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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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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拢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以高官厚禄诱之,醇酒美人飨之,当年的孟尝君用的方法就是礼贤下士,一时间宾客三千,鸡鸣狗盗之徒都云集,莫说这门客良莠不齐,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用法,要没这下三滥的伎俩,函谷关又怎么能提前打开呢?

    可对延州来的这些兵士来说就根本用不着礼贤而下之了,不仅仅因为他们不是士;而是他们喜欢的,不是那一套。

    都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那些兵丁都显得精神许多,只是站在李清这刚翻修一新的正厅里,显得有些畏畏缩缩;也难怪,虽说与李清算是混熟了,可毕竟都是贫家子弟为多,哪见过这场面?况且厅里还立着五、六个盛装的丫鬟呢。

    李清冲那些丫鬟们一挥手,“都去内院里侍侯夫人去,这里用不着你们了。”

    为迎接庄主回家,张管家也很是尽心了,不一会丰盛的酒菜便流水价的端了上来,张管家还要在一旁给李清倒酒献殷勤呢,李清毫不客气的把他也给赶跑了,弄得人家一肚子的功劳没方表现去。

    排场那是给外人看的,既然把这些延州兵士当做自己人了,总不能为点排场让人家吃的不自在。

    一路上赶路确实有些乏了,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肚子才觉着很有些饿了,所以酒菜上来的时候,李清根本没顾得上什么客气,伸手抓了块羊腿就在那里啃,都忘记自己曾经挑食不喜欢羊肉了。

    一边啃着羊骨头,一边歪着脑袋问妙玄“道长可有什么讲究,莫如吩咐厨房一声,给道长备些斋菜来?”

    那妙玄也是微微一笑:“方外之人不贪口舌之欲,亦是凡夫俗子,有美食于前,自也是动心的。”

    慕容一祯也笑了。端起杯酒,对李清说道:“公子一路鞍马劳顿,倒是一祯厚颜借贵府的水酒一杯,为公子洗尘。”

    李清自顾自的将羊腿塞进嘴里,斜睨了慕容一祯一眼,笑道:“你们爱怎么喝你们就怎么喝,我可是真饿了,这酒不喝也罢;土根。你不是挺能吃么,那块骨头上的肉多。”

    几块肉下了肚子,李清手上端了杯酒,方出声问慕容一祯道:“为何与王小将军起了冲突,说是陈指挥使为人所伤,那伤势可是要紧?”

    慕容一祯一边喝酒一边摇头笑道:“钱六,你的嘴快,还是由你将事情缘故禀报公子。”

    那钱六是个五短身材的粗壮汉子,原是延州的乡兵,因为射得一手好弓箭。所以被调入了运粮的厢兵。天宇山一战,因功升为押官,也被陈全带到京城来了。听慕容一祯叫他,赶紧将手中食物放下,站起身来说道:“那王指挥使真是好生霸道,浑不讲理。”说到这,突然醒悟过来这李公子似乎与霸道的王指挥使交情不浅,一时噎住了。

    慕容一祯笑骂道:“你个龟孙,让你说缘由,那些多余的话拿出来嚼舌头做什么?”

    李清也笑了,没说错啊,这王德显不霸道谁霸道?快把经过说出来听听。人家怎么个不讲理法。

    按说陈全混上指挥使,也是明白官场规则的,初调入京城,一直是很低调行事,谁也不敢得罪,和王德显起冲突那也是不得已。

    要说起京城的禁军,还真得先叨叨以前的那段事情,自从太宗爷新即了位,也想干点什么来提高自身的威望。吴越归和漳泉纳土,赵光义觉得不过瘾,虽然实惠是有了,不战而降人之国,可形式上一点都不壮观,赵光义也是跟了哥哥赵匡胤南征北战的,对打仗还是比较精通,和他的那些后代可不是一个档次上,所以也希望借武功来立威。

    整个中原只剩下北汉尚未征服,于是便兵发北汉。

    这北汉那么些年过的可够凄惨的,赵匡胤虽然没云集大军攻伐,可一直使用和游牧民族一样的打法对付它,零刀子割肉,“夏取其麦,秋取其禾”,把北汉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在成熟时搬回自己的家,有机会就连北汉的老百姓也都“迁移”到宋境;这样一来,北汉的国计民生可就难了,粮食不够吃,干活的人手也短缺,大量的土竟然被迫荒废了。

    所以赵光义的大军势如破竹,很快便兵围太原,这北汉一直是在契丹的庇护下生存的,自然契丹人便要来救援了,由宰相耶律沙带兵前去救援,可碰到了太原北石岭关都部署勇将郭进,半渡而击,将那契丹铁骑杀得丢盔卸甲,首尾不能相顾,耶律沙的几个儿子全死在战场上,大将阵亡无数,要不是契丹人后援开到,恐怕耶律沙就得全军覆没,连自己都逃不出去。

    这时候的宋兵其实也是以步军为主,所不同的,这都是赵匡胤一手调教出来的百战精兵,打仗靠的是人,谁说骑兵就肯定能胜步兵?

    赵光义也真不错,擐甲胃,犯矢石,指挥戎旅,血战之后而取太原,自然是踌躇满志,哥俩儿十几年的血战,总算结束了自唐朝中叶安史之乱以来的藩镇割据和五代十国的分裂局面,实现了南北方主要区的统一,自然可以得意一下。

    可人一得意了就容易犯错误,战前的安排准备就是为了灭北汉的,这北汉拿到手了,赵光义一想,郭进带一支偏师便把契丹人打得落花流水,干脆我带着大军把幽云十六州拿回来得了。

    北方的游牧民族,千百年来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心腹之患,大凡中原王朝强盛的时候,便主动出击,把这些游牧民族赶得远远的;而王朝实力衰弱的时候,便退守幽云长城一线。

    长城一线,不仅是中原农耕民族和北方游牧民族理上的分界线,也是中原王朝最后的军事防线。越过了这条防线,就是便于铁骑驰骋的大平原,在那里,以骑兵为主的游牧民族将把战斗力发挥到极致。

    因此,中原王朝历来重视这条最后的防线,但大宋立国时,这条防线已经没有了。拥有长城和军事要隘的幽云十六州,被后晋的石敬瑭当作礼物送给了契丹人,使得大宋王朝在军事防御上先天不足。

    要是赵光义准备充分点,没准还真能拿下这幽云十六州,重建长城防线,那么中国后几百年的历史,就要重新书写了,可他太得意了。也不管手下的士兵久战疲惫,直接挥师杀奔幽云十六州。

    毕竟是得胜之师,一开战便夺了易州、涿州,将契丹人打个望风而逃,兵围幽州,这幽州应该就是后世的北京了,那会的幽州,可是契丹人重要的粮食产、税赋财库,更重要的是,幽州是整个幽云十六州的战略要。幽州一下。不仅国力受损,而且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大门,便彻底被关上了。

    幽州是契丹人的陪都。契丹人拿到手后,也是苦力经营,扩建加固,实在是坚城一座,这就是幽云十六州的重要性了,易守难攻,宋兵拼命攻打,有几次差点得了手,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这时,契丹人也倾全国之兵来救。赵光义也不含糊,分兵抵抗,还把来援的救兵打退了,可援兵陆续前来,越来越多,要是赵光义这时候见好就收,徐徐后撤,应该也不至于吃多大的亏。

    可人家现在正得意着呢,下狠心一定要拿下幽州,继续攻打城池,打了几天也没拿下。这时候契丹人有个智勇双全的将领耶律休哥到了,他趁机夜袭,并命令所有兵丁手持两把火把,一时间只见一片火焰的海洋席巷而来,宋兵本就苦战了一天,这时候也不知道契丹人究竟有多少,都是惶恐不安,斗志全无。

    混战到天亮,宋军终于全面溃败,赵光义中了两箭,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只可惜那数十万身经百战而又疲惫不堪的宋兵,大多俱成白骨。

    此后契丹便与宋一直征战不休,双方也是互相有胜负,二十年后赵光义为报一箭之仇,又是三路大军北伐,结果在初战告捷的情况下,将帅争功,轻敌冒进,被契丹人个个击破,名传千古的杨业杨无敌就死在那一战中。

    至此,那些破荆湘、灭南唐、降北汉的久战精兵彻底玩了完,而大一统的天下格局,也成了宋朝永远的一个梦幻了。

    而现在京城里的这些禁军,便是后来选拔上来的,虽然是按体健雄壮的标准,绝大多数都没上过战场,说白了就是些样子货。

    既然是在军中,少不得就要操演操演,要说这禁军操演,实际上就是做个样子,平日里连人都凑不齐,很多指挥使自己都不见影子;可那一日的操演,不知道小太子哪根筋出了毛病,居然提出要去看看。

    太子亲临,自然下面捧场的就多了,校场上也是军容整肃,喊杀声一片,场面甚是热闹。这世界从来不缺凑趣的,便有人向太子建议,不如每个人指挥使选十个自己的手下,马术、骑射、马战的,各呈本事出来看看。

    小太子还是孩子心态,听见这般好玩的事务如何会不感兴趣的,自然是兴致勃勃。

    原本操演只是走个过场,哄小太子开开心而已,这一下要比试了,各个指挥使都是很重视,能在太子面前露个脸,对以后的前程仕途关系可就大了,这一时间京城中的殿前司诸班直的捧日、天武、龙卫、神卫这号称上四军的都指挥使就上了心了。

    捧日、龙卫都是马军,神卫是步军,天武以前又叫控鹤,顾名思义就知道是弓箭兵了,上四军号称军中主力,从装备到俸禄都是京中禁军里最好的,要是一会被其他属于下军、中军的班直超过了,颜面可不大好看。

    王小将军正是龙卫军中的,他在京中的名声可是在宏毅寺打出来的,自然都指挥使找了他来,细细叮嘱一番,反正意思就是怎么也得给龙卫军露露脸。

    这要比试的东西就多了,金枪班、弩手班、龙旗直各显神通,就单说说陈全他们。

    因为战功从厢兵转为厢禁军,然后从厢禁军转为禁军骑捷军指挥使,陈全已经是高兴坏了,别看还是指挥使,这骑捷军指挥使和延州的厢兵指挥使可是天壤之别了;骑捷军也是马军,这番号还是当年跟太祖爷打天下的时留下来,不过在京中禁军里。只能算得个下军了。

    这骑捷军都指挥使也没办法,平时就处处不如其余各军,要想在操演上露脸就是难上加难了,想来想去,还就把陈全给惦记上了。

    军队么,当然就以能征善战为唯一考核标准,开国初年,因为与契丹人年年开战。咱这大宋以河北兵最强,檀渊之盟后,与契丹人和平了快二十年,如今国朝却是以陕西兵最好,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与定难党项人年年打出来的水平。

    这骑捷军都指挥使也没多大的想法,陈全不是才和党项人打了一仗么?既然是大胜了,怎么都有些水平,那就陈全这个指挥使上场吧,要想露脸不可能了。怎么不济落在最后就行了。要求也不高。

    陈全接令下来,怎么个挑人就没什么可选择的了,延州厢兵那五百人。天宇山一战活下来的就不到三百人,胳膊、腿都整齐的老兵,他差不多都带了过来,也就那么十几个,而且还都是弓箭手为多,因为那场战下来,长枪兵几乎死伤怠尽,弩兵完整的也不多,且身材都嬴弱,唯有陕西招募的这些弓手。本身素质就好,大战里损失的不是很多。

    而他这个指挥的其他禁军士兵,就不怎么看得上眼了,多年的京城舒适日子过的,一身的赘肉,马匹本来就不足数,加上平时也不大好好训练,这马比人还要没精神。

    陈全自然是带着一班老兄弟上场了,那些延州过来的兵士哪见过这么浩大的场面。几万人在校场上排着,刀明甲亮,一会自己也要在众人面前比试了,心里忐忑不安,可又有几分跃跃欲试。

    他们跃跃欲试也有些原因的,来京城的路上,就顺路为李清赶来百来匹马,都是见识过蒙古人的骑术,怎能不乘机练练?慕容一祯也在风雨楼上听娜仁托娅姑娘说了些马经,一路上也教给众军士们了些,加上这可是李公子的马,照料得也周到。

    骑捷军马匹本身数量就不足,他们又是新人,来了京城之后当然分不到马,即便陈全是个指挥使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把别人的马要过来分给自己带来的人吧,所以,这些延州来的兵士骑的还是李清买的蒙古马。

    这些蒙古马调教得太好了,一路骑来怎么会感觉不到,所以他们有些信心,总不至于落在最后吧。

    首先开始的骑术,其实就是赛马,小太子随口一说,城西延福寺初绽桃花几树,便一人摘一朵花儿回来交令,以早归为胜。

    这令一下来,几百匹马哗喇喇的全跑了,各自争先;陈全、慕容一祯他们骑的蒙古马,形像并不出众,不像龙卫军那样的个个高头大马。这有些马适合短途冲锋,而蒙古马正适合长途奔袭,校场离延福寺来回也将近十里,所以陈全他们跑的一直不急不缓。

    到延福寺摘花的时候,他们还只是中游水平,显不大出来;不过延福寺的和尚们受惊吓不小,这早春的桃花一直也是寺庙一景,还靠它延揽不少香火,谁知道来这么一群军汉,不由分说,摘了花便扬长而去,丝毫没有惜香怜玉之心,弄得和尚们的心都不清静起来,有心想做我佛如来狮子吼,面对着这群粗鲁军汉又不大敢,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心里骂道**你妈妈。

    这一到了回程路上,很多马因为前面冲刺过度,这后劲乏力就显出来了,唯独陈全他们骑捷军,一直保持着速度,等到太子所在的观礼台前献花的时候,前十名被骑捷军包圆了,后面最接近的,都在二箭之开外。

    听着一迭声的报骑捷军的名号,骑捷军的都指挥使差点乐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即便边上同僚对他使劲翻白眼,他还是忍不住乐出声来了。

    后面接着比骑射,是在校场一侧放上箭靶,然后众军打马从靶前驰过,同时弯弓搭箭,射那靶心,这马上射箭与步下射箭就不同了,马术比射术还要关键;陈全手下的这些人本来就是弓手出身的多,有了操纵如意的坐骑,这射术自然就发挥出来,最后成绩虽落在捧日军之后只拿个第二,可能力压上四军,已经是不得了的成绩了。

    要不是太子在场,骑捷军的都指挥使绝对是跳起来大吹法螺了,妈的,总算咱骑捷军也露了一次脸,在太子面前争了气,今晚奉节军那小子在楚云馆摆酒,到时候老子可有得吹牛的本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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