雄,可惜,真正里,我们却一直在以成败论英雄,并把这个叫做现实精神。
当后世的资本主义携着坚船利炮而来,敲碎了我们这个古老帝国的尊严时,我们不仅放弃了所有的骄傲,连仅有的一丝自信都找不到了,纷纷去寻找中国为什么没有产生资本主义的原因,还从各个角落里找出无数理论去总结我们的不足。
商人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马克思要说资本是“血淋淋”的?
十九世纪的英国经历了“光荣革命”二百年后,已经拥有了数不清的殖民地,带着“日不落帝国”的美名,强横的要求中国与之通商,按照后世理论,就是要给商品找到销售地,可他们除了买我们的东西外,能卖给我们什么?
既然有了那么多的通商口岸,有了那么多的特权,好好做生意吧,为什么要卖鸦片,这叫贸易?这叫商品经济?
不管我们在小农经济上可以总结出多少缺点,却无法否认“自给自足”这个基本特性,在西方还是无数小公国,进行着此起彼伏的战争时,我们却早早的建立了中央集权的大帝国,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彼此之间需要多少贸易?
其实不管商品经济也好,资本主义也罢,一开始并没有多大的优越性,更没有多么强大的科学技术差距,实质上正是通过二、三百年在世界各地的疯狂掠夺,才让他们有了丰厚的血腥资本积累。才迅速地拉大了与我们的差距。
最大的差别不是我们不懂什么叫商品经济,不是我们不懂得什么叫做买卖,别忘了在大宋朝时,我们的贸易量就占全世界的一半,只是我们太骄傲了,骄傲得拒绝掠夺。
连谢大娘都很不屑李清想去做海盗的梦想。甚至对李清洋洋得意地后世经营之法都很不屑,因为李清的那些方法忽视一个最基本的地方,就是必要有这样一个相比较完善的保障制度才行,人家才是现实主义。她当然知道海外贸易可以赚钱,可她不明白李清怎么会那么相信官府。
民告官都叫犯上,何况贱籍中地商人?就算他李清讲信用,晏殊守规则,下一任江宁知府呢?他会允许商人把他认为天经地义里归官府的好处拿走?人家只要翻脸就行了,别忘了大宋律里不支持的还是李清的做法。
不要说那些富商根本不敢和官府合伙。就算李清忽悠成功了,下一任官儿不认帐。到时候那些富商们告谁去?他们只能恨李清了,因此谢大娘要劝李清别留骂名。
李清有些沮丧,他不得不承认人家谢大娘说的在理,他的那些做法其实就算在后世,也是改革开放之后才能实行地。要放文革里试试?没有一个完善、公平的社会经济制度,那些都是无稽之谈了。
“三郎也休要担心了,既是有利可得。缘何不益我等姐妹呢?想是三郎对市舶司也是不明究竟地,何不先知晓别家境况?待得玉儿回京城后,定不叫三郎做难。”谢大娘当然清楚李清已经答应了晏殊,轻笑着对李清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李清过得是相当的无精打采,连搬进南唐旧宫里去住,这本来很应该让李清心情好一下的,可最后李清还是受了打击,人家谢大娘杀伐决断比他厉害多了,他们几个人该住在何处,玄都观先迁过来的小孩又该如何安置,需要添置些什么,哪里需要改进一下,谢大娘安排地是井井有条,最可气的是看管行宫的那些厢军,只那么片刻功夫,便明白是谁拿主意了,浑忘了这差使应该是李清地正主,都在谢大娘面前乖乖的听吩咐,和他李清也就是个点头招呼的份。
这会李清才明白为啥咱老祖宗要讲究个“女子无才便是德”了,要是天下女人都象谢大娘这么精明能干,咱男人还怎么混啊?连吹个牛的资本都没有,这活个啥劲呢?不过有了眼前这一幕,倒叫李清醒悟过来了,他还甭长吁短叹觉得不得志,咱大宋现在是没给商人个好出路,要是给了,得,别看他李清学过《政治经济学》,那只是懂些皮毛而已,真要认真行起商来,他一样玩不过谢大娘。
“三郎无须介怀的,谢家妹子也是好意,若是能为姐妹们取些利来,岂不也是好事?”见李清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云三娘偷偷的安慰李清道。
李清将脚搭在栏杆上,翘起个椅子脚一个劲晃悠,望着园中忙碌的人群,李清叫云三娘给他斟杯茶来,偏还不用手接,歪着脑袋叫云三娘喂;瞧见没?咱就是这命!
谢大娘是好意而不是要专门打击他的自信,这个道理李清
白的,当然,介意本来是有一点的,可一到了晚上谢就象换个人样的,曲意温存,既狐且媚还很有些妖,李清又是思想意志极不坚决的人,男人么,床上有面子才是最重要的,那点子介意便如同呻吟一般的随风去了。
所以根本无须云三娘劝慰,他李清已经认命了,咱中国古代那么多的有才之士,啥时候缺聪明人了?为何都要去苦熬十年寒窗,因为这世道根本就没给你别的出路,你但凡想活得有尊严些象个人样,那就只能去读圣人书了。
圣人书李清是绝对不想去读的,一来读不过人家,二来他肯定不愿意放弃好色而去好德,他现在只想着哪天去找个好木匠来,反正他现在和水云庄一样,除了晒太阳外就没啥好干的,那摇椅就是很重要的必需品了。
李清脚搭在栏杆上摇啊摇的,觉得又有些口干,可云三娘适才安慰自己两句,又跑下去忙去了。
这李后主家里可没预备着要住这么多小孩进来,要添要改的东西还不少呢;,没人给自己倒茶了,可李清又懒得起身,只好歪着身子伸长个手臂想去抓案上的茶壶。
忽然后面有人叫道:“李公子。”李清一惊,蹬在栏杆上地脚稍微加了些力。那椅子本就只两条腿在地上,这一失去平衡,李清往后便倒,幸而最后用手撑了下。才没在地方做滚葫芦,李清爬起来一看,见是看管行宫的吴都头使劲绷着个脸站在身后叫他。
想笑就笑了,装什么装!李清没好气的拿手往楼下一指,“大娘子在下面呢,有事找她回去。你叫什么叫?”
李清可不是借机撒气,人家吴都头是个乖巧人。在李清面前回了两次话,见都是谢大娘拿主意,人家没事根本就不往李清跟前凑了;自己娘子既美且惠的,别人想往面前靠也是人之常情,这方面李清还是很开通加骄傲的。可也不能没事吓咱一跟头对不?
“小的非是来烦公子,宫外有一人求见。”那吴都头陪笑着说道。
李清一楞,富弼已经给他打发去苏州市舶司学习日常制度去了。这江宁还有谁会找我呢?李清将手一伸,闷声问道:“名帖?”
那吴都头忙道:“未见名帖,此人言及是公子京城故人,公子一见便知地,因来的是行宫正门,却不好叫外人入内,公子见是不见?”
有了谢大娘的一番分析,现在李清可不担心什么京城来人了,只要不是依官道行的,禁卫班值又如何?咱来个矢口否认,他能把我怎么样?咱现在可又是给天子看大门地了。
虽然想不出是谁来找自己,还个名帖都没有,可既然已经从椅子上起来了,又何妨出去瞧瞧?只当遛遛腿好了,有些人情世故李清还是得将就的,尽管地处江南,这里好歹也还是天子行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跑过来找人,一般人连门前都近不了,何况连个名帖都不递,却让吴都头亲自过来传话,不用说,人家给门包了,而且给的还不少。
得了好处的吴都头赶紧前面引路,走在前面的原因还有就是他不想让李清看到他脸上的笑容,这还真得有个人带路才行,毕竟是行宫啊,李清和玄都观里搬过来地那些小孩、姑娘们都只是住在后院里,隔着个后花园,亭台楼阁那都是给天子预备的,没个人带路,李清还真怕找到不到正门。
才一出了偏门,就是看到那个自称地京城故友了,果然是一见便知,李清喜出望外,心里的诧异都来不及说,扑上去就给人家胸口上来一拳,口中笑道:“怪不得如此托大,乾元你也不早些来看我,莫不是忘了李清不成?”
来人正是王乾元王六公子,只见王乾元也不躲闪,硬挨了一拳后笑道:“一年不见,公子风采依旧,想是回了故土,过的自在了,这一拳怕不比往日来的有劲道?”
李清哈哈笑道:“原来六公子觉得我李清下手轻了,再试试一脚如何?”
王乾元抱拳故作胆怯的说道:“公子还是饶过小弟,你亲手调教地厢军威镇京城,小弟何许人也,岂敢以试其锋?”
李清有些得意,上前一把搂住王乾元的肩膀说道:“走,进去喝两杯慢慢说,还有好些事要问你呢。”
王乾元摇摇头道:“此乃行宫,恐不是说话之所罢。”
好不容易来个人可以让李清豪迈下了,李清神气的大拇指一扬,“什么话?如今我便是这管事地,谁敢烦扰你我说话,走!”
王乾元忙冲李清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家父已到江宁,不知道公子有暇一见否?”
这下李清可是真吓着了,王乾元不在京城待着,突然在
身,已经叫李清诧异,现在连王钦若都来了,难道被就是“五鬼”了么?还是被丁谓给挂累了?
什么叫有暇一见,就是再忙也得去见见,不知怎么弄的,李清还就觉得和这个千年的大奸臣有话说,而且看王六公子也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象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然没出事,才一上大车。王乾元便主动揭开了谜底,“家父沉疴已久,本不欲问政事,奈何朝堂多事,竟有好事者欲举家父再相,太后亦遣人数次探病。
家父已淡此心,兼之如今这朝堂不比往日,岂可轻言济身其中,因此托籍还乡了。”
原来是顺路来看看李清的。王钦若现在还在官船上呢。
只是听了王乾元的话,李清有些纳闷了,王钦若不说是个奸臣么,奸臣哪有不爱权地,当初为了争个宰相位置,和寇准斗个你死我活的。丁谓和他一般的年纪,不为了权欲。现在能待罪在家?怎么王钦若突然想开了?
王乾元好象明白李清为什么纳闷一样,轻笑道:“若说此事还真要多谢三郎,家父有辞相之心,亦未定离京之意,那日见了三郎所教厢军操演。第二日家父便上疏请辞归乡,临了还得个冀国公的封号,这一上了路。家父精神便好了许多,强似窝在京城里了,真该早上返乡的好。”
李清笑嘻嘻的拱手贺道:“失敬,失敬,原不知道乾元是小公爷了,还恕李清不恭之罪,只是小公爷怕是贵人多忘事,倒是有一桩公案你非得谢我不可,奈何不提?”
王乾元笑道:“家父这国公号如何可与开国地公侯比?便是一阵风吹过罢,只是公子到江宁,便书信都无一封,乾元还道秦淮***迷得公子尽忘故人,如何便有公案要谢你?”
吃了不认帐?李清将手往大腿上一拍,恨声道:“早知乾元这般不领情,便不该让谢大娘放走了随烟,随烟可是我水云庄出去的罢?要论娘家,非我莫属,岂知这多情郎竟是个吝啬人物,便连一顿酒也不请么?”
王乾元涨红着脸道:“是,是,未知公子这么快便得了信,岂会不谢公子,离船之时,随烟还嘱咐道千万莫提,届时好给公子个惊喜的。”
晕死,又是个听老婆话的!
正想多问问随烟地情况呢,平妻呢还是做小妾?这待遇可是完全不一样了,好歹咱水云庄出去的人,总不能不关心下,只是大车已到码头,问都来不及了。
一样是“惊喜”,即便是早知道随烟也在船上,可眼前的随烟作了大户人家妇人打扮外,连肚子都象倒扣了个锅在上面,哪还有当初的小丫头摸样?这随烟过门也没有多久啊,没看出来这丫头还这么好生养!
李清才上了跳板,随烟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就要给李清行礼,李清吓得两手乱摆,“使不得,使不得,乾元还不上前搀住!江上风大,仔细着了寒,有话咱们入舱说去。”
被王乾元扶住的随烟一脸地幸福摸样,笑对李清说:“公子被遣江宁,随烟也是心下挂念的,却身不由己,到了江宁,本该先去问声姐姐们好,只是相爷欲见公子,未能成行,待明日随烟再过府拜访,若英姐姐和三娘还好罢?”
李清笑道:“不妨事,你这样也不好轻易乱动,你知我不讲这虚礼数地,明日还是让若英过来探你罢,对了,谢大娘近日也在江宁呢,众姐妹倒可聚聚了。”
随烟惊异的啊了一声,马上就说道:“既是大娘也在,随烟哪敢托大,明日便叫王郎携我同往,公子请,相爷已在舱内候着了。”
李清又怎么会让随烟来引路呢?绷起个脸一定要让王乾元先扶随烟进内舱休息去,只是望着这小两口的背影,李清这心里还真是六味俱全。
真是想不明白啊,之前听谢大娘说了,随烟嫁过去最多也就半年光景,可现在瞧着那腰身,竟象要临产了一般,话说王六公子这家伙肯定先偷吃了,然后奉子成婚,否则王钦若怎么会同意娶一个青楼女子进家门呢?
一定是这么回事!
可就是诋毁了人家,李清心里还不是滋味,并且心虚的很,就算是王六公子偷吃,这时间也长不了多少,可人家肚子多大了?若英跟了我都两三年了,这肚子怎么就没动静呢?而且云三娘也没动静,这可够,莫非是咱有问题?
看来很有必要去偷偷去瞧瞧老中医的好,得留心看看江宁有没有满街贴小广告地,另外么,咱今晚回去就加班,使劲加,谢大娘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