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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就离谱!吴邪本来摔得还昏昏沉沉的,这下倒是被砸清醒了,差点骂出声来:“......林言你给我起开!”
“嗯?”林言摔的也是脑袋一昏,听吴邪这么说连忙手忙脚乱地起来,还差点一脚踏空把自己摔下去,好在手快抓住了旁边的根系才免于一难。
“你这什么姿势?”
回过神来往身下看去,林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见吴邪狼狈地大半个人趴在栈道上,小半个人都露在外面,虽然看起来用手护住了头脸,但很明显并不是很成功,因为......
林言好心地指了指他的脸,忍笑道:“你流鼻血了。”
“啊?”
吴邪晃晃脑袋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好不容易站稳了就听到林言这句话,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鼻子上传来的疼痛,伸手一摸就是一手血。好家伙,他不会毁容了吧!
吴邪瞪向了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将将站起来的老痒,咬牙切齿:“老痒!”
老痒看向他,嘴角抽动了一下,把笑意忍了下去:“我那是为了救你!”说罢抬头看了看那看起来就即将分崩离析的青铜柱,再次伸手拽起了吴邪肩膀:“快走!”
吴邪气得七窍生烟,但老痒这么说还还真没什么好怼回去的。虽然老痒操作上面是有那么点小问题,但还真是算为了自己好!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子,要他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还是会怕的,到时候犹豫来犹豫去说不定还得出什么变故。但是......他的肋骨啊!
吴邪挣脱了老痒的手,看着老痒惊诧的眼神翻了个白眼。这亏吃过一次了他还能吃第二次?做梦呢!伸手推了推老痒:“愣着干什么?你倒是快走啊!”
老痒也不在意,这时候找个地方躲躲可能会砸下来——不对,应该是肯定会砸下来——的青铜柱子比较重要。抬头看了眼不停发出令人牙酸声音的祭祀台,老痒的眼神闪过一丝忧虑。虽然不知道即将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但是......越早下去越好!一路过来的溶洞都不算大,但是之前他们栖身的那个还算是可以,说不定能躲一躲!
至于凉师爷......自己做的决定要自己负责,三人自从凉师爷决定往上爬之后,就再也没看过他一眼。说到底,凉师爷和他们也不算是一路人,他们也没那个责任和义务苦口婆心劝他一起走。再说了,他们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路对不对,有什么资格去置喙凉师爷的决定呢?
这行里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常事,只能说希望大家都能活着吧,不管能不能再见到就是了。以大家的厚脸皮,就算再见估计也不会有多尴尬......成年人嘛,懂得都懂。
往下跑了没几秒钟,上面的砰砰声停止了,几人不免好奇地往上看了一眼,可这一眼下来,几人脸色都变了。老痒看了看下面,一咬牙,一把抓住吴邪:“没时间了,跳!”
“啊?”还来啊?吴邪本来以为没什么比刚才更糟糕的事情了,现在突然有了点不祥的预感,看向下面几层的栈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们走上来的时候,绕了好像有不止一层......吧?
事实比他想的生猛得多......老痒抓着他往下跳的时候,仅仅用一只手抓住栈道的边缘做个缓冲,几乎是直直往下落了下去,跟坐澳门经常急刹车的公交车一样,这一落一停的,吴邪竟然觉得有点晕车......
林言在老痒说跳的时候就已经警觉起来,腰间绳子一动立马反应了过来,跟着往下跳去。不同于老痒手上带了个人用的巧劲,林言这用的是实打实的力气。因为是后跳的,甚至还给先跳的两个人减缓了下下落的速度......也还好他力气大,这几段栈道的高度也不高,他承受三个人的重量也不费力,不过要是这落下去的距离再长点就不一定了......
在他们身后,那庞大的祭祀台在砰砰声停止后安静了半晌,随后在一声巨响中彻底分崩离析,上面的榕树根系也彻底断裂,凉师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却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就随着手上断裂的根系一起落了下去......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只歪着头看他,吱吱叫着朝他扑过来的大老鼠......
青铜柱的顶部已经不复存在,那空心的柱子在里面的东西出来后再也承受不住上面的雕像和缠着它们的榕树根系的重量,碎成一块块地往下落;周围的枝杈更是有不少被砸到的,像是雨点般地落了下去。那锋利的切面任谁都知道,被挂到就是一道口子。
柱子的中心那棺室所在的地方已经被彻底撑破,取而代之的一个无比庞大的东西。如果硬是要描述的话,可能......更像是一条蛇?
终于落到最下面栈道的老痒险些抓不住边缘,还好吴邪眼疾手快自己抓住了边上,才免得因为自己的体重把老痒也给带下去,直到林言也落了下来才放松了些。
林言抓住栈道边缘,一个用力自己先翻了上来,随后抓住腰间的绳子一提,把吴邪也拉了上来。老痒腰间的绳子倒是没和他们系在一起,不过他自己力气也够,虽说在极度恐惧中手有点软,但翻上来还是可以的。
抬头看了眼上面,他的目光诡异地闪了下,仿佛噎住了:“这玩意儿......是巴那吉额姆?你他娘的框我呢?!”
吴邪也抬头看了眼,看着那仿佛金蛇狂舞一样摇摆的身躯缩了缩身子:“你管它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呢!”话音刚落,一根断裂的树枝从他眼前擦肩而过,吓得他立马贴着石壁站着:“快走!我可不想被从天而降的树枝串成串!”
老痒同样也是一个激灵,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开了手电辨了辨方向就飞快地往前跑,也不在意被根系缠绕的栈道有多不好走了,滑到就借着力爬起来继续走,头也不敢抬,生怕一抬头就有什么东西砸下来。
“卧槽!”
林言看了看上面那东西,恍惚间感觉有那么一丝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上古生物还是被他们想象出来的?难道巴那吉额姆长得......真就这个鬼样子?那他还真就得担心下古人的审美了,不要什么鬼东西都拿来祭祀啊,这玩意儿要是真能保佑后代,这里也就不会淹没在历史里了!
嗯?哪里不对?怎么感觉像是在自己骂自己?
林言也不敢细想,只是跟着腰间的绳子往前跑,跟着老痒拐到了一个还算大的溶洞里。
一进洞,吴邪和老痒就趴下了。好半天喘匀了气,吴邪翻了个身,看着外面扔在断断续续往下落的树枝,仍然有些惊魂未定,庆幸道:“还好之前没东西砸头上,这要是砸到了......”
他后怕地打了个寒颤,老痒躺在地上嘿嘿笑了两声,打趣道:“那估计也不是串,得成刺猬了!你小子就这种时候运气好!”
吴邪白他一眼:“你运气就差了?我们这不是谁都没受伤吗?”
林言听着快笑出声来,忍笑道:“打断一下,你要不要摸摸自己鼻子?”
吴邪一愣,鼻梁上的疼痛这才又清晰起来。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鼻梁,倒吸一口冷气:“完了,我鼻子好像断了!”想想出去之后那荒无人烟的山脉又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最近的医院在哪里,靠不靠谱......娘的,他不会要被毁容了吧?
老痒懒洋洋地爬起来,冲他的鼻子粗鲁地上下其手摸了一遍,痛得吴邪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你干嘛!别给我真捏坏了!”
老痒收回了手,轻飘飘看他一眼,嗤笑了两声:“放心,没事,不会毁容的。我刚看过了,就是有点挫伤,回去修养几个星期就没事了。”
吴邪将信将疑:“......真的?”实在是老痒之前也没显露出这方面的才能,让他觉得有些不太靠谱。老痒白他一眼,指了指外面:“你忘了这是哪儿了?”
......大意了,有这青铜柱子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不对,这青铜树......它没了啊!
吴邪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鲤鱼打挺差点原地起飞,把两人吓了一跳:“不是,你们都没发现吗,这青铜树它没了啊!”
他指着外面不停落下的......额......建筑垃圾?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这都没了,你这种能力,还管用吗?”
老痒的笑容凝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林言。林言正坐下来想休息会儿,刚把小白僵抱在怀里就感受到了一股炙热的视线盯着他,只能无奈地睁开眼看着老痒那欲言又止的神色:“怎么了?”
老痒无奈地指了指外面:“青铜树,没了。”
“嗯,没了就没了啊,然后呢?”
“然后......你的能力呢?我的暂时还在,但不知道是不是......”倒也不是老痒关心则乱,而是他确实不知道青铜树的能力是不是来源于青铜树的本身,还是青铜树祭祀的东西,又或者是青铜树空心柱子里的东西......不过想来这大玩意儿都冒出来了,青铜柱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没了吧?
还是说,这玩意儿就是尸茧里那个东西?老痒看了看偶尔从洞口闪过的类似尾巴的东西,暗暗打了个寒颤:底下那东西不会是个妖怪吧,被人用人的形态封印在了尸茧里,现在显出原形了?
想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完了,这能力要是现在灵了,那这东西可能就真是这样了......旁边的林言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老痒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明显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然脸色也不会那么难看......
他不是老痒,没有母亲要复活,对这能力也没有什么在意的。反正没这能力的时候,他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不过在这里通过这能力倒是还真有些收获的,比如说他脑子里的东西,现在被他暂时想办法封印了起来。要是青铜树的能力失效了,大不了就用老办法,多吃几块玉的事情......
三个人看着外面那像是世界末日的场景,一时间各有心思地沉默了下来。
良久,吴邪想起了一件事情,欲言又止:“那什么......我们到时候,从下面出去吗?”
老痒沉默了一下:“也只能从那里出去了吧。怎么,你担心那个瀑布?还是担心热歇泉?”一旁的林言有一把没一把地撸着小白僵,也向他们投来了疑问目光。
吴邪见他们两个都没意识到,叹了口气:“我是说,这青铜树体积这么大,到时候把下面堵死了怎么办?”
话一出口,林言和老痒眼神就变了。他们之前都没想到这茬,下去找出口不是轻轻松松?吴邪这一说,他们脑子里都有画面了,那到时候出去......老痒想了下遍地青铜树枝的场景,倒吸了一口冷气:“你闭嘴吧,不然我们只能从上面爬出去了!”
吴邪识趣地闭嘴,但还是觉得要多种选择,于是沉默了几秒又不甘心地开口问老痒:“老痒,你上次出来真没看到别的出口?”
老痒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能记得那一条路就不错了!哪儿还记得其他的?”
林言冷不丁插了句嘴:“那还真不一定......你们还记得外面那矿道吗?”
吴邪转念一想,眼睛就亮了:“你的意思是......”
“嗯。”林言点点头:“那矿道四通八达,如果说这地方好几个朝代都开发过,那就说明肯定不止一个出口,肯定有其他的矿道通进来,说不定......就伪装成某个溶洞里面!我们要是把这里找一圈,说不定就有发现!”
吴邪呼吸急促了起来,一骨碌站了起来,看着外面有些迫不及待,心头放松了许多:“行,那等外面停了,我们就沿着这一带找一找!”
他们谁也没注意,在一旁的老痒,脸色有些变了。
“老痒?”吴邪见老痒没动静,不禁回头看他,老痒连忙挤出了一丝笑容:“......等外面先停下来吧,我看那东西......好像没这么快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