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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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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似朝霞亦或晚霞为景,仿佛忘却了时间,世间只剩你我。

    正在洛嘉怡感恩戴德,众人感慨少女的声音多变时,武慕鱼突然呆滞住了。

    是她!

    时隔三年再次相见,她仿佛没有一点变化,只是气质上成熟了一些。

    武慕鱼静静的看着人群中一个齐刘海,上身穿着一件雪纺的短衫,下身穿着牛仔长裙,相貌并不出众,但是也称得上清秀,宛若邻家女孩儿的女人,思绪一下子就乱了。

    你有没想过,再次和她见面的场景?

    是依然怦然心动,还是欲言又止。

    武慕鱼现在就是两者兼而有之。

    再次见她,依然怦然心动,但是碍于两人之间再无可能的鸿沟又欲言又止。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谢谢关心,我很好,你……”

    “我……”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仿佛都有千言万语,但是又都闭嘴不言。

    围观的观众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如同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停下了议论,眼神中充满了看热闹的含义,甚至有几个人不知道在哪找来一把椅子,手上抓了一把瓜子,兴致勃勃的盯着两人。

    洛嘉怡也将手机对准了两人,小声的说道:“吃瓜了吃瓜了,集美们,算命的小哥哥现在貌似遇到了前任。”

    张真人照片:可以可以,这瓜看起来水头很足啊,这算命小哥和那个小姐姐俩人绝壁有一段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怡宝老公:前排吃瓜,顺便,花生瓜子矿泉水,桌子椅子小板凳嘞,先到先得哟。

    怡心怡意:排排坐,吃瓜啦。

    ……

    ……

    “你怎么在这,怎么还当起了算命的?”

    最终还是褚乔先开了口,言语中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燕都,而且还当起了算命先生。

    “可能……”

    武慕鱼停顿了五六秒,“可能,因为这个城市有你吧……”

    他并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因为那并不重要。

    武慕鱼说完,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

    “慕鱼,我嫁人了……”

    “我知道!”

    武慕鱼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结婚的时候给他发了请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们相识的时候,武慕鱼9岁,褚乔8岁。

    武慕鱼留级,褚乔是转校生。

    看见褚乔的第一眼,年仅9岁的武慕鱼就爱上了8岁的褚乔。

    也许那个时候他并不懂的什么叫爱。

    他只知道,有好吃的给她吃,有新玩具了给她玩。

    她开心,他就开心,她不开心,他也不开心。

    简单,纯粹。

    随着时间推移,少年的心开始躁动,十三岁那年,懵懂的武慕鱼向她表白了,但是她只是把他当成了哥哥,并没有接受他。

    随后两人陷入了两年半的冷战,谁也不理谁,或者说刻意的去回避对方。

    直到中学毕业后,两人依旧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

    武慕鱼在朋友的撺掇下,开始给褚乔写情书,两人逐渐又变得亲密了起来。

    但是这个时候,褚乔的身边,也开始出现追求者。

    武慕鱼觉得她这么优秀,这么美丽,被其他人喜爱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她做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的思想,她没有确切的回复自己,就应该有自己选择,而不是让他为她做选择。

    公平竞争就好,而且武慕鱼非常自信,她最终选择的绝对会是自己。

    因为他知道她的一切喜好,明白她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代表了什么。

    但是高中三年,褚乔并没有选择这些追求者中的任何一个人,也包括武慕鱼。

    高中毕业,武慕鱼留在本市上大学,而褚乔来到了燕都求学。

    大一,两个人还见过几次。

    后来褚乔谈了男朋友,武慕鱼每次提出要去燕都找她的时候,她总是在推脱,可能是怕自己男朋友生气吧。

    渐渐的两人联络越来越少,只是武慕鱼偶尔会在其他朋友面前听到她的消息。

    她分手了,又恋爱了等等。

    直到去年年底,武慕鱼收到了一张红色的请帖。

    她结婚了。

    那一刻他如遭雷殛,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又很快的爬起来。

    红色。

    武慕鱼最喜欢的颜色,那一刻他觉得好刺眼,好刺眼,好刺眼!

    武慕鱼没有去参加褚乔的婚礼。

    因为他怕她在她最耀眼的人生时刻,搞砸一切。

    自那之后,武慕鱼每天天亮睡觉,天黑醒来,接着酒精以及尼古丁麻痹着自己,浑浑噩噩不可终日。

    他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在睡梦中梦见她并不幸福,然后回到自己的身边。

    也记不清自己的眼泪,浸湿了多少次枕头。

    直到一周前,武慕鱼孤身一人来到了燕都。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燕都。

    也许只是为了再见一面?

    问一问自己输在哪里?

    可是问了又能怎么样?

    “恭喜你啊,找到自己的幸福。”

    武慕鱼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露出一个任谁都看的出勉强的笑容。

    “谢谢。”

    褚乔回答完之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洛嘉怡的直播间。

    张真人的照片:这俩人又开始了!这是憋话比赛么?是还默剧表演!!!

    怡宝老公:欢迎来到默剧直播现场,卓别离看了直呼内行!

    Zbnmzl:刚来,请问发生了什么?怎么不见主播?

    ……

    ……

    “我输在哪里?”

    沉默半晌,武慕鱼还是问出了这个答案并不重要的问题。

    “你……不够爱我……”

    “我不够爱你!?”

    武慕鱼怎么也想不到答案会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并且极度震惊的说道。

    “我做了那么多,还不够爱你?!难道让我把你困起来,囚禁你,或者我为你去死才叫爱你吗?!”

    褚乔皱了下眉,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显然有些害怕武慕鱼现在的样子。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武慕鱼察觉到了褚乔的小动作,瞬间明白了过来,连忙调整了一下语气和声调。

    “嗯,我没事,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只是你突然大声,我吓到了。”

    就像武慕鱼了解褚乔一样,褚乔也十分了解武慕鱼,即使两人三年多没有见过面了。

    “那你可以具体点告诉我吗?虽然现在问已经晚了。”

    武慕鱼的眼睛突然升起一团水气,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一开始我只是把你当成哥哥,所以你告白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然后你就开始不理我,甚至是躲着我,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跑过去说喜欢你。”

    “高中你给我写了情书,我真的很开心,但是你面对其他追我的男生,表现的一点也不在乎,任由他们给我写情书,送礼物,约我出去玩。”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特别的害怕,想找人安慰,找人倾诉,但是你三个月零八天后才来,我们第二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还是我大一快要升大二的时候!”

    “你说你爱我,我却感受不到你是真的在乎我、在意我!”

    原来如此!!!

    原来,因为年少的羞涩,自己错过了第一次成功的机会,居然还主动保持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莎比!!!

    原来,因为自以为是的尊重她以及尊重她的选择,让她感觉自己并不爱她,居然表现的那么大度,任由别的男生接近她,追求她!!

    莎比!!!

    原来,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没能陪伴她,甚至因为高中的失利,心灰意冷,不敢再去见她,从而放任她选择了其他人,自己却愈加的心灰意冷,最后三年没有去找过她!!!

    莎比中的莎比!!!

    就这,自己居然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最懂她,最爱她的人?!

    你特么就是个大莎比!!!

    天底下就没见过你这么莎比的莎比!!!

    武慕鱼恍然大悟,惨然一笑,同样也是深深的自嘲。

    强忍着早已肆意的在脸上流淌的泪水,武慕鱼装作若无其事,憋着哭腔,但是却更让人明白他此刻内心之痛的腔调,硬生生堆起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说道:“你的老公对你很好吧,祝你幸福啦。”

    “嗯,对,谢谢你的解答,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那个啥,有空再联系。”

    说完,武慕鱼转身抹去模糊了双眼的泪水,大步走向自己的摊位。

    “对了,各位,录视频了的,如果要发布,请为人家姑娘加上马赛克,人家已婚了,而且过的很幸福,请务必答应这个条件。”

    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摊子的武慕鱼突然停了下来,“如果,有人发了视频,还没有给人家姑娘打码,影响了人家的生活,你们是知道我的本事的!”

    “放心吧小先生,我们绝对不发,来,老哥几个,我们把这围起来,凡是录了视频的,全部给他删掉!”

    由于昨晚的影响,今天围观群众大部分都是昨天见识过武慕鱼本事的人,极少数第一天来,不清楚武慕鱼的本事的人,也在一群热心大叔的威胁下删除了手机里的视频,甚至直接恢复出厂设置了两次!

    “抱歉,谢谢各位。”

    武慕鱼一个一个的轮流鞠躬,并且表示歉意以及谢意。

    “洛嘉怡小姐姐,你问问直播间有没有录屏的,有的话恳求他们删掉视频,最少发的时候给人姑娘打上马赛克。”

    最后武慕鱼走到洛嘉怡的身边说道。

    张真人照片:听到了吗?录屏的朋友请删掉视频,最少也给人家打上马赛克,人家小哥哥,可是帮了咱们怡宝大忙的人,咱们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怡宝老公:录屏的朋友请删掉视频,最少也给人家打上马赛克,人家小哥哥,可是帮了咱们怡宝大忙的人,咱们不能恩将仇报!

    怡心怡意:录屏的朋友请删掉视频,最少也给人家打上马赛克,人家小哥哥,可是帮了咱们怡宝大忙的人,咱们不能恩将仇报!

    Zbnmzl:已删除。

    十亿少女的梦:已删除。

    十一亿少女的梦:已删除

    ……

    ……

    洛嘉怡也开口说道:“各位集美们,一定要删除哦,最少也要打上马赛克,和用上魔音功能哦,不仅仅是因为人家小哥哥对小怡子的引路之恩,更因为这涉及到了人家的隐私问题,希望大家一定要做到保密哦。”

    退而结网:红包(谢谢,谢谢各位了,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退而结网:红包(谢谢,谢谢各位了,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退而结网:红包(谢谢,谢谢各位了,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这个时候武慕鱼也进入了洛嘉怡的直播间连发三个万元红包,并且附上一句感谢的话。

    看着武慕鱼忙个不停的的身影,褚乔脸上滑落两行清泪。

    他总是这样为自己着想,而且做的面面俱到。

    如果他再自私一点就好了。

    如果我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如果……

    相遇的时间,再晚一点就好了。

    可惜……

    没有如果。

    “榆木疙瘩,希望你以后不会那么木吧,祝你早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哦,再见啦。”

    褚乔抹去两行清泪,嘴角掀起一抹微笑,仿佛两人面对面一样,轻声说完,便转身离去。

    “再见。”

    武慕鱼并没有听见褚乔的话,但是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在她转身的瞬间,扭头看向褚乔离开的背影。

    各奔东西,也许此生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