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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是被柴火焚烧的噼啪声吵醒的,透过屋顶破洞,显露出天空上稀疏的星辰,布莱恩意识到还没天亮。
抬眼望去,米娅坐在灶台的边缘,小心的生火做饭,灶火在脸上映照出斑驳光影。
“哥哥你醒啦,我在给你准备早饭,家里可以都放心交给我,你打猎得养好精神,这是份很危险的工作,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
米娅手里动作没停,专心看火,时不时用勺子搅拌锅底,待布莱恩洗漱完,早饭也刚好做好。
布莱恩吃过早饭,天色刚放亮,交代米娅在家注意安全,不要乱跑,便出门继续狩猎,家里太穷了,得靠打猎养好身体,攒钱搬出贫民窟。
沿着贫民窟的道路行走,清晨微微还有点凉意,街道拐角处迎面走来三个头戴暗色帽子,穿着黄色短衣的人,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良善。
布莱恩小心的观察着,沿着墙角想保持距离错开,正前方三人这时刚好停下挡在布莱恩面前。
“小子,你在镇外打猎,没给我们黑熊帮交钱买许可吧,不知道这片地方是我们黑熊帮罩的吗?想打猎,得获得我们的许可。”
三人中的瘦高个,挥舞着手里的短棒,目露凶狠。
“左德·阿夏尔队长允许我狩猎,并且委托我狩猎狮虎,我想应该不需要获得你们的许可。”布莱恩搬出左德的名字,希望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左德少爷随口的一句话,你还当真了?一个平民窟的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真当贵族老爷会看重你吗,不过是一个有几分打猎本事的人而已,镇上哪个猎户不比你厉害。我劝你老老实实交钱买许可,哥几个也不是心狠的人,可不想在你身上使手段。”三人中的矮胖者,故意敞开衣服,撸起袖子,露出身上的肥肉。
“据我所知,打猎许可,是贵族或者镇上的猎人组织才能授予的。领主将狩猎的权利授予猎人组织成员,猎人组织成员,每年缴纳费用,上交部分猎物换取狩猎权利。你们不是猎人组织,也肯定不是贵族,是没资格收取费用的。而且,我有左德队长的授权,有打猎的权利。”布莱恩义正言辞的抗争,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气势上不能输,一定要给他们扣帽子,拿别的势力压他们。
况且布莱恩的巫术就是最大的底气,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些人若是识相,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识相,那就怪不得他了。
三个混混也没想到这个贫民窟的穷小子居然还知道这个,往常不往不利的恐吓+威胁完全不奏效,还拿贵族和猎人组织来压他们。
此时骑虎难下,直接退走丢了面子,不退走揍他一顿,又担心贵族会因此惩罚他们,来之前了解过,这个穷小子确实被左德少爷看重,还让他打猎狮虎。贵族可不止表面上宣传的仁义、道德,背地里的血腥、残暴,他们可是见识过。
“小子,你给我等着,这片地方,还没人能违抗我们黑熊帮。”撂下狠话,三人便快步从身旁掠过,走时还特意撞了一下布莱恩。
布莱恩被顶在墙上,肩膀生疼,掀开衣服有点红肿。暗自咧牙,已经够低调了,没想到还是被盯上了,既然避不开,那就只能主动融入。获取贵族青睐,有了贵族的保护伞,这些地痞流氓就不会再来。能借用权力解决最好,人前使用巫术是最后的手段底牌。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原本打算直出小镇狩猎的布莱恩,转道去向了奴隶市场。
遇到的帮派地痞,让布莱恩的危机感更强,慢慢打猎攒钱低调发育的办法行不通,必须得找帮手加快进度,中世纪最快的办法就是购买奴隶了。
奴隶市场位于小镇边缘的北部,靠近镇口附近搭建的一片窝棚区,对于贵族和地主而言,奴隶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农奴、女仆、厨师及护卫,大部分都是由奴隶充当。
奴隶并不都是通过战争而来,夏尔镇的奴隶来源,有经商失败破产欠债的商人,也有因为赌博欠债拿妻子儿女抵债的普通自由民,也有违反贵族律法贬为奴隶等等,大多是欠债卖身,这部分奴隶大多有一技之长,属于比较吃香的那一批。
布莱恩却没有这些职业技能要求,只需要忠诚、有一把子力气即可,最好是拖家带口的,这样的人有牵挂,不会乱来,可以照顾妹妹,协助打猎。
布莱恩开始在市场上来回观察,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候选人,神情严谨。不只是看人的外貌,更看重人的精神面貌,一看就不老实的、冷漠的、独自一人的,布莱恩都不会考虑。
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发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光着身体,只有少许布条遮挡住要害部位。
面貌老实巴交,刚好也是黑发,身体精瘦,布满伤疤,眼睛里流露出不安,却依然在安慰着妻子和一对儿女。
妻子抱着儿女,表情麻木,任由丈夫如何安抚,也难以舒展眉头。被当成奴隶贩卖,寿终正寝都算是奢望了。
布莱恩驻足停留,巴德感觉到面前有人观察他,抬头看去,是一位少年,穿着黄色的长袖亚麻新衣。衣服虽然很新,不过材质、样式很普通,巴德成为奴隶前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
“我是负责这块区域的商人,客人是想买奴隶吗?”
看守奴隶的贩子见有人对这家奴隶感兴趣,便凑上讲解起来,并没有因为布莱恩廉价的新衣故意看轻。
“这家人有什么拿手的手艺?”
布莱恩没直接问价格,这很容易陷入对方的节奏,而是问手艺技能,拖家带口对于看重手艺技能的人来说,是减分项。
如果没有拿得出手的职业技能,更难出手,可以多压价格。
“男的是一名农奴,叫巴德,擅长耕耘农活,女人是他的妻子萝拉,擅长家务,一起1个金币。”说完便不再说话,看来这个商人还算是要点脸,没有硬夸。
“擅长种地,这里也没地给他种啊,除非你把他卖到南方,那里庄园多,气候合适,需要很多种地的,这个职业特长没什么用,倒是她,能做些家务还算有用。两个小孩多了两张嘴,什么都做不了不说,还得养着他们,说点实在的,多少能出?”
布莱恩锐评,一针见血。
“两个小孩虽然干不了活得养着,不过这样的奴隶反而有牵挂,忠诚度上更有保证,这样吧,我吃点亏,80银币!”
“80?一家50银币,可以我就拿下。这家人也就看中女的还能做些家务、洗漱活,男的只会种地,这可不是什么稀罕技能,两个小孩更不用说。”
布莱恩双手抱胸,等待着奴隶贩子的回应。
短暂的沉默后,奴隶贩子爽快的同意成交,带着布莱恩走到幕后,一块用黑布遮掩阳光的档口,取出买卖契约,写上买卖双方的信息,盖章按手印,交付50枚银币,领取买卖契约,一手交钱一手交契约。
“出来吧,眼前这位就是你们的主人了,对待主人,必须要竭尽忠诚,不然,你们知道后果的。”
带着契约走到台前,奴隶贩子走到这家人的笼子前,插入钥匙打开笼子,恶狠狠的警告。
从低矮的牢笼里走出来,麻木的女人终于有了点表情,看到是一位少年买下的她们,惶恐的表情里略微带着点庆幸,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似乎想用服从获得更大的仁慈。男人则是松了一口气,一位少年总不会太难以伺候,也不会有过于独特的嗜好。
“有衣服吗?随便先给他们点东西遮一下,这样光着我也没法带回去。”
“你,去后面拿点旧衣服。”奴隶贩子指着旁边的手下,让他去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