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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速杉兴致勃勃地在梨花树下饮酒,轻舞。微醺的她,步履蹒跚,像极了酒醉的梨花仙子。
她总有很多话想告诉这棵梨树,告诉沈临初。
梁青着一身玄衣,双手背在身后。
看着梨花轻舞,他的眼中有些迷离。
速杉回眸,长发飘飘,美丽绝伦……
“梁青?”速杉一笑倾人城。
梁青看着清雅脱俗的速杉有些恍惚。
这几日来,梁青颇受刘玄彻的赏识,已经成了宫里的侍卫。比她这个妹妹可有用多了。
梁青冰冷的表情下藏着一丝嗜血之色:“你差点就死了,居然还有兴致在这儿风花雪月。”
“什么?”速杉一脸惊恐。
梁青突然看向远处,速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破败的红色宫墙之下,赫然瘫倒着一个太监,而他的身旁,还有一把锃亮的匕首。
速杉大惊失色,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才将徐美人之死淡忘,却还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我点了他的穴道,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梁青收回目光,看向速杉,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我早就告诉过你,可惜你贪图安逸。就算你无心勾引皇帝,欧阳明月依旧不会放过你。”
速衫只觉呼吸不畅,身子瘫软,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里实在害怕。要不是梁青,那把匕首此刻就已经割破了她的喉咙。
“她竟如此狠毒?不肯放过我!”速杉怔在原地,只觉头皮发麻。这个宫里头,只有欧阳明月有理由杀她!
“后宫之路,本就步步惊心。你既选了进宫,就该有所觉悟。”
梁青突然紧了紧手中的玉佩,突然面露难色。
速杉惊魂未定,但察觉到了梁青的为难,便主动开口:“兄长不妨直言。”
梁青又救了自己一命,速衫对他顿生感激之情。
只见梁青缓缓从身后拿出玉佩,放到速杉面前。
速杉的笑容瞬间凝固,这枚玉佩,让她魂牵梦绕多时,如今,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缓缓接过,捧在手心,无比珍视。
当初熏月奉他的命令,亲手从自己身上夺走玉佩。如今,梁青竟又将它还给自己。
难道?他回心转意了吗?
速杉心头顿时一甜,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他还说过,这是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对他十分重要,让速杉好生收藏,千万不要弄丢。
可是,公子不介意她已经……
速杉眉头一皱,心中又涌上几分苦涩。
“公子,遭遇了不测。”
速杉的表情瞬间凝固,好像一瞬之间被雷电击中一般,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梁青。
怎么可能?才短短几天?怎么可能?
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速杉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不可能,你骗我。”
梁青撇过眼,不去看速杉痴癫的模样。
“昨天,有人袭击了揽月阁。暗部赶到时,公子早已身受重伤。公子临走前嘱咐将玉佩予你,并说他这一生最爱你。”
梁青一字一句,将噩耗灌进速杉耳中。
“不,不,不!”
速杉崩溃地跪在地上:“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是想骗我帮你取悦那个狗皇帝!”
速杉近乎嘶吼,扬起了地上的梨花。梨花破碎地在眼前飞扬,如同速杉刺痛的心。
“这是公子之物,我想你认得。我有几个胆子,敢妄传公子死讯?再且,我地位已稳,就算你不配合,我也不会再被遣回暗部。”梁青没有丝毫动容地看着速杉。
“不会的,你不会走的。他们,他们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速杉紧握玉佩,发疯一般地喃喃自语。
速杉心如刀绞,她痛苦地闭上双眼,脑海中满是沈临初与她执手相看的画面。
她的眼泪落在皎白的梨花上,映得雪白的梨花晶莹若泪。
“这是公子生前写给你的亲笔信。”梁青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到速杉面前。
速杉慌忙夺过,展开书信,读了起来……
信上只有寥寥几句:此仇不报,恨意难消。来世再与你相见。
这分明是一封绝笔信!
这封书信上的笔迹不似平常遒劲有力,甚至孱弱,但确实出自他手。信上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真的丢下了她。
速杉无力地卧倒在满地梨花之上,用尽全身力气痛苦地喊叫着,她的右手拼命地拍打着地面,石子划破了她的手,血混着泪,浸染着雪白的梨花。
“夫人要你我合力,借皇帝的刀杀人,为揽月阁和公子复仇。”梁青阴鸷的眼中闪过寒光。
速杉跪在地上,泪水不住地滑落。
这世上不会有一个母亲会拿自己儿子的死讯来欺骗别人……
那个对她最好的人,怎么会忍心舍她而去?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无所依托?无所想念?
“夫人现在暂且安置在暗部。暗部已经查明,是欧阳明月的母家派人做的。”
“欧阳明月!”
速杉在心中重重地念出这四个字,泪眼之中,尽是仇恨。
“你是公子最爱的人,夫人不愿为难你。要去要留,凭你自己。你若不愿迷惑皇帝,夫人会赐你解药,让你不再受揽月阁控制。”
速杉似乎是过于沉浸在悲痛之中,好像没有听到梁青的话一般。
终于,她沉默了许久后,又开始说话:“他葬在哪里?”速杉已然绝望。
“夫人怕欧阳家报复,并未给公子公然出丧立碑。”
梁青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速杉绝望地闭上双眼,她竟然连个缅怀他的地方都不能有!她却不能沉沦在悲伤之中。她必须要报仇!
“等等!”
速杉缓缓起身,看向梁青,眼中充满了坚定与仇恨:“我要让欧阳氏一族永世不得超生!”
……
揽月阁原本计划让速杉引诱皇帝,成为宠妃,梁青顺势扶摇直上。可速杉不肯,沈临初也有意纵容,梁青硬是靠着自身出色的武艺得到了皇帝的赏识,成了侍卫。
梁青看着速杉充满恨意的目光,心里在默默盘算。
速杉与皇帝有旧情,且她出自揽月阁,必定精通取悦男子之术,只要她肯,就一定能宠冠后宫,撼动欧阳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