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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王英运气不好,倘若是按照原先书中的情节,这时他带领清风山的一群小喽啰,烧杀抢劫耀武扬威一番,嫁祸给了霹雳火秦明不说,多少也发一笔小财,以那王英的好色个性,没准还抢个把美貌民女上山去快活快活。
只可惜,由于高强所产生的蝴蝶效应,宋江前来青州的时间提早了些,不但有这一队精锐半路杀出,那李逵也还没流落到江州,矮脚虎今番半点便宜没占到,自己落网成擒。
高强听到这里,很恶意地想着一个问题:“王英这厮,虽说好色,却好似有个特别的癖好,对于官宦之家的女眷有特殊的爱好,原书中对于那清风寨刘知寨的夫人念念不忘,以至于后来二次捉到刘夫人时,因为锦毛虎燕顺一刀要了这女人的命,王英居然敢对自己老大动刀要砍,可见其执念非同一般。由此看来,这厮在此间抢上个把民女,多半也就是玩玩罢了。”
他走了一会神,便叫燕青且把李逵带到一旁,正要细细审问王英,忽听有人高喊:“前面是哪路人马?襄助救火功劳不小,知府大人想要见上一见!”
高强抬头看时,只见一队官兵开城出来。——这一座镇子就在青州城外,与那孟州快活林的地势相仿,站在高强这个位置,抬头就能看见城门,此刻天光大亮,故此看的分明——那队官兵红衣装束,眼见却是驻泊本地的禁军,只是全是步兵,队伍也颇为散乱,跟乌合之众也相去不远。
待到近前,这队伍看上去就更显得奇怪,为首之人不是军官。看装束倒像个本州孔目。那人到了切近,先吩咐众官兵四下救火安抚百姓。复又团团唱个喏,道:“敢问上下如何称呼,哪里来的人马?”
高强还没答话,韩世忠先喝一声:“你这孔目好生无礼,怎的开口就是叫人上下?这是我家应奉相公。当今高太尉府的小衙内。”原来这上下两个字,在宋代不是什么恭敬的话,类似与现在管人叫“那个谁谁谁”,因此韩世忠听的不爽。
那孔目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些人乃是过路客商之流,适逢其会救了救火,因此客套一下。为了给自己撑腰,还打了知府地旗号出来,没想到对方打扮虽然寻常。来头却大得吓人。什么“应奉相公”他是没听说过。不过当今太尉高俅乃是本朝官场地一个升官奇迹,但凡想快速升官的人,十有八九都YY过自己有这么一天,被天子看中了一夜之间平步青云。这孔目虽然连品级都没有,乃是本州的一个刀笔吏。却也是个有着远大理想的刀笔吏,故此高太尉这名字对他颇为管用。
听说面前的就是高俅地小衙内,这孔目忙即换了一副嘴脸:“不知高衙内,不不,是高应奉驾到,小吏无礼了。”他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高俅的儿子,当然要叫高衙内,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听韩世忠的语气,这位衙内已经出仕为官,作了个什么应奉,当即改口官名相称。
高强不来与他啰唣,连马也懒得下,只把手一挥,淡淡道:“罢了!本官前往海滨游玩,归程到此,适遇盗匪猖獗,涂炭百姓,因此命随从护卫出手杀散贼兵,又捉了个匪首在此。”
那孔目一听,且惊且喜:惊者,本州出了贼寇,还闹到州治城下,本城兵马连门都不敢出,实乃不小的丑事,这等事情被高衙内知道了,多半掩盖不了,本州上到知府下到衙役,都要背个大大的黑锅:喜者,匪首就擒,算是将功抵过,倘若能与这小衙内情商一下,将这擒拿匪首的功劳大家分上一分,也可应付上官。
他想到此节,忽又觉得不大靠谱,谅这小衙内年纪轻轻,手下护卫不过二十来骑,那来犯贼人数目虽然不明,少说也有数百之数,黑夜之中怎么会被他杀散,还捉拿了匪首在此?不好,想这官场之中报喜不报忧,例如此等盗匪作乱,官兵若是捉不到匪首,往往抓了几个不起眼的小喽啰,报上去就是捉到江洋大盗某某大王某某将军,甚至把良民捉来诬陷为盗匪,也是常有的事,这小衙内年纪虽小,却家学渊源,莫不是也来了这招?
那孔目久历官场,此中种种情弊自然明镜一般,转瞬之间已经是几经思忖,面上忙作喜色:“应奉相公果然神勇,举手间已捉拿了匪首,真是将门虎子,家学渊源!本州守土有责,不知高应奉可否将那匪首带来给小吏审问一二?”他这是要问个虚实,别被人唬了。
哪知高强还没说话,旁边忽然闪出一人,那许贯忠冷冷道:“我家衙内捉住的贼人,你要来作甚?若要审问,也须是本州知府亲来,方有这资格吧!”
那孔目一惊,心说你不过是过路的官,纵然拿了贼人,视同见义勇为,一介壮士而已,怎敢僭越本州职权,居然扣住了犯人不交?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凭他一个州中地办案孔目,无论如何搬不动太尉府衙内这么粗的一条大腿,就连太尉府的一个行走,也可以对他指手画脚,当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呐!
当下无法,只得告了罪,飞奔回城去禀报本州知府慕容彦达,交给他去头痛罢了。
高强看了看许贯忠,颇为意外,他素来不大愿意摆出自己太尉府的权势来唬人,除非是确有必要才用;许贯忠性子也不是这般,那是把功名视如粪土一样的人,今日这么表现,怕是有什么理由吧?
不待他发问,许贯忠已然低声道:“衙内,这伙贼人既然说是清风山上下来地,想那宋江现今正在清风山上,只怕脱不了干系,这内中如何取舍,还得仔细斟酌。倘若贸然将这贼首交了出去,进退便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