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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真的是薰香的问题,那么另外一种用来混合的药物呢?又是怎样进来的?
小德子和阿卢,仍然还是重点嫌疑人。
管事宫人很快就去检查了这两人的房间,结果居然在小德子床底下的隐蔽处找到了一瓶春药。
当管事宫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把那瓶子交给我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很想笑。栽赃嫁祸,如此无聊的把戏居然也用上了。如果我起初还对小德子有怀疑的话,那么此刻我已经完全不怀疑他了。
可是小德子却笑不出,其他人也笑不出。这里是王宫,就算栽赃嫁祸,只要没有找到真正的元凶,那么就算上头的人都认为他是被栽赃嫁祸的,他也必须得死。因为王宫的威严,有时候比找到真凶更加重要。
可怜的小德子。
不过事已至此,暂时也查不出什么眉目,唯有将错就错,将小德子收监。
小德子小脸苍白,用力在地上磕头,额头磕得满是鲜血:“王上,王上,不是奴才啊,真的不是我啊!”
武成南面无表情,让人把哭喊着的小德子带了下去。今天的调查到这里大概就只能告一段落了。
这一折腾就是一下午,我突然觉得好累:“王上,既然已抓到人,微臣便告退了。”
“兰卿?”
他质疑的当然不是我是否相信小德子是真凶,这件事明眼的人心里都很清楚。
那么,他是想要我多留一会么?这自然是不行的。
就依前两天有人专门散布的流言来看,这次的事,也一定是瞒不过的了,明天只怕所有的人都会知道,而大臣们弹劾劝谏指责的帖子将不知道会有多少。
在这种风雨正急的情况下,我怎么能留在这里呢?
他清涟的双眸对上我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你去吧,这两天就不必上朝了。”
“微臣遵命。”自然是不能上朝了,我怎会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撞?
临走时,他似乎有很多话,最后却只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有我在,无需担心。”
“好。”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目前我除了相信他,还能做些什么?
而且,事到如今已然没有可什么后怕的,唯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吧。
我默然走出宫去,一看就看到了昨夜载我过来的马车,居然还停在宫殿外,车上的车夫看起来疲惫不堪,但仍然直直地坐在赶车的前架上。
他看见我出来,十分利落地下马请安:“奴才见过大人。”
我点点头,心里莫名的有一丝温暖,突然想知道这个车夫的名字。
上车后我疲倦地靠在车厢里:“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赵鱼。”
“你一直等在这里?”
“是的,大人。”
“今天多大了?”
“回大人,奴才今年二十三。”
是个好年纪啊,瞧他这精神面容,赶车有点可惜了。不过我常年在外,这名车夫却是留在府上的,所以我对他也不熟悉:“来我府上多久了?”
“来了差不多有半年。”
“哦,好,赶慢点。”
“是,大人。”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回去。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们。
算了吧,我还是另外找个地方静静:“掉头,去春晓院。”
“是!”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春晓院,我走下马车,走进春晓院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好累,替我安排一件上房。”
“兰公子!”
“兰大人!”
铭烟和云娘久不见我,十分高兴,本来想和我多说两句,但看我这副样子,终究还是忍住了。
铭烟带着我上楼去,云娘在身后扯着脖子嘱咐道:“安排最西边哪间安静些的房子!”
铭烟回首取笑道:“知道了,就你关心兰公子,难道我就不知道关心么?”
云娘呵呵笑了几声:“死丫头,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我趴在春晓院软绵绵的床上,浑身如散了架一般,过不多时便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天真的太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晚上的时候,我却被隔壁的一阵吵闹声弄醒了了。
是一个嗓门格外的大的家伙,说话也很粗鲁:“哭!哭什么?老子又没怎么着你,不就和你xxxx,难不成你是千金小姐?”
我侧耳细听,其中还夹杂着一阵低低地啜泣声。
那男人依然不依不饶地骂道:“老子们在前线舍命杀敌,拼死拼活,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妈的你个烂婊子居然还跟老子装x!”
我听了不由得皱眉,听见自己院里的姑娘被人欺负,心里总是不是味儿。
不多时,我听到铭烟的声音:“这位军爷,我们院里的姑娘得罪你了,是奴家管教无妨,在这里跟你道个歉,她今儿个身子不爽,奴家给爷换个别的姑娘可好?”
“老子不干,老子就要她!不就一个千人万人xx的臭x么,老子今天不xxxx她还就不服气了!”
铭烟自己是姑娘出身,听见这话便有些恼了:“军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是青楼的姑娘,你也不能这么糟蹋人是不?你老要是不愿意换,那没办法,还请大爷别处去吧。”
那军爷大怒:“什么狗屁臭婊子,居然跟爷我端起架子来了?老子在前方见了女人也是想上就上!如今战打完了,老子就是功臣,反倒还要受你这些个臭婊子的气?”
我本来越听越怒,很想让人把他扔出去,但听到他说战都打完了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
战打完了么?什么时候的消息,为什么我不知道?
也许是刚赶回来报喜讯的吧?说不定就是因为今天我和武成南的那件事,所以才没能及时上报吧?
那我干脆就近水楼台先得月,提前听一回喜讯了。
想到此处,我在房里叫了一声:“铭烟!”
铭烟也顾不得那军爷,急忙过来了:“公子有何吩咐?”
我低声道:“给他安排我们院里的头牌!”
铭烟有些不解,气道:“公子,你没听到他刚才是怎么……”
我嘴角勾了起来:“然后给他一壶迷魂酒,带到我这里来。”
铭烟焕然大悟:“铭烟明白了!”
迷魂酒,就是我给春晓院特配的一种迷药,一般人喝下去,便立刻会昏迷了,但又不是彻底昏迷,只是丧失了神智,还会说话回答问题。在这个时候无论问他什么,他都一定会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春晓院的很多情报就是这样得来的。而一些官场内幕,便从这里悄悄地传到了我的耳中。虽然至今为止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情报,但对于初涉官场的我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铭烟出去后,放柔了声音对那军爷笑道:“刚才是奴家的不是,要不然奴家为你安排我们院里的头牌姑娘春兰可好?”
那军爷果然大喜。头牌一般都是给京城的达官贵人准备的,他一个军爷,也不知道几时轮得上:“春兰姑娘?好,好……不过军爷我的银子……”
“既然是赔礼,自然是不用再多加银子了,军爷放心。”
“哈哈哈,这才像个识做的,待军爷下次回来升了官,天天来捧你们的场!”
“谢军爷,请跟奴家这边来。”
那军爷喜滋滋地去了,可惜不多时却象一头死猪一样被抬进了我的房间。
我让铭烟等人下去了,便坐下来问那趴在桌子上的军爷:“你叫什么名字?”
他脸上胡子拉渣,眼睛闭着,一张阔嘴却呵呵流着口水:“美,美人,记好了,大爷我,我叫刘高,是,是师彦师将军的亲卫!”
“前方的战真的打完了吗?”
“那,那还用说,什么少,少阳候,西北大将军,都是狗屁!扯蛋!他们合在一起,也……也不堪一击。大爷们冲啊,杀啊,呵呵,杀他个娘的……”
少阳候因为敌不过师家大军,前不久已经沿边界北上和左虎会和,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如此一来,师家两路大军也自然合在了在一起。
没想到师家大军已经将叛兵平剿完毕,这真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可是那军爷下面的一句话却让我不由得浑身僵冷,如坠冰窟。
“不,不过,师将军吩咐,不能,不能将这件事上报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