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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不许饮酒,这是连子宁定下的严令,他自己带头执行,这些军官们自然不敢触犯。[><>
连子宁也很是兴奋,刚才不断有下属来敬酒,他已经连续干了几杯了。
这在他身上已经是很罕见的事情了。
他没道理不兴奋。
可木山地面是整个松花江将军辖地最富庶的地区,没有之一,要是论起农业繁荣和经济的繁盛来,远远超过喜申卫地面。三座城池,除了苏里河卫规模稍微小一些之外,可木卫和同江城都是城内人口,也就是常说的市民这一阶层超过十万的大城,城内人口超过十万,这已经是可以称之为大埠了。
三座城池几乎都是被完整的接手过来的,尤其是同江城,桑托为了瞒住城内的士民百姓,连临走前抢一把的念头都给硬生生的压下来了,武毅军几乎是以解放的态势在全城百姓的夹道欢迎下进入的。没有遭到乱兵的破坏,就代表着民间经济结构还稳定,大量的财富还隐藏在民间。
三座繁华的城池,大量的民间财富,超过百万的农民,还有数以百万亩的肥沃土地,这就是可木山地面带给连子宁的好处。
更多的土地,就代表着更多的秋粮赋税,更多的民间财富,就代表着商税的充足,更多的人口,则是充足兵员的保障。
拥有了可木山地面。武毅军的战争潜力一下子就提升了一倍还要多。兵员不足的问题轻易就得到了解决,而这些都是长远的好处。
最直接的好处就是缴获。
没错儿,就是缴获。
现在连子宁觉得自己就像是解放战争时期的一般,跟国民党不断的干仗。干一仗就缴获不少装备财货,结果是越打兵越多,越打武器装备越jīng良。虽然不是真个如此,但是也是差相仿佛。
好水川之战,桑托等一干熟女真权贵的资产全被缴获,包括熊廷弼进图同江城之后,下令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查封所有熟女真权贵的府邸。把他们府中的财物搬出来,一一造册,进行统计。
这些财货,洪朝刈手下的数十个资深账房师爷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算是统计完毕。[><>
所有现银一共三十七万六千八百两,沙金一共两万五千九十两,另外有山参一万余支,兽皮五千多张,绸缎一万五千匹。奴婢五百六十人,战马五千余匹,余者各种财货无数。
至于可木卫中这些女真贵人和同江城中府邸中流下来的财物。加起来也不会低于十万两!
这个统计数字,连连子宁都是吓了一跳。
连子宁也不由得感叹这些熟女真掠夺之疯狂,这些穷怕了的只怕是从一掌权就开始横征暴敛,才能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积攒如此巨量的财富。不过现在这些,都归了自己了。
果然是战争财,战争财,没有战争,怎么发财?
依照惯例,这些钱依旧是归入连子宁的sī库,尤其是那巨量的需要换成钱的物资。都要等到连记的商队到来才行。
手里有了钱,有些事儿,连子宁也开始办了。
想到兴奋处,连子宁站起身来,眼见他站起来,众军官也是霍然而起。连子宁高高举杯,高声道:“诸位,可还记得两年前今rì之光景?”
“怎么不记得?”有那原先辰字所的老兄弟便大大咧咧的笑道:“当时大人您还是个总旗,咱们还都是个啥玩意儿都不算的大头兵,一帮人躲在辰字所里面扎马步练刺枪呢!”
“不错!你小子记xìng倒好。”连子宁瞧了一眼,见是王大chūn,笑骂一句,颇有些感慨道:“两年前,本官还是个总旗,而现在,已经是伯爵,已经是将军。两年前,你们还都是大头兵,你,你们,甚至还都在山东老家种地,但是现在,最起码的也是个千户军官了!这两年时间,咱们武毅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小武装到现在天下无人不知。能走到今rì这一步,我连子宁,得好好谢谢你们啊!来,这杯酒,我敬所有的老兄弟们!”
众人被他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纷纷举杯干了。
王吉这些便不由得有些尴尬,连子宁又斟了一杯酒,举起,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冲着他们道:“第二杯酒,本官是敬你们的,正是有了你们这些生力军的不断加入,武毅军才能步步壮大,从两千人到如今七卫之规模!来,干了!”
王吉等人也赶紧干了。[><>
连子宁又斟了一杯酒,大声道:“这杯酒,是敬我们武毅军历次战争以来战死的弟兄的!弟兄们,你们一路走好!”
“弟兄们一路走好!”众将官齐声道。
连子宁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过旋即便化为昂扬:“往事已矣,他rì可期!来,干了这杯酒,也是为我武毅军贺!”
“为武毅军贺!”
众人尽皆饮下。
石大柱使了个眼sè,众人纷纷站起来,向连子宁举杯道:“大人,标下等,也敬大人一杯,祝大人,武运昌隆!”
连子宁哈哈长笑,意气风发。
又是一番酣饮之后,连子宁冲忘记和董汉臣二人道:“二位,本官有个想法,说来与你们听听。”
两人赶紧道:“不敢当,不敢当,伯爷您尽管说。”
“三万汉军,如何处置~~~,是个大问题。”连子宁微微一笑,道:“本官有意,从中遴选出两个卫之兵力来,组建武毅军第八卫,第九卫。由你二位担当卫指挥使,不知意下如何啊?”
两人大喜。
他们本来不过是可木卫的低级军官,后来在女真手下,虽然地位够高。但是也跟奴才一般,被人当狗看待,而现在却有进入武毅军这个极为强势的大团体的机会,而且还是担当卫指挥使这一级别的高官,怎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两人福灵心至,齐齐跪下,大声道:“标下见过大人!”
眼见两个叛军将领一下子就当了指挥使。还在自己头上,不少老资格的武毅军军官瞧他们的目光都很有些艳羡嫉妒。不过这也是没奈何的事儿,谁叫人家命好呢?带着几万兵投诚,不给个卫指挥使也说不过去。
夏子开也在被邀请的系列之中,不过他能进来,多半还是看在金的面子上。[><>
除了金和努尔哈赤各自来跟他喝了一杯酒之后,其他人,包括武毅伯,甚至连看都没看他。
夏子开一个人喝着闷酒,那liáo人的液体顺着喉管划下,烧得胃里一片火热,那颗心,也随着砰砰乱跳起来,似乎整颗心都浸泡在火焰里,血液似乎都沸腾了。
他咬咬牙。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豁然站起身来,走到席间,跪下大声道:“伯爷,小人有话要说。”
大帐中气氛为之一滞,立刻安静下来,众人各种各样的眼光够投过来。
“这是?”连子宁看着跪在当中的夏子开。感觉这人面生的很。
努尔哈赤刚刚给连子宁敬完酒,还没来得及回去坐下,眼见这一幕,立刻黑了脸,心道带着人进来本来是看他是个稳重的,没想到这般鲁莽,大人若是不悦,我和金岂不是也要受牵累?
他厉声道:“夏子开,退下,这里是你放厥词的地方么?”
“且慢!”连子宁摆摆手制止了努尔哈赤,饶有兴趣的看着夏子开,笑道:“你就是夏子开?我听说过你,在苏里河卫表现的不错。”
这句话赋予了夏子开巨大的勇气,他直视着连子宁,大声道:“伯爷抬举,小人有话要说了。”
这一刻,连子宁看到了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烈焰。
这让他心里一颤。
多么像啊!
跟自己多么相像啊!自己当初,眼中不是也常常有这种混合着、坚定和痛苦的光芒么?
他敲了敲桌子,淡淡道:“先起来,有什么事儿,待会儿单独禀报。莫要扰了兄弟们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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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还在继续,连子宁却是带着夏子开回了后账。[><>
“说罢!”连子宁靠在椅背上,一双眼睛毫无醉意的瞧着他。
夏子开咬咬牙,大声道:“小人是来求官儿的?”
“求官儿?”连子宁不由的一愣,他还这没想到夏子开是这个目的,挑了挑眉毛:“说仔细些!”
既然已经说出来,夏子开也是豁出去了,直直的看着连子宁,道:“小人想求大人,也封小人为指挥使,给小人一个卫的兵力。”
“让我封你做指挥使,给你一个卫的兵力?”连子宁mō了mō鼻子,有点儿哭笑不得,心道各种人自己见多了,还真没见过这号儿人,开口就大咧咧的管自己要一个卫的兵力,而且还要当指挥使。
尼玛,你当你是什么?
“大人您听我说完!”夏子开急急道:“大人,您给我的一个卫的士卒,不需要什么jīng良的武器,只要一个人给一把刀就行,也不用给甲胄,能有一身避寒的衣服就成。我们军饷也要的少,甚至可以不要,只要您能管一口饭吃。”
连子宁倒是没有招呼人把夏子开赶出去,而是听他继续说,一般来说,能干出这种事儿来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但是明显夏子开不属于这两种之列,听他说说倒是也无妨。
夏子开继续道:“大人您肯定要和女真开战的吧,我曾经去过女真一次,他们在境内修建了不少的坚城。城高池深,很难打下来。若是大人您手下的jīng锐去行那攀城蚁附,用人命来填之事,未免不值当的。但是把这活儿交给我。反正我的属下也不值钱,死了也就死了,大人您损失也不大!”
“等等!”连子宁眼睛一缩,出言打断了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和女真开战?”
夏子开道:“这是小人自己分析的,女真入寇数十年,其习xìng绝难改变,去年在大人您手下吃了那么的大的亏。这一次肯定还会卷土重来。而以大人您的xìng格,岂会坐以待毙,肯定会反攻女真,所以小人斗胆揣测一下。”
连子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来还下了不少功夫。”
夏子开悚然一惊,知道自己贸然分析连子宁的xìng格,已经是犯了大忌,后背已经是被汗水湿透了。[><>
不过还好连子宁没有怪罪的意思,他沉吟片刻。道:“你说的这样,不可行。一,我的士卒。我都会给他们最好的装备,这样,我这些士卒才会发挥出他们的战斗力,我的手下,不需要炮灰儿。第二,我的士卒,我绝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我手底下,人命可没这么贱!”
“不,大人。有些人的人命就是那么贱!”夏子开眼睛lù出凶光,恶狠狠道:“大人您忘了,可木山地面的熟女真人可还没死绝,还有不少少年,老头儿和fù女,女真人身体健壮。这些人也足以当兵。小人说的,就是他们!”
“你的意思是?”连子宁声音变得凝重起来。
“将所有的熟女真人,除了孩童和快死的之外,一律编入军中,不给军饷,只养活就行。等到和女真开战,便驱使他们攻城,正如大人所说,他们就是炮灰儿!武毅军的人命值钱,他们,不值钱!”夏子开的声音里面似乎掺杂着寒冰,透着说不出的邪恶冰凉。
连子宁不得不承认,夏子开的建议打动了他。
桑托暴乱其间,可木山地面的女真人杀死汉人无数,而在武毅军反攻期间,又是几乎把所有的熟女镇士卒都给杀光,其中甚至不乏几次显得很卑劣的有预谋的屠杀战俘。套用一句后世的话说就是,现在可木卫地面的民族矛盾已经jī化到了不可调和。
而熟女真人还没死绝,他们还有超过两万的老弱fù孺在。
这些人,如何处置是个大难题,全杀了吧,似乎有些太过狠辣了。若是不杀,他们现在是没事儿了,也摄于兵威不敢反抗了,但是几年之后呢?几十年之后当他们的孩童成长,婴儿长大呢?
仇恨的种子埋藏起来,迟早是会破土发芽的。
这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连子宁并没有忽视这一点,当初苏联处置车臣的问题就是一个明证,又把人家弄得够惨,又没有弄死。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小小的车臣印古什共和国,一个几十万的小种族,成了整个俄罗斯的噩梦。
如夏子开这个方法,倒是可行。
想想去年女真强攻喜申卫时候的惨烈,连子宁也是有些不寒而栗,若是将来到了非得攻城的时候,让自己的士卒这般送命,真是舍不得。
“说说你的目的。”连子宁长长的吐了口气。
夏子开心下一喜,这说明连子宁已经有些松动了。他沉声道:“小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女真人!”
“小人一家,尽皆死于女真人之手,小人的妻子,更是被侮辱而死。”夏子开眼中shè出仇恨的光芒:“小人立誓,要杀光所有的女真人。一个不留!现在可木卫地面的这些女真人,小人还舍不得他们死呢!小人就要看看,他们被逼着手足相残,自己人杀自己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光景!”
连子宁也不由得心里一颤,因为他从夏子开的眼中看到无比坚定的光芒,可见这句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又一个狠人,又一个疯子啊!
连子宁可以理解这种情绪,后续因为感情不顺在大街上抡刀砍人的都屡见不鲜,夏子开会出现这种情绪很正常。
他现在倒是有些期待了,这么一个恨死女真人的疯子,在攻打女真的战场上,会有怎样的表现?
他微微一笑:“好,夏子开。本官便允了你了。”
夏子开不由狂喜,连连磕头:“小人谢伯爷恩典,小人只求杀女真人,战后伯爷就算是免了小人职位小人都没话说。”
是朵奇葩呀!
连子宁站起身来。肃容道:“本官授命你,即rì起组建武毅军第十卫,就在可木山地面所有女真人中遴选,规模不限,越多越好。令,本官会从可木卫这些汉军中遴选出五千六百兵力,交给你指挥。”
他笑了笑:“那些女真人。没有刀在后面顶着,可不老实!”
夏子开眼圈儿一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泣声道:“标下,多谢大人抬举!必万死以报之!”
当即,连子宁便回了宴席,宣布了成立武毅军第十卫的决策。
接下来几rì,事务纷纭而来。
新兵部镇抚谢德清带着王吉董汉臣两人以及三万投诚的汉军先自回了喜申卫。他们将在那里接收为期一个月的训练和整编,到时候将会被挑选出一万四千左右的jīng锐组成第八第九两个卫,剩下的人中。又将被挑出六千还算不错的调拨给夏子开作为第十卫的基石。
再剩下的那些,就是实在不堪大用的了,他们若是想回家的,发给路费和一个月的军饷回家,若是那家人已经被杀光了的,也可以就地在喜申卫住下,发放给七十亩田地,好好经营,也是衣食富足。
总而言之,在现在的武毅军治下。是地多人少,只要是好好经营,不偷懒,认真卖力气,把自己那些庄稼伺候好,就是个好光景。
夏子开也带着连子宁的手令和自己麾下的两千余汉军开始在可木山地面肆虐。当然,这种肆虐只是针对女真人的,对汉民毫无影响。他们冲进女真人的聚居地,然后把他们毫不留情的赶出来,略有些姿sè的女子选入军jì营,剩下的,甭管老弱fù孺,除了十岁以下的孩童和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之外,其它的尽数按照编制编入军中。
至于那些不能入军的,则是直接就地发卖,老人们没人要,但是小孩儿可不一样,甭管关内关外,可是有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这调调。再加上被女真如此凌辱之后心中的屈辱感,更是让他们不介意花上一笔钱买回一个女真小婊子回去肆意玩弄。
那些没人要的老人,夏子开自然不能让他们成为拖累,直接就地活埋。
这种行为,整整持续了十余rì,直到整个可木山地面剩下的两万女真人都被编入军中这才算完。而到了那时候,被杀死活着发卖的女真人超过数千,而夏子开手里也积攒了一笔不菲的经费。
这等虽说不上十恶不赦但是也绝对称得上恶毒的行径,毫无疑问得到了连子宁的默许。
武毅军已经足够庞大了,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连子宁没必要,也没有多余的钱去养活这个本不在编制内的炮灰军队第十卫,虽然这些女真人形同奴隶,不须要发给军饷,只要能吃饱饭就行。但是第十卫也有几千人的汉人正兵,也要花销,也要军饷,也要装备。夏子开交上来的钱转手就被连子宁又拨给了他,成为了第十卫的军费。
在夏子开可这劲儿的折腾女真人的时候,连子宁也在竭力的拉拢汉人,或者用一句更通俗的话就是,收拢民心。
他先后视察了可木卫、同江城和苏里河卫,每到一处,便接待当地有名望的士绅地主,参加他们举行的接风宴会,并且在过程中不拿架子,对这些豪绅很是亲善。
连子宁的这一举动赢得了所有士绅的好感,他们倒也是很知情识趣儿的,连子宁隐隐的lù出一点儿口风,说是可给可木山地面修路,又要组建新军,种种花钱之处不一而足,是以现在手头儿上略微有些紧。
众士绅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便纷纷表示,咱们这等升斗小民于国于家无益,时常感叹愧对朝廷,méng大人恩义,施以援手,把小人等从女真人的暴虐中救治下来,小人等感jī涕零,心中jīdàng,无以为表,唯有薄财一二,献与大人,还望大人不吝收下,好让咱们心中安稳。
连子宁严词拒绝,再三推辞,终于是却不过这些乡绅们的热情,只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