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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先生,怎么是你啊?”接的客人居然是老相识茅轩之,舒展乐得眉开眼笑,一把拽过茅轩之的行李,朝澡哥大声喊道,“澡哥,澡哥!我已经接到茅老了!”
打断了同美女的邂逅,澡哥一脸不悦,磨磨蹭蹭的好半天,才走过带路,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个气宇不凡的老人家:“喂,老甲鱼,等你老半天了,从哪儿飞过来的阿?”
茅轩之皱了皱眉头,不悦道:“巴斯!什么甲鱼不甲鱼的,年轻人一点礼貌也没有!要叫茅老!”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锡制酒壶。拧开盖子咕嘟就是一口,畅快的打了一个嗝,顿时空气里都弥漫着清冽的酒香。
澡哥讶道:“啊,皇家雪兰莪的金雕酒壶!老茅,好东西阿!不过,我觉得好象里面的家伙更是非凡,光闻味道就不得了了!来来,给我来一口……”一闻到酒香,澡哥就不能自己,喉节上下蠕动,只差动手抢夺了。
“哈哈,小兄弟,看来你也是个行家嘛!我这个是金雕,不过可是雪兰莪的巴曼大师专门给我亲手特制的一口,可不比外面的那些一般行货哦!”碰到了同道中人,茅老眼睛都笑得眯缝起来了,也不介意自己从茅老降格到了老茅,热络的递过酒壶道:“来一口,今年秋天的Riesling,果子味道还浓着的,爽口!”
澡哥也不客气,就着壶口就是一仰脖儿,大呼痛快:“好东西,真是好东西!优雅细致,真是不负盛名阿,最特别的是还有点阿尔萨斯区特有的矿石味道……嗯,怎么还有……有点点火yao味道,真特别!”
“嗯?火yao味道?”茅老有些摸不着头脑,忙拿回酒壶尝了一口,忽然老脸一红:“嘿嘿,真是不要意思,上个月秋猎没地方装开石头的火yao,就将就这个装了一下,看来没洗干净……活活。不过话说回来,你舌头还真有一套啊,伙计。”
居然吃了火yao,澡哥大呼倒楣,发作不得,忙转了话题,谄笑着问道:“老茅,老板娘叫你老甲鱼,真他嘛的亲热,你们俩是不是……嘿嘿嘿嘿。”
茅老也不恼怒,搂着澡哥肩膀悄声道:“我也想啊,你瞧老板娘细皮嫩肉的,风情那个万种……不过,脾气委实也太热辣了吧。老了老了,一把老骨头,要是给她折腾一下,那还不得散架?还不如找个温婉小咪咪,才叫过瘾……嘿嘿。”
“是啊是啊!老板娘真他嘛的凶,早晚非得作老姑婆不可!”澡哥一下子觉得找到了炮友,吃了火yao的小小不快,立时蒸发,“老茅,我这次早给你准备好了,保管你满意,怎么谢我?哈哈!”
……
“你的套路老了,现在英国不时兴了,我跟你说啊……”
“切,你他嘛的才老呢,瞧你,皮都松弛了,有种比一比?”
“靠,我老茅驰骋沙场数十年,炮过的比你见过的都多,比什么?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两人越行越近,并肩子说起行话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倒是把后面抗包的舒展落得老远。舒展忙把肩头的大包紧了紧,拎起拉杆箱,努力跟了上去。
按照茅澡旅行团的计划,应该是早上出发,去阳澄湖吃螃蟹的。舒展用尽了自己的全部感召能力,以及三次哈根达斯的许诺,终于说服莹莹翘课一起去玩,不想两人大门口干巴巴等了一个多小时,依然不见人影,电话也老是关机中。
舒展脾气甚好,不过生恐美眉等得不耐烦,竟然也破天荒焦急起来,兜着圈子,只差骂娘了。好在莹莹也是个温婉性子,坐在树荫下面,拉住舒展说些悄悄话,才不觉得时间难熬。几乎到了中午,那辆破面包车才施施然出现,舒展一瞧茅澡二人脸色,便知昨晚定然是结伴鬼混去了。茅轩之号称是给老板娘带东西去了,所以来得晚了。他义正词严,配合老人家特有的正义形象,连莹莹也信了十足。舒展心里暗骂,昨晚便见他同老板娘见面,这时哪里又来许多事情?分明是在补瞌睡。不过见同行三个女孩并无异议,也就不来说破,闷声大发财。
澡哥带来的两个女孩年纪大约二十七八,正是风情万种的年纪,打扮还颇得体,相貌虽只得中上,胜在气质。坐在茅老身边那个声音娇媚,乐得他合不拢嘴,只呼苏杭美女别具风情,而且大力拍击澡哥肩膀,以示赞扬。
茅轩之心情大好,意气风发的宣布游玩所有费用由爱国华侨赞助了,这下舒展才算是长出一口气,澡哥更是得寸进尺,要求所有票据归己。茅轩之心情好了,舒展钞票保住了,澡哥搞不好还可以小赚一票了,真是一个三赢的局面,皆大欢喜。
澡氏旅行社制定了周详的线路,猛地一踩油门,破面包吱吱嘎嘎的便朝东而去,沿着天目山路,不久便上了沪杭高速。澡哥看来是头文字D的爱好者,一辆跑了17、8万公里的车子性能让他发挥得淋漓尽致,还经常上演非常惊险的特技镜头,舒展瞄了几眼,就觉得发毛,抗议多次无效后,索性把心神转回车里,听茅老说些海阔天空的怪谭。
茅轩之不知道什么来头,涉猎极广,是舒展所识众人中,见识最为广博的一位。以前接触不多,这时听他随便谈来,引经据典,举手投足间,分明有国学大师的风范,便是舒展旁听课的那几位教授,也大有不及。他讲的东西看似深奥,偏偏阐述得浅显易懂,妙语连珠间,常常让几个女孩子乐得前仰后合。茅轩之这次好象比较注重装束,在英国多年浸淫养成的绅士风度,绝不是常人朝夕所能模仿的,过不多久,他身旁那个美女早就神魂颠倒,满眼情意了。
“哎,姜还是老的辣啊!”澡哥摇了摇头,叹服道:“老而弥坚,老而弥坚啊!老茅,老子算是服了你了。”说罢,猛地一甩方向,从两个大货车缝里生生夹了进去,引来满车狂叫。
一路上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车子也行得分外通畅,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嘉兴休息区,老茅坚持要吃点东西,下了车却飞奔着冲向了厕所,澡哥在后面大声呱躁道:“喂,老茅,不着急,进去慢慢吃,吃饱了吃好了再出来,我们等你!”在大伙儿狂笑声中,老茅奔得更快了,头也不回,只是将两手高举过头,比出中指。
从厕所里轻松出来,茅轩之又回复悠然风度,指着面前热腾腾的粽子评说道:“我说天下粽子美味,嘉兴可算其中翘楚。而嘉兴粽子,当首推五芳斋,用的上等白糯、后腿瘦肉、徽州伏箬,可与湖州诸老大手指粽媲美。不过要吃五芳斋的粽子,最佳的就是这个收费区专营点的大肉粽,还不能买去,就是要在这里现剪现吃才是最好。”
小小一个粽子,被他这么渲染,也令得大家食欲大增。舒展吃得香甜,一连消灭了两只,大肉和蛋黄,味道略有不同,但却一样的美味,吃起来糯而不烂、肥而不腻。特别是煮在铁镬热水中,新剪开那种清新软糯,实在让人回味无穷。
茅轩之看众人吃得Happy,乐呵呵道:“怎样?我说得没错吧?这里的粽子是要强那么少许。”
澡哥呼噜噜的吃完最后一口,抹抹嘴巴不屑道:“说到吃,就轮不到你当老大了。这里的粽子和其他五芳斋没啥区别,都是一样货色。最多也就是吃的人多,新鲜一点而已。”
“错,这里是休息区,来往司机客人都难免困乏,这时的美味,更增加了一点别样的东西,自然胜出平常了,你懂个屁。”茅轩之啜了一口牛肉粉丝,轻飘飘的就把澡哥弹了回去。看来,较量还是要继续的。
吃过了简易午餐,旅行团又继续出发。车子从沪杭高速转上了乍嘉苏高速,车里谈论的话题也从风月趣谈转到了茅轩之关心的暗黑食谱上。舒展本来就口拙,听得人多了更加说不顺畅,听众无不大皱眉头;澡哥心里大约还有些腻歪,也不肯来说,倒是莹莹听过一次,便按着自己理解把这个血腥残忍的事儿描绘成了一个爱情套路,听得几个女孩唏嘘不已。
茅轩之呵呵笑道:“看来,这个暗黑食谱,暂时不用去理会他了,那斯元气大伤,总有个半年好老实的了。阿澡,你吃了感觉怎样?介绍一下?”
“好吃,你吃了就知道。”澡哥也玩阴的,引诱老茅犯罪。
茅轩之一时间意兴大发,得意得哼哼起来,唱得不知道那一国的乡曲,满车都是异域风情。当大家正沉醉间,他忽然怪腔怪调的做起戏来:“我是一个活得很恣睢的人,各人缘法,各人造化,旁人也管不得的……”
“啊哈哈哈!老头儿你神经啊?”澡哥笑得乱颤,车子也跟着扭动几下。
“靠,破坏我的情绪了,我正在扮演风焚林,来一段内心独白呢!哎,哎,打断了。”茅轩之大怒,挺身而起,咚得一下撞在天花板上,“算了,各位看官,我们暂且抛开风同学的暗黑心理,再来深刻剖析一下慕容同学。啊,十九妹:如果他不爱你,切莫为难自己,放开怀抱,自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你。千万不要相信得不到的东西最好,才不是,得到的才最好,千真万确……怎么样?是不是声情并茂?想当年,我可是在伦敦戏剧学院进修过的……谁?谁扔的香蕉皮??太不尊重演员了!”
茅轩之环顾四周,见每个人都露出正义的表情,只得作罢,继续自己的理性分析:“我思考再三,最后认定焚林的菜式’双尖’就是19妹妹的两坨乳腺!”
顿时车内一片哗然,茅轩之大为得意,更是神秘的继续道:“我猜想:十九妹儿当是用利刃划开了自己的包子小乳!!!过程我猜想是这样的:……但见十九妹儿轻轻提起自己的鲜剥鸡头,杏眼一闭,从两肋第7根肋巴骨处……嗯,就是这里,咪咪的正下方……哎哟,打我的手作啥,美女,我不过指给你看嘛。”
“各是一刀,两条2寸长的口子顿时就张开了,一瀑血帘跟着映入眼帘…十九妹儿再银牙一咬,将刀探入,发力这么一转,两块食材就跳入了银盘了,还一颤一颤的……然后十九妹妹再用手捂着双乳,跑到隔壁的第4人民医院的激光科,让医生用激光将伤口止血。医生一看,说:‘妹妹你也是个绝色,就是奶奶小了点,我干脆帮你用盐水袋增大两个罩杯吧!’……慕容一听,心想我又何尝不是遗憾于自己的小胸喃???就同意了。手术很快就完成了,再作了简单的包扎,慕容十九就匆匆赶回房间,取了银盘,去找她那狠心的风郎了……”
茅轩之意淫中,眼睛紧闭,眼角还生生挤出两颗浊泪来,深情地呢喃道:“美丽善良的十九妹妹奉献出了自己的两坨乳腺以后,在技艺高超的整形医生帮助下,将胸形由梨形变成了火山状的完美乳形,罩杯也由32B变成了33D……路人无不为之侧目……”茅轩之深情演绎之后,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晕倒一片,只有澡哥,我们敬爱的澡哥,为了大家的安全,紧咬银牙,坚持在革命岗位上,决不退缩。
“喂,澡瓜!你虽然英勇,但是也不要把车子往防护墙上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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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收费站。”
“废话,我有眼睛,看不出这是收费站啊?是哪里的收费站啊?”
“我怕你老人家智商不足以理解这种建筑叫收费站,专门解释一下。”
“Shit,到底是哪里?到了没有啊?”
“厄……大概是苏州吧。”
刚才一顿笑闹之后,都有些累了,莹莹把脑袋枕在舒展肩膀上就这么睡了过去。舒展心里满是幸福,加上确实乏透,不多时也就困熟。浑浑噩噩间觉得车子慢下来,睁眼一看,茅老正同澡哥争执,大概已经走错了路。
茅轩之瞧着埋头看地图的澡哥笑道:“土鳖,应该是走沪宁,往昆山去才对。要不然从苏州不走高速,走国道应该也可以。”
澡哥擦了擦汗道:“海龟,你厉害。我本来就打算走沪宁的,刚才一个不留神走错口子了。叫个屁啊,昨晚都没听叫这么响。”
“算了吧,还是我来开。就你这认路的水平,到了昆山也开不到湖边。”
“得了吧,你开?你们英国佬开的都是右舵,我看不出三分钟,你就得开错方向。”
舒展看看两人,面红耳赤的,不禁暗笑,把身上衣服轻轻脱下,盖在莹莹身上。好一会儿,那边才算争出结果,还是澡哥开车,不过茅老坐上了副驾驶,负责指路。车子径直弯上转盘,往昆山方向去了。
太阳微微有些斜落,在车窗AB柱间变幻着透射着光柱,窗外的景色飞速的掠过。车子里面很宁静,除了发动机略显疲惫的嘶吼声,就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舒展看了看手机,已经三点多钟了,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吃上一口慕名已久的阳澄湖大闸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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