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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素把食盒放到一边的小几上,把一盘盘儿菜端出来,五个菜,量都不多,却是做的极为精致,sè相俱佳,让人一看便是垂涎。
忙活了一上午,连子宁也是饿了,洗了手,便是大快朵颐起来。糖醋鱼、锅烧肘子、葱爆羊肉、葱扒海参、锅塌豆腐,这几个都是典型的鲁菜,味道极鲜美,放的盐多,口味颇重,却是很合连子宁的胃康素一边给他布菜,一边轻笑:“老爷,吃慢点儿,别噎着。”
康凌把他杯子里的茶倒了,又换了新茶,然后把那凌乱的文件整理好,上上下下收拾干净整洁。
“对了,老爷,还有个事儿。”见连子宁吃的差不多了,康素才说道:“县衙外头又来送‘万民伞,了,都是乡老耋旧,一大把岁数儿的人了,老爷您都推拒了两次了,这次还推么?”“又来了?”连子宁脸上有些郁闷。
他虽然也接收白袍军的财产,但是却绝不借机敛财,sāo扰地方,恰恰相反,海丰县百姓粮食大都被白袍军征调,家中无有余粮,几乎都揭不开锅了。连子宁把缴获的粮食拿出来分给县中百姓,以求让他们度过即将到来的严冬。
如此作为,吃相就比那帮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更别说连子宁整顿治安,维持乡里,他做的这一切,海丰县百姓都看在眼里,再看看临近几个县的惨状,都是打心底儿里对他感恩戴德。
参见天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五拜三叩。
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众位免礼请起!”
众人起身,连子宁忽然感觉这声音有点儿熟悉,抬头一看,嘿,竟然是熟人。正是那位去过官道刘镇传旨的徐富贵徐公公。
徐富贵也看到了他,冲着他抿嘴一笑,连子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也是回以一笑心里却有些纳罕,就算是不重视,也不能这么不重视吧徐富贵的品级,实在是太低。
看到马车里面坐着的果然是个低品级的青袍太监,大伙儿脸上更是失望,徐富贵混在宫中,那是何等的人精,打眼一瞧,不是尽入眼底,心里顿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太监此等阉人,由于身体残缺,所以最是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心xiong也狭窄,你若是对他真心实意的好,他便是把xing命都能卖给你,若是你瞧不起他,让他看出来了,他能恨你一辈子!徐富贵已经是被众人记恨在心中暗暗冷笑,回到宫中之后,定然要参你们一本,让你们这些武夫见识见识你徐爷爷的厉害!嗯,不过这位连大人出手豪爽,人也不错,便莫要拉上他了。
徐富贵向张燕昌欠欠身:“侯爷,奴婢皇命在身,不能参拜,还请侯爷见谅。”
那锦衣卫领头的也是在马上抱拳:“大都督,标下这厢失礼,待会儿给您磕头赔罪!”
他们这些在京师中的人,自然最清楚张燕昌的权势,丝毫不敢怠慢。
张燕昌摆摆手,淡淡道:“天使,请随本帅进城吧!”
一行人簇拥着天使进了城,来到周府门前,周府门口早就已经摆好了香案、黄绸、巨烛等物。
那徐富贵出了马车,却是向张燕昌低声道:“大帅,可能容奴婢先喝口茶水?这圣旨长的很,奴婢现下口干的很。”
却不料张燕昌板着脸道:“这位公公,传旨乃是何等重大之事,岂能拖延?你在宫中,难道就没人教你这个规矩?还是先传旨吧!”
徐富贵让他堵得一愣,脸sè顿时就黑了,心里怒火滔天,心道,张燕昌,就算你是侯爷,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只是他却不敢表现出来,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便准备传旨。
连子宁在一边看不过去,上前低声对张燕昌道:“大帅,宫中之,不宜得罪太过。”
张燕昌脸sè稍霁,连子宁赶紧令人端过茶水,给徐富贵和一道来的那些锦衣卫喝了。徐富贵向他感ji的笑笑,这才是开始传旨。
上千人都跪伏在地,四处寂静,只听到徐富贵的声音回dàng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欣闻山东捷报,白袍匪患平息,朕心甚慰。此次平叛,幸赖朝廷调度,上下一心,将士得力,平息匪患,安靖一方,当有封赏。”
上面的这番话,倒是很简洁,并没有长篇大论的冗杂,也不知道是皇上本人说话便是如此,还是拟旨的官儿删减的。
“寿宁侯张燕昌,提督直隶山东诸军事,指挥若定,调度有方,此次平叛白袍,当推首功。赏白金五十斤,黄金百两,赐七梁冠,加笼巾貂蝉,立笔四折,前后用金为蝉一个。赐玉带一条,玉佩一块。赐蟒袍一袭!”
念完了张燕昌的封赏,徐富贵顿了一顿,大伙儿都在猜测着下一个是谁,按理来说,理当是几位卫指挥使中的一个,却没想到,第二个竟然就是连子宁。
“武毅军总统副千户连子宁,率军一战任丘,二战宁津,三战井陉,毙敌无数,斩获数千,骁勇善战,堪称得力。赏白金二十斤,黄金五十两,赐飞鱼服,赐金带一,赐药玉佩一,赐象牙芴一。”
“另…山东六县之地,白袍肆虐,生灵涂炭,朝廷马政荒废殆尽。为恢复马政…安抚百姓,设提督六县镇守兼理马政衙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毕之后,连子宁身边顿时是围了一圈儿的人,有的恭贺,有的则是起哄架秧子,让连子宁一定要放放血!
此情此景,却让连子宁颇为的熟悉,和前世时候,谁拿了奖学金,一定要请客吃饭一样。
好不容易把他们应付了,连子宁走到徐富贵面前。
徐富贵只觉得倒霉得很,传了好几次圣旨,就数这次最扯淡,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不说,人家这些大头兵还不待见你,传完了旨意,竟然没有一个上来说话的。张燕昌也对他们一行视而不见,连茶水都没有一口,更别说是好处了。
“呸!真他们晦气,你们心里有气儿,别跟我撒啊?我算哪根儿葱?”
徐富贵一腔怒火,偏偏张燕昌在这儿,他还不敢发泄,只得在心里狠狠的骂着。
“连大人恭喜啊!”见到连子宁过来,徐富贵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嗨,公公一路辛苦了!”连子宁笑着拉过徐富贵的袖子,一叠银票便是递了进去,笑道:“这些同僚,都是些耿直汉子,若是有得罪之处,在下在这儿替他们赔罪了!”
“连大人您这是什么话啊?”mo着手里厚厚的一噶银票,徐富贵眼泪差点儿下来,死死的攥住不撒手:“您跟他们可不一样,这些军汉粗鲁不文,连您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别跟他们扯一块儿,丢人!”
连子宁把他引到一处偏厅之中,两人落座,上了茶水,徐富贵古登古登喝了几口,哈了一口气,想想要不是连子宁,连口水都合不上,心里又是一阵委屈。
连子宁沉吟片刻,旁敲侧击的问道:“公公,您在内廷之中,可知晓,这一次的封赏,为何如此?如此?”
却是算是怪异,若是连子宁属于山东都指挥使司的官儿的话,那么让他镇守此地,倒是也不奇怪,大明朝几百上千个卫所,分居各处,都也有守土之责。但是问题是,连子宁是兵部直属的官儿,手下这些兄弟,根子都在北京城!
徐富贵笑笑:“奴婢地位低下,哪儿能知道这些?现在咱虽然已经调到了御马监,但是品级还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