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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是木灵根,她可以制造木柴。褐袍男子是土灵根,他可以制造石炉。章闻古是金灵根,他可以制造简易的锅。最后是黑金布衣,作为火灵根来添了把火。
大家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了,胃部抽搐,痛出了一身冷汗,但第一碗兔肉汤还是灌给了那女修。
女修脸上渐渐有了血气。
等众人都填饱肚子时,她也终于□□一声,悠悠醒了过来。
“饿……”
她气若游丝,声音虚浮。
一碗兔肉汤根本不够填饱肚子,饥饿感依旧让人处在似梦非梦的边缘。
“你能起来吗?”啾啾问,他们特意给她留了半只兔子,“你自己吃应该会好一点。”他们给她喂,只能给她喂流食,以免她噎住。
女修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自己大脑清醒。
只觉得思绪沉沉浮浮,眼前一阵阵发黑,最后强打着精神点了点头,被啾啾搀扶着坐起来,半挂在少女身上。
啾啾将兔肉递给她。
她眼睛刷的亮了,像饿了一个冬天的野兽,眸中甚至流淌出凶猛的光,也顾不得形象,两手抓着便啃了下去,大快朵颐。
没盐没味,却让人食指大动。
“小心噎着。”啾啾提醒,不自觉多看了看。
女人还倚着她,波涛汹涌地靠住她手臂,软绵绵的触感让人羡慕。肤白貌美腿长胸大的小姐姐谁能不喜欢呢?
她甚至都想去摸一下,感受感受,但她怕小姐姐没有小钟师兄那样好说话。
说起来,不知道小钟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会不会在秘境中遇到。
啾啾走神了片刻。
女修足足将那半个肥兔子全部啃干净,才活过来了似的,长吁一口气:“哈……”
那感觉很像饱受社会□□的中年社畜在酒吧里打了个沧桑的酒嗝。
“还要吃吗?”啾啾问,“还有。”
他们囤了一大堆在袋子里,防止再饿。
“好。”女修也没客气,“再来半只。”
食量真不小,肉一定都长在胸上了。啾啾低头看看自己,忍不住也扯了半个兔腿,一边吃一边瞄。
最后女修又将半个兔子啃完,终于抬起头,这次是真的打了个饱嗝,摸摸肚子,缓解了一下胃胀感,才抬头环视周围目瞪口呆的人。
“谢谢你们。”
“呃。”黑金布衣从喉咙里蹦出一个字,难以回答,只能尴尬地扯了扯自己围巾。
“我和你们一起走吧。”女修翻身站了起来,推销自己,“刚才那座岛我已经探索了一大半了,传送阵的位置我基本知道,应该能帮到你们。”
“这座岛呢。”啾啾问。
“这座岛我也看过了,是条死路,岛上就只有这一个传送阵。”
女修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我是飞狐寨弟子,苏蛮,是个水灵根。”
飞狐寨。
这修真界有大大小小的门派,除了被紫霄仙府赐予土地的大势力,还有诸如悲欢楼、恒山派这类盘踞在别人地界中的小势力。
若是没做过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便是说出来也叫人毫无印象。
这些小势力的修士与散修都是走的自主招生渠道进秘境的。
啾啾对飞狐寨并不知情,倒是黑金布衣突然身子一低,握住双刺:“飞狐寨,可是那个媚修门派?”
媚修?
他竟然知道。苏蛮笑了,脸上有股浑然天成的魅力,她撩了下头发:“不错。”
动作时胸前涌动两下。
啾啾:!!!
想摸!
黑金布衣也不自觉盯住了那里,耳朵瞬间红了。
过了片刻才慌慌张张移开视线,脸上红得滴血,“哼”了一声:“我鸦魔又怎会被区区媚修给迷惑。”
可你明明就被迷惑了!
苏蛮似笑非笑瞥他一眼,转回头:“你们呢?”
说起来,他们组队组了半天,好像连自我介绍都没做。草率了。
啾啾道:“钟啾啾,太初宗,木灵根。”
“章闻古,青莲山庄,金灵根。”
褐袍男人负着手,声音悠然绵长:“云泽,散修,土灵根。”
这人咬字太有特色了,说话不紧不慢的。那种不紧不慢又和啾啾不一样,啾啾是机械的、没有感情的,他则像是在云上独酌一杯小酒守护一方凡世的仙人。
连名字都如此沉稳仙气。
苏蛮多看了他两眼,最后对向黑金布衣:“你呢?”
“我?”黑金布衣将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自己鼻梁,仅露出一双眼睛,侧过脸,食指抵着自己眉心,“我来自同幽深的九幽绝地,天生煞气,来这光明之中追寻一抹至强的黑暗,只为自己有朝一日能站在巅峰,逐鹿群魔。”
“九幽绝地是哪里?光明又是哪里?至强的黑暗又是什么?”
苏蛮发出灵魂三连问。
啾啾急忙解释:“他的意思应该是,他也是个散修,想要通过考验进紫霄仙府提升自己实力。”
黑金布衣哼笑:“这样理解,也可以。”
“那你叫什么名字?”苏蛮问。
黑金布衣笑了一声,勾起嘴角:“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且听清楚了,我九幽绝地中的名字向来不说二次,我叫石鸦魔。”
“……”
“吃鸭脖?”苏蛮怀疑自己没听清楚。
“鸭脖好吃。”啾啾附和。
“过了这秘境,姐姐请你吃烤鸭脖。”苏蛮说话也蛮有韵味,比之前悲欢楼见过的那些媚修更成熟,每一个字都带了风情,“我们飞狐寨外有个小城,那里的烤鸭脖特别好吃。”
啾啾看着她说话时起伏的胸脯,愣愣点头。
“好。”
黑金布衣:……
“不是吃鸭脖,是石鸦魔。木人石心、鸦飞雀乱、妖魔鬼怪,说的便是我石鸦魔。”
这名字绝对是他自己取的。
“好的,吃鸭脖。”
石鸦魔:……
众人稍作休整,又回到了之前的孤岛。
苏蛮对岛屿的探索节省了他们许多时间,路上她也与他们说了说自己被打飞的事。
“那人是燕山派弟子。我本来是与他同行的,可未曾想到,见到那蓝灵莓后,他便对我痛下杀手——燕山派还是出了名的名门正道呢。”
这与名门正道无关,这就是生死存亡面前人的本性。
倘若方才的岛上只有一只兔子,啾啾也不确定他们几个会不会为此打起来,他们还愿不愿意分出一碗汤给苏蛮。在那样的关头,愿意让出自己生存机会的人很少。
“但我没想到,他会死得那么惨。”
他们也将那男人的下场与苏蛮说了,苏蛮叹了口气,摇摇头。
沉默一会儿。
“这些事多说也无益,不如来想想我们该进哪个传送阵。”
苏蛮给他们画了一下:“东南西北,南边是死路,现在还剩下三个传送阵,我只知晓它们位置,却不曾进去看过,你们可有头绪?”
众人都摇了摇头。
啾啾拿到的信息太少,也没有什么想法:“先随便进一个看看罢。”
她估计这些传送阵的作用都一样,将他们送到另一座孤岛上,至少在传送阵的区域范围内是安全的。
“行。”苏蛮一口答应,指了指,“再往前走一里地,就能到离我们最近的传送阵,是岛东的传送阵。”
***
果然如苏蛮所说,走了一刻钟,在饥饿又一次袭来时,众人见到了新的传送阵。和之前一样,在岛屿的边缘抬起视线,便能看见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
啾啾带头走了进去。
片刻,睁开眼。
一愣。
“我瞎了吗?”身后的章闻古怔怔转着脑袋。
眼前是黑黢黢的一片,没有星空与月光,看不清头上究竟是黑色的天空还是别的什么,伸手不见五指。
传送阵的金光只能照亮到他们脚下,露出看不清颜色的泥土。
“是什么挡住了我们视线?”石鸦魔压低声音,“是庞大到难以置信的黑色巨兽,还是遮天蔽日的妖魔,亦或是那张大等着吞噬我们的一张嘴?”
啾啾凝出一根木刺攥在手里,举到石鸦魔旁边:“帮我点燃它。”
石鸦魔用最中二的姿势最酷炫的姿势点燃了那根简易火把。
啾啾举起火把往前走了几步,感觉空中黑暗甚至能压制住光芒,再回头时,队友们的身影已经变得影影绰绰。
“前面是什么?”苏蛮的声音传过来。
“是森林。”啾啾回身给他们一人一根木刺,让他们拿着当火把用,“走罢。”
“不用再去看看其它岛屿?”
“暂时不,先探探这里。”啾啾带队,边走边解释,“我们之前去的两座岛,一座会让我们感到饥饿,另一座看似完美无缺,却是死路。所以我想,应该每座岛都有一个不同的考验——这座岛是黑暗的话,便绝对不会是死路。”
就算所有人都带上了火把,黑色还是过于浓烈。超过两步,就看不清队友身影。
不得已几个人互相拉住袖子,防止走散。
没有饥饿影响他们了,但视野的狭窄实在是过于难受。
便是石鸦魔也没了声音,一脸警惕,视线以外感官都变得敏锐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你们听见声音了吗?”
他五感天生比别人敏锐。
“什么?”啾啾回头。
石鸦魔松开手,侧过身,皱着眉:“有奇怪声音……”
话音未落,几个人都听见了。
吧唧吧唧——
像是在吃着什么,距离他们很近。
片刻后,声音愈来愈大、雨来越大,嚼得津津有味,空气中漫出了淡淡的腥臭,仿佛吃出了乐趣。
苏蛮往后面退了半步,手中的弯刀被她捏紧。
那东西越吃越起劲,咀嚼也越来越用力,听得人心惊肉跳。石鸦魔此前说过的“血盆大口”便浮现在了心头,光是想象便能想到一张塞满了唾液的巨嘴,在等着他们。
吧唧吧唧——
声音开始逼近。
朝他们慢慢走来。
此时此刻,黑暗恍若变成了一堵薄薄的墙,隔断视野,却无法隔断声音。那东西一点一点逼近,最后,隔在墙那头,与他们的耳朵正相对。
吧唧吧唧——
巨大的吞咽声。
云泽实在忍不住,低喝一声,拿了火把举过去,想要壮壮胆。
然而,这一照更是让人心跳几乎停止——
火光中照亮的黑暗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比他们整个人还大,挂着淡淡的血丝,将他们身影倒映得极为清晰!
吧唧吧唧。
吞咽声还在持续,却不是这双眼睛发出来的。
想也不是。
因为他们面前的,只有一双眼睛。
确切的说,是眼球。
没有脸庞,没有骨血,没有皮肉,仅仅是两根细细的茎连起来的一双眼球,下面挂着些小肉须。
仿佛是血管经脉,带着淡淡的红。
“这是……!”
云泽倒退半步,面色发白。
黑色眼珠从左滑到右,将他们所有人都扫过一遍,然后窸窸窣窣地凑近了。那软茎在地上滑动,游蛇般地抵到他们面前。
令人恶心的巨大压迫感瞬间填满视野,他们整个视线里,只剩下了这对眼球,甚至能看清楚瞳孔中的细细纹路,倒映着他们难看的脸色。
距离他们只有一寸不到。
足有一人高的眼睛,被软茎牵着滢的光秃秃的眼睛,实在是过于吓人。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章闻古吞了吞口水。
想要使出剑招,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因为那眼球中的自己过于清晰,就好像被全方位盯上了,任何轻举妄动,就能迎来可怕后果。
必须得想个办法……
自己应该是这里修为最高的弟子……虽然有点弱……
就在这时,背后一束火光突然直冲而上!
从眼球的倒影中,能清清楚楚看见少女举着火把,从他们身后一个闪身掠到他们面前,然后,猛地用火把对准一戳!
谁看见被抹脖子的画面时,不会捂住自己脖子。谁看见被戳眼睛时,不会挡住自己眼睛。
那一瞬间,众人仿佛都被扎了眼似的,齐刷刷感到幻肢一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却见那被火把怼了的眼球,被软茎拉着,高高扬起,左右甩动,疯狂挣扎!
然而一双眼睛并不能发出声音,只有它到处打滚碰撞的激烈声响传来。
乒乒乓乓——
而嘴巴还在吧唧吧唧咀嚼,仿佛根本没察觉到痛苦。
——毕竟,它只是嘴巴,根本听不见。
好家伙,难不成五官是各玩各的,谁也不服谁?
再回过头,去看那很勇的少女,却又腿上一软。
不知何时,少女身边布满了触手,有的粗如树干,有的细如小指,有的带刺、有的滑腻,画面非常不可描述,狂气豪放。
一朵朵巨大的花盛开,花蕊朝着眼球挣扎的方向,也像极了死盯敌人的眼睛。
比对方还要多,还要密集。
少女玲珑小巧,背后却群魔乱舞,组成巨大的、狰狞的背景板。
连石鸦魔也震惊到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话语,只能“嗝”了一声。
吓到噎住。
啾啾很平静:“它和我玩什么不好,非要玩克苏鲁。”
说着,她挥了下手。
顿时,所有触手呼啸着、挥舞着,朝黑暗中的敌人捶去!每一击都带着庞瀚的力量感,不管不顾,英勇无畏!
黑暗中,惨叫连连。
——大概吧唧吧唧的大嘴也被捶了。
声音叫人心疼。
众人面色不一。
小姑娘却纹丝不动,转脸看向他们,满目关心:“你们好点了吗?还害怕吗?”
“……”
怎么说呢。
就好像在一本恐怖小说里,被吓得惊慌失措时,突然发现,敌人才是人,而我们才是鬼。
就,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