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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桑白洗完澡,陆慎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事。
桑白简单把桑弘的顾虑跟他提一嘴,又说:“你放心吧,我都跟我爸说好啦,他说下个月看伯父时间,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陆慎很轻地舒了口气:“谢谢桑桑替我美言。”
桑白有点小傲娇地哼一声。
陆慎低声一笑:“你现在是不是很乖,想揉你脑袋。”
“可惜你揉不到。”桑白很舒服地躺下。
陆慎顿一下,说:“那你等我一会儿?”
随着话音落下,桑白听见他那头起身换衣服的窸窣声。
桑白立刻道:“别啦陆总,很晚了。”
“不晚,才十点。”
桑白不想让他来回折腾:“你明天不是要去公司吗?回头见面我补给你,好不好?而且——你才刚走没多久,又过来,有点不太像话。”
听出她话里的不好意思,陆慎方才歇了心思,柔声说:“那下次我要揉两下。”
“……好。”
两人又聊一会儿天,听出桑白声音里的倦意,陆慎挂断电话,要她好好睡。
隔天起来,陆慎又打来电话,说确定了陆璋上门拜访的时间,农历二月初六,是个挺好的日子。
在家陪父母过完十五,桑白才开始着手搬家。
平鹏找来搬家公司的人,稍微一收拾,很快打好包,将占地方的衣物和长缨的漫画人偶等等尽数搬走。
桑白从保险箱里看到那条之前陆慎借给她的珍珠项链,才想起来以前陆慎给她买的珠宝还在典当行里,都过期了。
毕竟是陆慎送的,她立刻带着当时办理的文件跟麦子一起去典当行,那头果然说东西都卖出去了,竟然一件都没剩。
回到别墅,桑白有些闷闷不乐。
直到陆慎回来,她才勉强打起精神,迎出去走到门口:“你回来啦。”
久违的场景。
她穿着件宽松的白色针织衫,底下一条黑色牛仔裤,淡妆,微笑着接过他手里的外套。
陆慎有一刹那的怔忡,想起五年前,她第一次在这儿,小心翼翼地接他的模样。
眼前的脸跟那时重叠,几乎没什么变化。
他看了她一会儿,很轻地将她抱在怀里,伸手揉一把她脑袋。
片刻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又揉一把。
“……”
桑白推他:“先换鞋子。”
陆慎手却没松:“再抱一会儿,很久没在这儿见过你了。”
桑白一顿,想起今天刚踏进别墅时的场景,都跟原来一模一样。
他应该一直找人维护着。
她心头一阵柔软,回抱住他。
两人这么抱了片刻,陆慎终于放开她,看她神色:“怎么不开心?”
“没。”桑白闷声,准备弯腰从鞋柜里替他拿拖鞋,却给他抬手挡住。
她看他。
“我自己来。”陆慎径自换了拖鞋,说,“那会儿是不熟,为了跟你拉近距离,找点事给你做,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以后你不用做这些。”
桑白恍然大悟似的,笑他:“陆总这示好的法子也还真是特别,难怪以前都没女朋友。”
陆慎点一点她鼻尖:“我那是没看上别人。”
桑白眼睛一亮,歪头看他:“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呀。”
陆慎仍旧不肯吐露。
桑白有些丧气:“无聊,我以后不问了。”
陆慎将她细腰一勾,搂着她往里走:“就这么点儿耐心?”
阿姨早做好饭,两人吃完坐在沙发上,桑白问他:“之前你借给我的岑阿姨的项链,我带来了,你要不要拿回去给爸。”
毕竟是遗物。
陆慎眼眸深深,看她:“不用,那是她给未来儿媳妇的。”
桑白脸瞬间红的像晚霞:“喔,那我……先拿着。”
陆慎含笑问:“先?”
桑白撒娇:“那谁知道,会不会是别人?”
陆慎伸手,捏住她下巴尖:“哪儿来的别人?”
他低头,情不自禁地吻她,声音里带着难耐的哑意:“你终于回来了。”
桑白脊背瞬间紧绷,在星火即将燎原之时,抽出几分理智,说先洗澡。
陆慎眼神一暗,抬手往下,去解她牛仔裤的扣子,语气暧昧:“好啊,一起去。”
“……”
边吻她边抱着她进了浴室。
桑白感觉全身都红透了,因为滚烫的很,还从来没有这么坦诚相待过。
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清淡、坦然。
像是真要帮她洗澡,慢条斯理地从洗发液里挤出点透明液体,打出泡沫,往她头发上很温柔地一点一点地揉。
桑白给他搅得心神不宁,到后来都不敢睁眼看他。
他还含笑逗她:“你怎么不知道给我洗?”
洗完后,又耐心地帮她吹头发。
桑白是最佩服他这点的,但凡他要做的事,步骤清晰、条理分明。
比如今天,恐怕他早不知想了多久,却极其耐得住性子,像钓鱼,把线放得无限长,只等鱼主动上钩。
最后忍不了的真是桑白。
她转头,搂住他脖子,看他,说了句话。
吹风机呼呼作响,陆慎没听清,关掉按钮,跟她对视。
身前就是镜子,清楚地看见她光滑白皙的后背,精致的蝴蝶骨。
片刻后,他一笑,放下吹风机,手里半干的头发也随之散在她后背。
很清冷的一声:“嗯?”
却很有磁性。
他垂下眼皮。
桑白不许他看,直接抱住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慎之……”
陆慎双手按在她腰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抬手拿起了放在置物架上的眼镜,戴好。
尔后,将她强行转身。
桑白几乎一瞬间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她下意识:“别——”
陆慎低声附在她耳边:“站稳了。”
他抬手,从身前盥洗池下的三层小抽屉柜里,翻出一个套——果真是早有预谋。
这别墅是他为她筑的爱巢。
太久太久没回来,所有的渴望都在此刻得到抒发。
桑白脑海里只有两个字——荒唐。
真的太荒唐了。
她快哭出来的时候,听见他嗓子里发出很沙的声音:“叫我慎之。”
结束后,两人又冲一回澡。
桑白都快站不住了,有点烦似的:“你刚才干嘛要给我吹头发,又要吹一次。”
“不是怕你感冒。”陆慎一笑,“这就站不住了?”
桑白咬唇,没应声。
陆慎加快手里的动作,替她吹干头发,裹上条浴巾,抱着她回到卧室。
他头发还湿漉漉的,水珠滴在她肩膀上,清透饱满。
陆慎点一点她鼻尖:“等我一会儿。”
他又折身回浴室,很快隐约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桑白在这熟悉的氛围中,迷糊过去。
睡着前,只记得他关了灯,搂着她很温柔地亲了亲,说:“晚安,宝贝儿。”
*
陆璋在农历二月六号那天,准时拎着礼物登门拜访。
双方家长一家面分外亲切。
陆璋不愧是生意场上的人,几句话就拉近距离,跟桑弘说:“你给我带的酒好啊,我都想不出什么配得上的回礼,只能带了庄园里前两年自己酿的葡萄酒给你尝尝。”
又看向赵雪巧,“弟妹可真是漂亮大方。”
赵雪巧一笑:“您过奖了。”
桑弘也笑:“您太客气了,那也不是我的功劳,是桑桑她姥爷的功劳。”
陆璋:“喔?”
桑弘:“她是不是没好意思告诉你,那酒她姥爷存着等她出嫁时候喝呢。”
桑白闻言不觉立刻低下头。
陆慎含笑看她,就这么当着双方父母面,牵住她的手。
“……”
桑白有点紧张地看他,眼神里让他放开的意思很明显。
陆慎低声说:“怕什么。”
陆璋大笑:“好啊,等办婚礼的时候我们打开一起喝。”
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基本都是父母在聊天。
进度快在半小时前还在寒暄,半小时后的话题就成了交换八字,双方各自找人测一测,然后再看日子定婚期。
桑白人都快懵了。
她小声问陆慎一句:“这么快的吗?”
原本还以为,就算父母见过面,怎么也要等几个月再商量结婚的事。
陆慎只捏一捏她的手,没应声。
桑白以为他没听见,于是放下筷子,又问了一遍,这回声音就大了点儿,被桑弘听见。
他大手一挥:“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吃饱了就去玩,别打扰大人说话。”
“……”
陆慎勾唇,握住她的手:“我们出去走一走?”
反正也插不上话,桑白点点头,跟陆慎一起出门散步。
这片儿别墅区近乎郊外,空气很好,陆慎牵着她在路上散步。
暖融融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将黑色影子拉得老长。
陆慎牵着她走了一会儿,思忖片刻,问:“觉得太快了?”
桑白点点头:“好像是有点快。”
不过……跟夏桐比起来,好像也不算快。
陆慎停下脚步,喊她:“桑桑。”
两人站在一颗槐树下。
光秃秃的枝干给光线一照,弯弯曲曲的影子交缠落在青色柏油马路上。
一道黑影落在陆慎侧脸。
他柔声问:“是还不放心嫁给我?”
桑白摇摇头:“只是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她靠在他怀里,“以前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在想——你这样矜贵的人将来肯跟谁结婚呢?无法想象,总觉得谁跟你结婚,就好像亵渎了你似的。”
陆慎很低的,在她耳边笑一声:“随便你亵渎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