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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令纾说话时，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从姜川遇口袋里传来，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而姜川遇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抽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按下接听。
“不是说明天要早起练舞吗？怎么还没睡？”
姜川遇温柔的声线犹如一把利刃，扎进周令纾腹痛难忍的小腹里。
她攥紧了手。
太疼了。
之前她每次经期，贺祈深都在。
贺祈深在照顾她这方面一直有着极高的天赋，每次他在身边，她的痛总是能减缓一些。
跟贺祈深结婚后，这是第一次，他不在。
其实这次经期推迟了很久。
她经期常常不准，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让已经不爱她的姜川遇看到她这么狼狈的一面。
周令纾脑袋发晕，完全没听清姜川遇到底在跟杜晓蔓说什么。
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她也一无所知。
车子抵达云榭别苑地下停车场时，周令纾已经靠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她在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姜川遇单手搭在车门上，垂眸看着副驾驶上睡得不安稳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不知名情绪。
“周令纾，回家了。”
他轻拍了下她的肩，副驾驶的人很快便睁开了眼，她抬眸时，眼底闪动着水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跟前几次他见她时很不一样。
“痛。”
周令纾抓住姜川遇欲收回去的那只大手，掌心的温度让她鼻子又开始冒酸泡泡。
姜川遇：“解安全带，我送你回去。”
“痛......手抬不起来。”
“......”
她可怜兮兮看着他，姜川遇眉心堆起一个川字，他眼前闪过杜晓蔓的脸。
“你对着谁都这样？”
姜川遇弯腰，上半身探进车里，帮她解了安全带。
青年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周令纾本不清明的脑袋在此时变得更是一片混沌，她半直着身体，却忽然撞上一处柔软。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瞪大双眼。
姜川遇飞快将上半身撤离出车内，脸色肉眼可见白了几分。
“周令纾，你再玩花样我就不管你了！”姜川遇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他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没把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周令纾丢在那里，可这不代表他没有底线。
他有女朋友，他对她一见钟情，喜欢了很多年，在一起了很多年，他不希望因为一个外人而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是故意的。”
周令纾伸手拽了一下姜川遇的衣服，“阿遇，我很累，想回去睡觉。”
姜川遇深呼了一口气，冷脸转身，将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周令纾埋在他怀里，灰棕色的长发散在他手臂上，乖巧得不像话。
周令纾这会儿没什么力气说话，她也不想说话，她想安安静静地再感受一下姜川遇的怀抱。
今天是个意外，遇上了姜川遇。
姜川遇是个心底善良的人，所以即便现在不喜欢她了，却依旧做不到放着身体不舒服的她不管。
可他终究已经是别人男朋友了，姜川遇马上要订婚了，他们也注定没有以后，她做不到祝福姜川遇跟杜晓蔓幸福。
却也还是希望姜川遇能过得开心。
十五岁到二十岁，是她人生中过得最幸福开心的五年。
她的心完全被他套牢了。
她这样不大度的人，却能眼睁睁看着姜川遇爱上别的女人，娶别人为妻。
周令纾偶尔也会冒出恶念。
她会想，她为了救他不得已攻略别人，他却一无所知爱上了别人。
若是他知道了呢？
他知道她的选择能决定他的生死，他会选择去死还是选择让她去到沈雾身边呢？
周令纾嘴角浮起苦笑。
她做不到。
她没办法看着姜川遇为难，所以她只能将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揉碎再重组，她想，痛多了，就麻木了。
电梯到达顶层后，姜川遇抱着她走了出去，待走到门前时，周令纾慢吞吞伸出手去输密码。
她想要时间慢点，再慢点。
“滴滴～”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周令纾的梦随之清醒，她淡声让姜川遇把她放在沙发上就行。
姜川遇原想一走了之，可看周令纾那副样子，最终还是开了口：“家里有红糖跟姜吗？”
“没有。”
“我待会让别人送就行，你走吧。”
在姜川遇说出这话时，周令纾心里不是没动摇，可她怕自己陷得更深，索性拒绝了姜川遇的好意。
姜川遇没再坚持，只是让她早点休息便抬腿离开了。
客厅再次恢复寂静。
周令纾只觉这偌大的房子安静得有些可怕，她蜷着身体躺在沙发上，眼睛看向被大雨砸得噼啪作响的落地窗。
她痛着痛着，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
门锁打开的滴滴声从玄关处传来，客厅沙发上女孩睡得正熟，她大半张脸都压在沙发里，茶棕色的发丝散落，遮住她昳丽的脸颊。
玄关处男人换了鞋，往这边而来。
睡梦中周令纾总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她抬手想撇掉那只碍人的手。
“乖，别动。”
贺祈深按住那只冰凉的小手，他弯腰将人从沙发上抱起往卧室里走去。
周令纾身体被放在大床上时，她半睁开眼睛。
贺祈深？
周令纾往左边翻身。
怎么离婚了还会梦到贺祈深？
周令纾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了三七呼唤她的声音，只是她姨妈痛，睡得不安稳，又怕醒来后再感受那种疼痛，干脆没理。
周令纾没想到只是经期到来，她居然梦里都是贺祈深。
她梦到贺祈深回来了，又给她煮了红糖姜茶，叫她起来喝。
最后又像以往那样抱着她睡。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脑子里还时不时充斥着三七的电子音。
她一夜没睡好。
清晨，卧室内一片昏暗，大床上女孩呻吟一声，周令纾醒来的第一瞬间感受到的便是小腹传来的绞痛感。
她皱巴着一张脸，正想起床时，她猛然察觉不对劲。
周令纾掀开被子一角，视线逐渐下移。
她的腰上怎么有一只男人的手！
温热的掌心毫无阻隔贴在她小腹上，稍微缓解了一些痛感。
这个手......
周令纾骤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