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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彭侍郎吩咐管家,“去,把今天去何家的下人都拉过去打二十大板,吴嬷嬷重打四十大板,全家发卖出去。”
管家立刻转身出去,旁边的彭夫人却脸色惨白,忍不住的对彭侍郎说:“老爷,这吴嬷嬷是我的奶娘,这次犯下大错,看在她跟了我三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还请老爷不要赶她出门,教训她一顿就好,我以后一定严加看管她,决不会再让她犯错!”
彭侍郎一甩手,也没搭理她,向何名礼和博荣一伸手,说了声“请”,抬脚就走出门去。
院子里,管家带人开始执行家法。
博荣眯着眼看着正中间绑在长凳上的吴嬷嬷,和正挥着板子打吴嬷嬷的家丁,微微一笑,对彭侍郎说:“大人,我大嫂现在还在调养中,下官想给吴嬷嬷的家人求个情,吴嬷嬷一个人作恶要严惩,全家就不要都发卖出去了吧,这样也算是给我大嫂和小侄子积德了。”
彭侍郎听了很诧异,转头看向何名礼,何名礼虽然不知道博荣何意,但也配合的点点头。
“好吧,既然何大人心善,那吴嬷嬷全家就不发卖了,但这顿板子还是要重重的打的。”彭侍郎这话一说出,后面跟上来的彭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还在想,要安排哪个心腹去把吴嬷嬷全家买下来呢。
“是,这板子是要打。不过,四十板子也太多了,十板子足够了!来人,去,把这个老毒妇的腰腿给我打折了!记住,要留着她的狗命!”博荣脸色平静吩咐身边的亲兵,他知道,彭府的家丁打板子的水分太大。
博荣身边的亲兵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对敌都能以一当十的,手上的力气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一板子打下去,吴嬷嬷的双腿就断了,三、四板子下去,吴嬷嬷已经昏死过去了,估计那腰脊骨也好不了了。
“沈管家,这老毒妇的家人呢?”博荣一边让亲兵用凉水把吴嬷嬷浇醒,一边对着彭府管家说。
管家看了眼彭侍郎的眼色,就把吴嬷嬷的小儿子叫了过来,“吴家当家的在庄子上,大儿子也在外地,府里就这一个,是吴嬷嬷的小儿子。”
博荣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吴家小儿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银票,你收好了,好好请大夫医治你娘,一定要她好好的活着,不然,我就让你全家过去陪她!”
接着,博荣又转向被冷水泼醒的吴嬷嬷,“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为我嫂嫂祈祷,祈祷她和孩子都没事,否则,我不杀你,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失子之痛,什么叫生不如死!”
博荣依然是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却让院子里的人都不寒而栗,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
吴嬷嬷嘴巴里被破布堵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像恶魔一样的博荣,满眼惊恐,连连点头,又不停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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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何家人走了好久,又惊又气的彭夫人,端茶杯的手还是有些颤抖,她实在没想到,何家人一点都不怕彭府,敢这么当众打她的脸。更加没想到的是,何家那个武夫,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吴嬷嬷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是把她从小带到大的奶娘,就是自家的大儿媳妇,看到吴嬷嬷也是有几分尊敬的,没想到今天,当着全府上下的面,被人打断了腰腿,像她这个岁数的人了,估计是好不了了,以后的日子,就要在床上度过了。
“欺人太甚!”彭夫人忍不住又摔了一个杯子。
屋子里的下人们一声不吭,默默的收拾地上的狼藉,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吓人了。
“老爷!”正当彭夫人还在生闷气的时候,就见彭侍郎铁青着脸,走了进来,也不理彭夫人的招呼,一声不吭的坐在座位上。
“老爷!吴嬷嬷都……”彭夫人看着彭侍郎,心里也忐忑不安。这么多年了,彭侍郎很少这么给她脸色看,她想着,吴嬷嬷都已经这样了,何家也该消消气了吧,为啥老爷还这么生气呢?
“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吗?”彭侍郎一拍桌子,看着彭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居然还不明白,这何家冲着谁来的?”
“什么意思?老爷,你是说,何家是冲着我们彭府来的?”彭夫人有些不敢质疑。
“不是彭府,是你!二丫头的嫡母!”彭侍郎不明白,以前一直能把后宅打理的清清爽爽的彭夫人,现在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
彭侍郎有些疲倦的用手扶住了额头。他刚从梅姨娘那里过来,梅姨娘听说琇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一急之下就晕了过去,醒过来拿个剪刀就要绞头发,说要到庙里给琇莹和孩子茹素念经去。彭侍郎过去哄了好久,才把梅姨娘安抚好,现在看到一脸茫然的彭夫人,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当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针对我?!他们居然敢!”彭夫人被这个说法气的浑身颤抖。
“有什么不敢的,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嗯?”虽然觉得疲倦,彭侍郎还是决定要跟彭夫人把话说透了,要不然,这女人头脑一热,又闹出什么乱子,那就更麻烦了。
彭侍郎看着彭夫人,心里也有些苦涩,虽然彭侍郎出身官宦之家,但家族给他的助力还真的不太多。当年因为他是庶子,嫡母虽然没有太为难他,也也不会下大力气给他找太好的岳家,所以,彭夫人娘家也就是个举人之家,给不了他什么助力。这些年,彭侍郎的嫡母与父亲也相继去世,与家中兄弟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深厚。而且,经过前些年朝中动荡清洗,大部分世家大族都败落了。现在,家中在京城最好的世交关系就是京城太常寺少卿家了,可是,经历了上一次嫡女退婚的事件,他也明白了,这种关系的脆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