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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咱也是个半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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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郎,你可信神仙?”王钦若劈头便问道。

    怎么想也没想到王钦若一见面就问这个,李清以为这王相爷多半见了自己先要责怪一番的,然后再淳淳教导几句,接着他李清认错,最好同时加上痛哭流涕,哽咽的说以后保证痛定思痛,再不犯同类错误。

    应该是这样才对,从小到大不管是应付老妈、老师,还是领导,不都这么个过程么,怎么这王钦若不按规矩出牌呢。

    一大早便让王六公子也上滑翔伞上去了,而且特别照顾,让他遛了两圈,让一旁的狗儿见了眼泪汪汪的,幼小的心灵便种埋下了这世界不公平的种子,更让狗儿绝望的是,王六公子一下来,李清便吩咐慕容一祯,把这玩意收起来,以后不管谁来提出要见识一下都不行了,就说咱这庄上没这东西。

    本想一把火烧了的,又很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万一见了王相后,人家提出要看看怎么办?还是先听听人家怎么安排的吧。

    指天划连带赌咒发誓的答应狗儿以后做个更好玩的东西才算安慰了人家,虽然狗儿还是眼泪汪汪,咱不上天了行不?咱下!

    一路飞马赶到王相爷府上,气还没喘匀呢,要说王六公子的马术进步的还真大,李清还愣是没追上,李清在前厅等候,王乾元自行入内禀报,这个不出奇,当然是要先向他老爷子说说情况的,功夫不大,便有人请李清进去见相爷了。

    谁知道王钦若一见李清便问李清信不信神仙。

    自从上次王钦若罢相,李清漏夜送别后,这也是近一年没见了,按说总该寒暄一下的,比如吃的好不好,过的开不开心什么的。李清还想着找机会劝劝这王钦若,那仙丹还是别吃的好。丹砂是什么?硫化汞,那玩意可是有毒的,吃点中药不好么?谁知道人家问这个。

    这可不好答,人家王相可是神仙的Fans,可要违心说自己信,好像又不着边际,万一人家接着问为什么怎么办。

    还好王钦若可不是想为难他,见李清沉吟不语的。王钦若笑道:“三郎虽无心于仕途,亦是读圣贤之书,想必心中亦有异议的。”

    不错,这神仙之事是有异议,就是对圣贤之书咱也是不买帐的,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这个说出来在咱大宋是要被人打死的,而且绝对没人帮。

    王钦若忽而又问:“三郎可曾去过二郎庙,可知这灌江口二郎,何许人也?”

    还好去年去游玩的时候李清给人上了一课。否则便要扯出杨戬出来。估计大战孙猴子的故事人家王相爷是不太感冒的,哮天犬的情节还是说给狗儿听的好,李清拱手答道:“据闻乃秦朝李冰之次子。因孝心佐父治水而为后世尊为神。”

    王钦若笑道:“且不管这来历是否有据,亦不论三郎信是不信,只是有这般神仙为万民敬仰,好是不好?”

    这样的神仙当然好啊!李清想都不想就点头称是。

    王钦若接着又说:“民间祭祀者甚多,以茶神为陆羽、酒神为杜康、农神为后稷、水神为陶弘景,即便连那狂士嵇康,也被后人尊为竹林之神,三郎且云有此辈为神。使民尊教化,心生畏惧仰慕之情,好是不好?”

    嵇康也是神仙?他可是被人砍了头的,不过好像关羽也是成了神仙,同样被砍头,嵇康为什么就不能做?甭管关羽的事迹是否真实,可倡导的毕竟还是忠义,让人景仰而生向慕的,的确也是好事。

    王钦若笑道:“看来三郎对神仙之事不甚了了,便轻言不信,亦是轻率。”

    这话说的对,不调查就没发言权的,在李清的印像里这世人一说神仙可都是些飞来飞去的,法力无边,想干嘛就干嘛,却没想到那些人在世人的心中也是神仙,这可是民心所向,是因为他们的事迹深入人心,这样的敬仰可真没什么不好的。

    王钦若轻声道:“教化万民,岂是圣贤一语蔽之,民心所向,方是正途,且神仙之论并不如那些腐儒所言皆是怪力乱神,而是养生、怪病各行其道,至于长生、飞升亦是古来便有记载,奈何后人不知其道罢了。”

    李清这话可没敢接,孔孟之道独做一家之言李清不赞成,可飞升啊,长生之类的,李清也认为是虚妄,这神仙么,也就是个心理寄托罢了,于人在困境中多一份期望。可飞啊飞的,李清可不信,何况又来长生不老?

    见李清并不附和,王钦若轻笑一声道:“莫非这世上之事三郎可敢称通晓?天多高多厚?盘古开天时,境况究竟如何?”

    李清听了这话心里一动,多厚也许还真知道,不过世上却有许多不解之谜,到了号称科技昌盛的后代不是也有很多不能解释的现象么?比如不明飞行物的,虽然真真假假的众说纷纭,可中国几千年前便有明文记载,叫做“浮搓”,连苏东坡也是见过的,还赋诗为证。后代人也许喜欢空口白牙的乱说,可要说咱中国古人那么多的记载都是编造,李清可不这么认为,把那些未解之谜当做神仙事迹来对待,好像也说的过去的。

    不说李清正满脑子浆糊的理不清个头绪呢,王钦若又问了,“听闻三郎所言,若是你那风筝改进后,便可任意飘荡,是也不是?”

    李清随口接道:“是,不过这人可是要专门训练过,而且飞得多远,还要看风向的。”

    王钦若一笑点点头,脸上露出会意的神色,“庄子曾云: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飞果然是要御风而动,今日方知不曾欺我也。”

    这个好像有些不一样吧,李清要是认了,好像有蒙人的嫌疑,于是轻声说道:“飞不了那么远,也飞不了那么高的。”

    王钦若大声笑道:“修仙修仙,这诀窍便在一修字。不能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乃是你修行未到,若是功夫到时,自可青云而上。”

    那是,咱要能做个阿波罗飞船出来,月球也可去的,那可是三十八万公里,九万里算什么。不过李清觉得有些怪,总觉得王钦若的话似对也不对的,脑子晕的很。

    王钦若又道:“若是三郎改良出来,似我这般老朽,可能随意御风而动么?”

    这李清可吓了一跳,滑翔伞就在后世里也被称为极限运动,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像王钦若这个年纪,就是不病也是不适宜的。李清喏喏说道:“王相爷怕是力有未逮了,不过要是令公子勤于练习。想必应该可以做到。”

    王钦若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失望。还很是兴奋,猛点头道:“果然,修仙之道先需修身。无奈老夫年事已高,今以养生为念,若是早些时日,便与三郎修这飞升之术,也是快哉。”

    这一坠入神仙梦里,便什么都往那上面扯了,早些时日,我李清怕还是开车日日追讨欠款呢,你上哪飞去?养生?那仙丹还是快别吃了,李清正准备开口劝上几句呢。这可是答应人家王六公子的。

    王钦若却盯着李清笑道:“三郎原是修这飞升之术,只是尚未大成,日前只是小试而已,若是大成之日,便如庄子所言亦非难事!”

    出了相爷府,李清还是有些不很明白,敢情被上了一堂神仙课,作为一个千年以后的无神论者,被个病老头给忽悠了。心里还有些不甘的,而且人家最后还是认为仙丹是有用的,李清又不懂医术,没说服力啊。

    关于神仙的论调李清若还有些不服,可人家帮自己摆平眼前遇到麻烦,倒是举重若轻,轻描淡写,在仙丹的问题上迂腐,人家王相对于官场之道,那可是行家!李清不过是在修飞升之术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谁说是妖人,不服的话找老子、庄子讨论去,至于李清现在的飞法可不像前人描叙的那样,这就更简单了,那么多神仙,法术不同当然修行的路数也不一样的,还有飞得不怎么高,简单了,李清道行还不够而已。

    所以李清现在只能算个半仙,李半仙?这名号其实也响亮的,李清已经会赶马车了,要是时运不济的以后靠这名头帮人算算卦,卜卜前世今生,也算是多了门吃饭的手艺,怕是大容易饿死了,咱大宋可是虔诚人多。

    早上出门还是李三郎,回家的时候俨然半仙,这修行的进阶不能说不快了,人家王相爷才是考虑问题周到的,不是三郎府上现就居住着两位仙长么,那肯定是有道行的,别窝在家里,有什么法术的赶紧上外面卖弄去,只是一定得说是居住在水云庄的。

    敢情人家王相爷也知道什么叫招摇撞骗,这也不奇怪,天子好神仙这么多年,那王钦若也在边上推波助澜的,想靠这手段发达的人肯定不少,自然要先走这王相的门子,想必王钦若见的也不少。只是按说是个清醒人了,怎么对仙丹毒药就这么爱不释口呢?

    李清回来把情况这么一说,谢大娘丝毫不以为意的,早就料到一般,反而取笑李清道:“究竟还是不大稳妥的,三郎还是买舟海外的好,想必这瀛州篷莱,三郎必知在何处,这仙山幻境如何不胜过汴京这等凡俗之?”

    死丫头,取笑我,哼,我可还知道一种新舞蹈,抱着根钢管跳啊跳的,很是有魅力!现在还偏不告诉你!

    既然没事了当然无须往海外跑了,航海莫非好玩么?我李清可是要晕船的,再说那新大陆现在怕是印安人的天堂,会不会被他们吃了尚且不说,估计建设起来也很麻烦的,咱现在还是赖在大宋比较好,等人家建设好了再去不迟。

    至于这滑翔伞么,暂时不用再去招揽游客了,也得让慕容一祯他们歇歇不是,不过事情要做的就很多了,耽误这么多天没做的烟花可要快点筹备起来,李清出了内院,到前厅把慕容一祯、安小哥和妙玄全给叫来了。

    “公子,莫非是这大风筝惹了非议么?那些人如何这般好歹不分,有本事他们也弄个飞上天去!”最想不开的反是张管家了,人家才得意那么几天,很有些不过瘾。那些学子们围着他软语相求的想坐上滑翔伞,很让他有成就感的。

    “张管家,别再说大风筝了,王相爷已取了个名,叫做‘逍遥游’,正上奏本请圣上正名呢,若无意外,怕是要做个更大更好的请皇上试试。只是一般人怕无福消受了。”李清笑嘻嘻的说道。

    一大早便吩咐把滑翔伞收起来,并且还要说庄上没这玩意,不用多解释,慕容一祯和安小哥他们也知道肯定是惹事了,看着李清心里还都担心呢,见李清这么一说,那肯定是没事了,而且没听见么,还要给皇上做一个!

    瞧着大家准备欢呼呢,李清手一压,低声笑道:“先别到处张扬。

    这正式文告还没下来,只是先预着罢了。慕容兄,这白腊杆还请费心多弄些来。张管家去清点库房,看看上好的丝绸还剩多少,若是所剩不多,速去采买,记住,可要上好的。安小哥,这精制硫磺、硝石之事你速与妙玄道长做个交接的,道长有另事相托,怕是不得闲弄这个了。”

    给皇上做事情,对于普通老百姓那可是天大的面子。张管家还没等李清说完呢,答应一声便跑出去了,厅中的四人都是相视而笑,得,别说不张扬,老管家这么一出去,别担心,方圆几十里的明早便都会知道了。

    毕竟都是自己人,李清得了彩头大家都高兴。要是皇上真要坐上“逍遥游”那肯定就是慕容一祯露脸的机会到了,李清还要慕容一祯规范一下操作细节呢,慕容一祯拍着胸口笑道:“李兄放心,这几日也摸索出不少门道,若真是为圣上牵引,保证万无一失。”

    这可不是信口乱说的,要让皇上坐在上面掉下来,可是全庄人都玩完了,跑都没方跑,可瞧着慕容一祯信心满满的样子,李清多嘱咐也是多余,说真的李清自己还比不上人家清楚门道呢。

    妙玄在边上微笑着一直没出声,见李清说的差不多了,方稽首道:“未知李公子有何吩咐,但请明言,若是贫道能尽一份薄力,必不推辞的。”

    确实不能推辞,道长,现在咱俩可是同门师兄弟了,只是道长修养气之道,而我李清修的是飞升而已,不过支着人家出门去招摇撞骗,总是不大好开口。

    见李清沉吟不语呢,想是有为难的方,妙玄笑道:“公子但说无妨,方外之人原不计较些得失,只是贫道也想见公子所言能于天上任意遨游的,若是能为此尽心,亦是所愿耳。”

    这可是你说的,我说仙长啊,你会些算命打卦不?不会?看风水呢?就是能变几套魔术也行啊。

    等妙玄明白李清要他干什么,不由哑然失笑了,不就是宣扬一下你李清和道家渊源深么,哪用得这般不上台面的手段,妙玄朗声笑道:“公子多虑了,好叫公子得知,我终南养气之法亦是世所推崇的,就是京中也是慕名者甚多,只是养气之道,着重专心一至,虚而待物,清静无为,所以并不与俗世多勾连,观中虽香火不旺,但吾道大行,明日我便与师妹同赶京城,于道观中坐而论道,必不叫公子失望。”

    这可喜得李清弓身给妙玄施了一礼,和人坐而论道那肯定比弄些小把戏强,咱不小心也有了道行的,要是留个招摇撞骗弄幻术的名头可不大好,怕是以后文人都要斜着眼睛看我李清了,特别是一说到妙真,李清心里还有些愧疚的,因为自己觉得人家可能会什么邪术的,在庄里住了那么久,可一直是敬而远之,还嘱咐若英都不要和她多打交道,这会子倒要麻烦人家了。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罢,后世的武侠书看多了,总以为有些什么摄心术啊,媚术什么的,人家在庄上可一直不假言笑,平时待在房里轻易不出来,宝相森严的比大闺女还大闺女,别是当初看错误会人家了。

    这一安排完了,忽得李清发现又没自己什么事了,这样好,咱道家文化果然博大精深,“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混吃等死也是有理论根据的,像咱这样的人,就该和美女们整日价暖昧才对。

    理想总是要破灭的,这一次不过是破灭的快一些罢了,一回到内院里,就发现若英在磨墨,云三娘在铺纸,而谢大娘手提墨笔正在写东西呢。一见李清回来,谢大娘笑道:“正好,反正三郎左右也是无事,那些曲子妾身还真记不大周全,快快过来与我将那些曲谱全录下来,这下秦时楼又有新曲子了。”

    唉,还真是左右无事啊,不过要记曲子也成,记完了咱再跳舞好不?我还会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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