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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所好,下必效焉。
所以楚王好细腰时,宫中多饿死,如今国朝崇道,自然道士们巡游四方,倍收尊敬;李清对道士的印象要比和尚们好的,不仅仅因为是喜欢老子的《道德经》,他觉得至少道士们象个出世的样子,不会满街端着个钵盂找人化缘。
中国神话小说里的人物通常都带着几分尘烟气,不说猪八戒这号神仙看了妹妹便挪不动腿,就是见了嫦娥仙子也是要上前调戏一二,实乃是我辈之楷模,吕洞宾,张果老爱喝酒,就象和文人一样,喜欢卖骚,没事就来个“三过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眼前的这个妙玄也是比较可爱,一副邋遢打扮姑且认为是眼球效应也好,可实际作用的确不小,因为边上是个美貌的小道姑,若只是美貌还且罢了,偏偏宝象森严中还带着几分烟视媚行,一眸一笑都牵人肠;与那邋遢妙玄站在一起,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坐在妙真的对面,总是有意无意的,李清的眼光要和人家对上几次,那妙真也只是低眉敛目,嘴角微微带着笑;要不是一开场这两道人便故弄玄虚了一番,说不准李清还真着了道了。
端庄贤淑中又透着些萎靡的意味,而且又是出家人的身份;男人吗,其实都有小孩子心态,总有个好奇心,没见说偷得着不如偷不着么。这小道姑这种身份可的确确是异类,何况人家眼睛是垂了下去。忽得眼角往上这么一挑。杀伤指数至少是百万当量。
只可惜李清目前不大解风情,他目前的心思都放在很严肃的学术问题上面了;刚才那蜡烛是明明白白灭了的,怎么会在指甲一弹之下又复燃的?莫非是他手上藏了打火石?要是这样,人家的手脚可真是麻利了。
而用雪温酒,这可不是什么练得出来的,肯定有什么原理在里面,可李清把头都想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当然,这可不能怪李清脑子笨。主要是这酒不错,酸酸甜甜的,一口气喝了不少,连若风都是喝得小脸红红的。
酒葫芦是很大。不过喝酒人也多的,没多会葫芦就空了,各人都还没喝尽兴呢,那妙玄见大家都是兴致颇高。微微一笑道:“若还要酒,这也不难,只是贫道师兄妹也是初到京城,所为之事也不欲人知晓。却想向各位行个方便,给我二人寻一个宿处可好?”
这话说得有些奇了,既然是道士,自然便该去道观中寻住处,如今天子崇道,要说别的没有,京城里道观可是不下几十处的,只是人家已经说了,要干点不为人知事情,自然是不愿意住在道观里了。
这个有些麻烦了,李清在京城里可没有房产,而其余各人都还算是寄居人家门下,可不敢随便为主人揽客,刘叔和杨大对望一眼,都没出声,李清想着自己的水云庄离京城还有二十里呢,这可算是乡下了,估计人家不乐意住的。
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冷,那妙玄显是有些失望;可李清这一行人脸上更是觉得无甚光彩。
一边若英轻轻扯扯李清的衣袖,悄悄对李清说道:“大娘在秦时楼边儿亦买得些店铺,平日发给人家,收些租儿,帮助楼中用度,想是安置这两个仙长应是无妨。”
说话的声音并不高,李清也是侧耳细听,眼睛却是望着前方,见到这妙玄神色一动,看来是听到了若英和李清说的话,又要求麻烦谢大娘,李清原本有些不愿意的,可若英已经说出来,看样子人家也听到,要是还推脱,似乎就显得小气点了。
李清笑道:“鄙人有个庄子,离汴京约莫二十余里,二位道长既然也是去汴京,莫如先到敝庄安歇,待我在城里寻好方,二位再入京如何?只是敝庄狭小了些,还请二位道长莫要嫌弃才是。”
一听说是在城外,那妙玄还有些失望,妙真在一旁赶紧说道:“如此便多谢公子了,方外之人,与物欲无求,如何有嫌弃一说,公子客气了。”说完,对李清一笑。
这一笑的确厉害,如同轻风拂面,熏人欲醉,连李清也觉得自己被电了一下,边上的杨二看得都有些痴了;电是被电了一下,不过李清神志倒还清爽。
色迷人不假,可要是见惯了美色,抵抗力自然比人家要强些;这妙真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尤物,可要真论起容貌,与谢大娘,若英,云三娘比起来,似乎还有些不如;若论媚,施二娘也丝毫不差于妙真;况且李清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主,不说后世里看了那么多的A片,就是当年玩乐队的时候,后台那些模特儿赶场,随便找东西一遮就在那换衣服,李清也是看多了的。
既然是解决了住的问题,那么酒呢?莫非这妙真的袍下,也藏着大葫芦?
那妙真也是一笑,拎起前面的那个葫芦,巧笑着走到李清身边,将葫芦口对着杯子一倾,竟是又倒了一杯酒来。
这一倒,杨大不竟啊的出了一声巡才最后就是他在倒酒,明明是把葫芦倒了底朝天的,确实刚才没有酒了,怎么到了这妙真手上,居然还有酒?
那妙真也是轻笑着挨个为大家斟上了酒,连小若风也没拉下,这下众人更是惊讶了,莫非这二个道士真有仙法么?这酒也是酸甜可口,莫不是仙酒。
唯独李清不动声色,仙法?扯淡,否则怎么不让别人碰这酒壶了?李清敢打赌现在让杨大来倒酒,怕是一滴也倒不出来的,既然有酒了,那就喝,我倒耍看看你这葫芦究竟能倒多少酒来。
李清是没想明白雪怎么能温酒,可这空壶出酒,李请可不甚在意,这玩意说倒底也就是个障眼法而已,后世的魔术师将再厉害,要是能从衣服底下掏出一火丰头来。李清这才会服气算是神通了。
酒是在喝着,可看到自己这边的这几人,都是一付痴迷样子,看星星一样的看着这两斤道士。李清心里有些不爽,却也没表示出来,一面大声称赞这酒不错,一面频频向两个道士敬酒。
很快,三,五巡之后,妙真果然不起身倒酒了,李清笑着还要索要,妙真只是一笑,不出声儿,一旁的妙玄大笑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才道者。如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万物有尽时,而人欲无穷,公子何必强求?”
你就吹吧,明明是葫芦里没酒了的,还扯出这般大道理。你也是还能倒酒出来,我李清就把这葫芦吃下去,不过李清也不去和他理论。反正至少弄明白了的,这酒原本就在葫芦里,最多是有个夹层罢了。
水满则溢这句话说很有道理,李清刚喝了不少鱼汤,又灌了一肚子的酒。分明有些满了,李清也要去溢他一溢。
在席土告了退。李清信步往船尾走去,经过前面温酒的木盆,李清看了看,那木盆里雪早化了,依稀飘着水汽,分明是一盆热水了。
出门在外的,可没那么多讲究,又是晚上,再说李清也不在乎让月亮瞧见他一星半点隐私,所以跑到船尾,冲着黄河就是一泡尿下去,水花溅得老高。
听着这水声,河风再怎么迎面一吹,李清心里有些明白了;刚才自己老在琢磨雪能把酒温热的缘故,什么是雪?雪不就是水么?与水化合产生高温的东西就多了,一些活泼金属溶于水就能产生高温,比如钠啊钙的,就是浓硫酸稀释的时候也能散发热量。
至于道士用的东西,李清可以肯定,就是生石灰而已,生石灰也是白色的,所以和雪混在一块基本看不出来,更何况现在是晚上,就那么几支蜡烛,光线根本就不够,加上道士在那神五神六的鬼划一番,十有八九就是乘机将生石灰混到了雪里面。
既然想明白了道理,李清心里就开心,一开心就有了些童趣,一有童趣自然就想干点小孩子的悲作剧来;所以李清溢完一肚子的满后,并没有马上回到船头,而是钻入了船船。
等李清回到船头,迎面却是看见安小哥来寻他,毕竟去时间久了,安小哥也怕李清喝多了,别不小心掉水里了,李清心里也好笑,到水里去干嘛?捉月亮那可是李白干的,而捞月亮是猴子干的。
酒都喝完了,可一桌人还围着在那里,无他,听这妙玄扯故事罢了,现在这邋遢道人却是在怀古了,正说着汉唐风貌,情到酣处,高声吟峨道:“概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7唯有杜康。”
回到座前坐着,李清等这道士抒发完感情了,冷不防对这妙玄说道:“仙长形容飘逸,雅望非常,背上所负之剑必不是凡品,可否借我一观?”
这话一说出口,那妙玄也是没想到李清要借他的剑看看,迟疑了一下,看着李清笑笑的也不象是有歹意,便把剑解下来,递到李清手中。
别看妙玄把自己打扮的这么邋遢,一双手修长白暂,衣裳破烂头发散乱的,身上也一点异味没有,看来是有意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的;那么这把剑就是不拔出鞘,李清也肯定这剑肯定不会象剑鞘这么不堪入眼。
果然,剑一出鞘,如一泓秋水,烛光下隐隐透着寒光,李清还没出声,一边的杨二脱叫道:“好剑,崖崖如琐石,焕焕如冰释,浑浑如水之溢于溏。”
对了,这杨家兄弟号称是剑客,自然对剑熟悉的,刚才二句形容这把剑话,李清都没怎么听懂,不过没听懂不要紧,李清本就是有心来找碴的,歪着头将剑打量了一番,故意的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
这妙玄对自己剑很是珍爱的,想来也没人说过这把剑不好,刚才这位公子的从人脱口对这把剑的称道,已经让他心惊,怎么这几个人还懂剑?现在见这公子把剑拿在手上。神态似乎有不满之意。
本来一直表现的超然物外,活脱脱一个世外高人模样,如今见李清这般举措不由得开声问道:“莫非公子对此剑有何非议么?”
果然是关心则乱!
李清等得就是妙玄来问。强压住暗笑,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剑乃是好剑,可惜淬火之时,刚性过硬,剑华外露,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可尽宣泄于外,恐不得持久,故而叹之。”
其实李清根本不懂什么铸造之术。刚才话尽是胡扯,本意不过是要提醒一下这个妙玄道人,有些招摇过头罢了。
妙玄听了这话有此不解,正垂头在那想呢,那个小逍姑妙真似乎听懂了李清话里的含意。看了看自己的师兄,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清。
李清这几句说剑话本就是生搬硬套的,自然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一旁的杨二说道:“精华内敛,公子此言甚是。然此剑已铸成,公子言及淬火之时,刚性过硬。如今可有法子挽回么?”
看来爱剑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把剑明明是别人的,可杨二觉得这把剑真得不错,心里也是关心起来,既然听见李清说有缺点。自然希望能有办法弥补上。
李清笑道:“剑乃因火锻造而成,欲藏火之精华于内。故而需淬火,然此剑淬火之后,火性犹重,故而神光外泻,这剑之上神光泻尽,便如凡品一般,不足称道了。”
那妙玄忍不住插口问道:“公子何以言之不能持久?剑有神光如人之有精魄,人处于世,怎可少了神魂?剑也亦然……”
李清哈哈一笑,歪着头看着妙玄,“想来道长未曾细读经卷,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这几句话乃是老子《道德经》中所述,说的就是人要谦冲自守,这道士怎么不会不知道,一听之下,也是沉思起来。
只是扬二还是舍不得这把剑,听得李清说这把剑以后要便成凡品,忍不住对李清说道:“公子既言淬火之时,火性过重,如今却可奈何?”
李清笑道:“当日淬火之时,应取雪水而为之,今日之计,莫如用雪淬之,自可光华内敛,抱神守一了。”
这妙玄听了两人对答,不解的问道:“锻造之时,因有火于其上,则取水淬之,公子言及当用雪水,为今只有雪无有火如何可淬?”
总算是等到这句话了,李清朗声叫道:“取雪来。”
这回去岸边弄雪的可是杨二了,不多时便取来一大盆,李清提剑走到木盆边,雪取得多了些,想是杨二也匆忙,有些雪也带了些污泥来,李清小心的挑选些干净的白雪,然后细心将雪裹在剑上。
众人都是围在边上看着,想弄明白李清怎么个用雪淬火的。
李清的脸上还是保持着莫测高深的微笑,其实心里坎坷不安,第一次玩这戏法,之前也没练习下,一会可千万别塌了场子。
不多时,雪薄薄的在剑上裹了一层,李清小心提到桌旁,可惜,李清不知逍什么咒语啊祷词,要是这会来上这么一段可就拉风的很了。
不过李清心里却在祈祷,叫的可不是老子佛祖,他心里暗念到:大卫科伯菲尔,你可千万保佑老子这次别丢人现眼啊,否则老子就把你以后怎么变走金字塔的秘密写出来,让你没得混去!
李清将剑往烛火一挥,这剑一近烛火,整个剑身上腾起一道紫色的光焰,耀眼夺目,一时间整个船都照得通亮。
火光闪过之后,迎向李清,是一道道惊异的目光,李请心中暗暗得意,得,大卫,咱就饶了你!
然后笑着把剑递回妙玄,妙玄接过来一看,此时的剑上,又哪有雪影子?
李清也笑道:“时辰已是不早,既然酒酣饭饱,二位一路劳顿,自是应该早些休息的好,安小哥,且带二位仙长入舱,明日一早,便舟发洛阳。”
等到安小哥将两个道人一带入舱,也不管边上人诧异的看着自己,李清跑到木盆,把自己的右手一把就插进了雪里。
娘希匹的,因为担心有雪混在里面燃烧不起来,所以这硝石粉加得多了点,这下好了,烧是烧起来了,不过还烧了李清自己手!
说来也简单,那妙玄不是把生石灰加到雪里么?这障眼法李清也会!那硝石不也是白色的?李清刚才回到舱里,就是刮了好些硝石粉末下来,然后装着挑拣浩净雪,其实是借机把硝石粉末混在里头,那硝石遇火,剧烈燃烧,就那么一点的雪,自然是瞬间蒸发得个干净,果然烧了一把好火!
切,牛鼻子,看你还在我面前卖弄!
只是整个手都火辣辣的疼,若英也别这么看着你夫君了,一会好好安慰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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