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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山传闻乃是圣人孔丘早年讲道之处,而当年仙泉门的创派掌门,被誉为酒中仙的石公望便是在此山中发现的百脉仙泉并以此立派。
此时夫子山下一个身着短坎的中年汉子远远的跟在一位白发老者的后面,却说这走在前面的老者,若从身后看去身形佝偻一头银发胡乱的散着似是年过花甲,但是打正面瞧去,这老者虽说看上去邋遢落魄,然而双目有神鹤发童颜,浑身上下却不见丝毫臃肿苍老之态。
这老者走在前面,一身油腻破烂的绿布麻衣,身后背着一个硕大黝黑的酒葫芦,葫芦密闭的封口仍堵不住内中透出的袭人酒香。
坠在后面的中年汉子一边迈着大步努力追赶老者,一边不住的大力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
白发老者看起来醉态龙钟步履蹒跚好似随时便会睡倒在地,但是无论后面的中年汉子怎样的大步追赶却始终无法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眼见熬过了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仙泉门山门在望,前面的老者似乎终于累了,又想是他觉得赶到了地方,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大石上,伸手取下背后黝黑的酒葫芦拔开封嘴。
一抖手喷香的酒浆倾泻而下,白发老者仰头张口去接。
那从葫芦口涌出的酒泉竟半滴不漏的被白发老者吸入口中,大股大股的酒液入口,也不见老者喉结耸动,流入口中的酒浆便似径直流入腹中,这景象哪里是凡人喝酒,分明便是吊泉入深潭的景象。
直到满满一大葫芦的美酒尽数入腹,老者才意犹未尽的用油腻的衣袖胡乱的抹了抹嘴巴,这时身后的中年汉子早已无力,全凭手足并用这才终是踉跄的赶到了老人所在大石之处。
这中年汉子口干舌燥顾不得形象,捡起白发老者丢在一侧的酒葫芦贴在嘴边,使劲的控了控葫芦里的残酒,直到再无半滴酒液流出时,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葫芦。
白发老者眼见中年汉子终于也到了,扯开破锣嗓子大喊道:“镇守?镇守?你这小兔崽子又死到哪里去了?”
这老者直喊到第三遍,才在仙泉门山门牌楼旁的树丛中不知从哪爬起一个十几岁光景的少年,抱着个大酒坛满面熏红,七扭八歪的迎了上来醉眼朦胧道:“呔!哪里来的老杂毛敢来俺仙泉门撒野。哎呦呦~~疼,原来是酒鬼师父,咯!徒儿想死你老人家,咯~~”
却是白发老者拾起了扔在一边的酒葫芦朝面前醉醺醺的少年身上砸去,正砸中肩膀,大怒道:“小兔崽子,叫师父就是叫师父,什么酒鬼师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师父是个酒鬼啊。你这小畜生,轮值守山的时候也敢喝酒,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少年醉眼朦胧之下嘻嘻一笑,似是全不在意一般笑道:“师父啊,您老人家身后的傻大个是谁啊,刚才捧着个空葫芦使劲嘬,瞧起来恁是傻呼呼的哈哈。”一边说着一边一步一歪的向中年汉子走去。
那中年汉子跟着白发老者一路奔波不得片刻歇息,早压了一肚皮的火气,此时见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也敢来撩拨自己,顿时大怒。也不顾白发老者就在旁边,一挽袖子抡起沙钵大的拳头就冲着面前的少年当头砸去。
眼看拳头就要砸中少年,白发老者却依然稳坐在大石上,自顾自的解衣扇风全然没有上前拦阻的架势,面前的少年却似吓傻了一般竟然不闪不避,直到拳风逼面之时,醉醺醺的少年却仿佛才意识到危险,突然两腿一软仿佛吓瘫了一般,一个踉跄矮身,这一下倒是刚好让过了中年汉子打过来的拳头,紧跟着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慌忙中求救似地乱抓竟然握住了中年汉子的右拳脚下一转。
中年汉子这一记直拳非但没打着少年,反被少年一抓一扭带了回来,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自己的胸膛上,这一拳势大力沉捶得他自己踉跄后退了几步,终是立足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邋遢少年见中年汉子摔倒乐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老者也在大石上斜躺着看的眉开眼笑。
中年汉子恼羞成怒,抓住身边一块顽石握在手中奋力爬将起来,就要再度朝少年冲过去,可刚起身就觉得手腕处一紧,原来刚才还躺倒在远处大石上眉开眼笑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侧,枯瘦的拇指和食指看似轻飘飘的搭在他的手腕上,中年汉子却是觉得自己整个手臂都被人用大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手中的石块再也拿捏不住脱手坠地。
白发老者这才哈哈笑道:“镇守,休得顽皮,这人乃是为师此次下山新收的徒弟,名叫莫酒以后就是你的‘大’师弟了。别看你这‘大’师弟武功不济,可是酒量却是没得说,镇守徒儿你莫要真的惹恼了他哈哈。”
原来一路上跟着老者的中年汉子不是别人却正是漠北八刀中的老五莫酒,当年莫淫*色胆包天冒犯阴圣林菀遥,被阳圣萧万山使出烈阳掌一掌击毙,大哥莫杀眼见不敌二圣,为保剩下的兄弟六人性命于大漠风城拔刀自戕。
大哥莫杀死后,老二莫盗随后依着大哥遗命遣散了兄弟几人苦心经营的黄沙寨,剩余的兄弟六人为报手足大仇离开塞北大漠,隐姓埋名来到中原,以期求得高人指点,待六人学好本领之后便去玄山找阳圣萧万山报仇。
当时兄弟六人一道离了大漠,循着大明朝和鞑靼国的商路来到大明疆域,约好了日后相会的时间地点,便各自散去前往中原各地寻名师访高友,其中老五莫酒嗜酒如命,如今背负手足大仇兄弟离散,更是时常流连酒肆,行路之时每每遇到城镇市集便喝的酩酊大醉借酒消愁。
这日眼见盘缠即将用尽,莫酒却还是每日去酒馆饮酒,恰好遇到了仙泉门的老酒鬼。
这老酒鬼生性散漫浪荡不羁经常舍了门派在外游荡,那天路过却正赶上囊中羞涩,眼见莫酒大碗大碗的牛饮很是舒畅痛快,引得老酒鬼肚子里的酒虫也开始闹将起来。
只是老酒鬼身无分文,遂以言语相激邀得莫酒与他斗酒。本以为只是手到擒来的买卖,哪料到两人敞开肚皮足足喝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老酒鬼内力深厚技高一筹胜过了莫酒少许,老酒鬼白白赢得了一顿好酒肉临了还打了一葫芦好酒,莫酒却是这一败把最后的盘缠全用在了酒账上。
要说这齐鲁夫子山仙泉门倒是不同于当时武林中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祖师酒中仙石公望留传下来的鬼谷三十六式剑法固然有神鬼莫测之威,但却还是抵不过石老祖师爷身上传下的嗜酒风气。
现今仙泉门门内已是无人不好杯中之物,门徒弟子个个善饮尤以牛饮海量之徒倍受尊崇。要说这老酒鬼也是酒武双绝,才能在偌大的仙泉门中得以酒鬼的称号,今日一时兴起却在酒肆中偶遇了莫酒,见他酒量天成竟似不逊色于他老酒鬼多少。
这爱才之心顿生,竟然起了收徒的念想,莫酒身负血海深仇,老酒鬼只稍微露了几手武艺,这一老一少便一拍即合,莫酒当即便动身跟随老酒鬼回返仙泉门准备拜师学艺。
这边老酒鬼介绍了徒儿杜镇守与莫酒认识,说起来二人年龄相差了能有十几二十岁,杜镇守人虽年少,但反因入门较早做了莫酒的小师兄,所幸酒国中人洒脱不羁,这大师弟小师兄一大一小皆是好酒之辈,杜镇守将怀里酒坛中的美酒分了些与莫酒,二人边喝边聊不一会儿倒也攀起了交情。
莫酒固然艳羡自己这位小师兄的武艺,杜镇守何尝不羡慕自己这大师弟的酒量。
老酒鬼见二人转瞬前嫌尽释不禁哈哈大笑道:“小兔崽子,说起来为师出门这些时日你的功夫倒也未曾落下,方才假痴不癫与借刀杀人两式倒是使得有模有样。好了,你先代为师好生安顿你莫酒师弟,等为师前去拜见了你掌门师伯之后,回来再点播你二人上进。”说罢一挥手将扔在一边的酒葫芦隔空吸入手中,重新搭在背后只几闪就消失在了仙泉门深处。
老酒鬼当日将收徒一事禀明了掌门师兄司徒醉,自此莫酒得入仙泉门门下,便在这夫子山上整日饮酒练武,他本善饮又为人豪爽粗犷,虽然比起大多同辈弟子年龄大了些,却也相处的十分融洽。
相传当年仙泉门祖师爷酒中仙石公望旷世人杰,年纪轻轻就从一本自己无意中得来的兵书之中自己摸索出了一套剑法,这套剑法被他以兵书命名称作鬼谷剑法,总共三十六式,每一式都精于变化饱含深意。
看似平平无奇的招式,在石公望手中却每每能在关键之时克敌制胜。莫酒得授上乘武功,这才知道自己兄弟八人当年在大漠之时坐井观天是何等的浅薄。
早年他们兄弟八人各个天资不差,只是无人教导盲目摸索因而不得其法,如今得遇名师传授上乘武功,虽说限于年纪难以大成,却也较刚入门之时胜过百倍。如此莫酒埋头苦练,艺业渐长却又开始惦念起自己大哥三哥的血仇。
仙泉门素不插手武林恩怨,老酒鬼虽早早便知晓了莫酒的身世,一者黄沙寨已然烟消云散,二者感念莫酒兄弟八人手足情深,三者莫酒的大仇人玄罗神教阳使萧万山虽说不是杀人盈野的凶徒,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由此对于莫酒兄弟六人与萧万山的仇怨,老酒鬼索性躲懒,由得这徒弟自己去办,只是老酒鬼不会因自己徒儿的私仇把门派牵扯其中便是了。
这日莫酒习练剑法完毕,从自己住处抱了坛酒出来。
仙泉门门下在这夫子山中的生活算不上富足,但是却万万不会缺了美酒,除却少数名酒乃是外购得来的,大部分的酒浆却是仙泉门门人自产。对仙泉门众多弟子而言,若是哪个不会酿酒,却是比剑法不精更惹人耻笑的事情。
说起来这酿酒入门倒也不难,但是个人所酿却因每人脾性酿制手法,所用材料不同而变化万端。
这莫酒所酿之酒,他自己取名为‘大刀’,这‘大刀酒’酒性极烈,入口之初如烈火入腹之初如刀搅。
这等极具塞北风情的烈酒除莫酒个人外,其他仙泉门弟子是各个敬谢不敏的,就连同样嗜酒如命的老酒鬼尝了一口‘大刀’,也对这像火毒多过像美酒的‘佳酿’破口大骂。
只有莫酒一人对此酒情有独钟,每饮此酒,他总有种重回兄弟八人驰骋沙海那段日子的错觉。莫酒拍开泥封仰头喝了一大口坛中的‘大刀’酒,心中惦念的却是其他五位兄弟刻下不知身在何处。
正自感慨蓦地眼前一花,一个身形笔挺的面目冷峻的陌生汉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却说眼前这陌生汉子手中钢刀一摆,本欲架到莫酒的脖子上,但看清了莫酒的面容,却手下蓦地缓了一缓发出一声轻叹:“咦,莫酒?”
莫酒骤逢敌袭,正自使出鬼谷三十六式中的一招金蝉脱壳缩身向后急退,听到面前那人的一声轻咦,却是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身体巨震,抬起头双眼充血的望向来人一字一顿道:“萧~万~山~”
齐鲁仙泉门素来不问世事,萧万山此来只为寻取百脉泉水,也不欲过多得罪,他潜身夫子山进入这仙泉门中,本想擒下一名仙泉门弟子逼问百脉泉的下落,却未曾想在此处竟然再次遇到了塞北故人,漠北八刀中的老五莫酒,心下一奇手上不自禁的慢了一些。
莫酒直盯盯的看着萧万山,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萧万山见他不呼救反倒奇道:“此处身处仙泉门深处,萧某刚才失了先机,你此时只要放生呼救,就会有你门中的师兄弟助你围攻与我,纵然杀不了我也能将我逼退,你竟不引人来,莫不是认为我不会杀你?”
莫酒恨声道:“你姓萧的狗头,老子今天要自己拿下祭奠我大哥三哥在天之灵,就算老子敌不过你也就一死罢了,堂堂男儿此等大仇怎可假手他人。”言罢莫酒随即引剑来攻再不答话,一式抛砖引玉分出一道剑光朝着萧万山急射而来。
萧万山一眼便识破了这道剑光的虚实,不与理会反而举刀攻来。莫酒见萧万山长刀闪电攻来不及闪避,一咬牙长剑探前一招围魏救赵向他刺去,这一招攻向萧万山所必救,萧万山砍向莫酒的臂膀而莫酒这剑却是直插对手的胸膛。萧万山微微一笑,刀势一变钢刀轻摆一磕一碰就将莫酒的长剑引偏,而后长刀顺势向莫酒腰间砍去。
莫酒无法长剑不及回援,只得仓皇弃剑,空手使出一招借刀杀人。
当年入门之初莫酒曾被自己的小师兄杜镇守以这招戏弄过,当时杜镇守虽只是弱冠少年却以巧劲引得莫酒自伤,而此时这招由莫酒自己使来,对手却是换上了玄罗神教阳圣萧万山。
这招借刀杀人十分巧妙,莫酒右手一伸虽然搭到了萧万山使刀的手臂上,但只觉得自己用手抓住的乃是一座万丈高山,无论如何使力都无法引得萧万山的攻势变化分毫,对手的钢刀刀势不变势如破竹砍向莫酒他的腰部。
眼看莫酒就要毙命当场之时,萧万山手腕翻转刀锋朝里却是用刀背拍向了莫酒的腰间。莫酒只觉腰眼一痛一阵气滞竟自晕死了过去。
长刀归鞘,萧万山眼下倒并无杀了莫酒的打算。此时莫酒的武功比起塞北之时已有天壤之别,但和萧万山这些时日的领悟比起来还是相差的太远,如此下去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不但不会缩近反而只会越差越远。再者萧万山心底也是颇为敬佩莫酒兄弟八人的手足深情,塞北一行归来后每每回想当时的情景,也常暗自对自己当年在大漠风城没有出手阻止莫杀自戕而感到遗憾。
眼前这莫老五莫酒虽说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却也称得上是条磊落的汉子,其实他玄罗神教阳圣萧万山在别人眼中又何尝算得上一个好人呢,自嘲般笑了笑,萧万山便准备离开此处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然而刚一扭身,萧万山的瞳孔就猛的一阵收缩,一个鹤发童颜的邋遢老者穿着件油腻破烂的短褂,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根竹剑,怀里抱着一个黝黑的酒葫芦竟然就这么睡在萧万山身后不远的地方。
这银发老者似乎睡得很沉,粗重的喘息伴着嘴角流淌的涎水,看起来殊无特殊之处。
但这邋遢老者竟能在萧万山和莫酒交手短短几招的时间里,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萧万山的身后,而直到萧万山转身看到老者之前竟然全无察觉。
不敢贸然行动,萧万山站在原地安静的注视着面前老者的动静,果然没过多久银发老者梦呓一般挥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伸了个懒腰慢慢的爬坐起身来,冲着萧万山咧嘴一笑赞许道:“看不出娃娃你小小的年纪倒也懂得尊重老人,说起来你与我那不成器的莫酒徒儿之间的恩怨老酒鬼我也略有耳闻,当初之事难分对错,却是你和他们兄弟几个的恩怨与我仙泉门无关,所以方才你们二人交手,老酒鬼我袖手旁观没有插手。想我那莫酒徒儿入门之前身染一身杀孽,就算刚才真个被你砍死了,也是命中注定怨不得别人,只是你小子却饶了我那不成器徒儿的性命,如此反倒是我老酒鬼欠下了你玄罗神教萧万山一个人情。老酒鬼最讨厌麻烦,更不愿欠人情债,不如小娃娃你现在求求我老酒鬼,让我老人家大发慈悲放你下山,这样咱们爷俩也就两清了,哈哈哈。”
萧万山恭敬道:“前辈说笑了,如若前辈真觉的欠下了晚辈人情,颇为为难的话,晚辈倒真有一事相求前辈。”
老酒鬼眸子一亮,还当是面前的萧万山开窍了,说起来他本是闲云野鹤,也不愿无端的与玄罗神教结仇,毕竟玄罗神教的一帝二王都不是什么好想与的,当下哈哈笑道:“如此小娃娃你这就下山去吧,老酒鬼绝不阻拦你便是了。”
萧万山道:“前辈恐怕误会了,晚辈是想向前辈讨要夫子山仙泉门内百脉泉泉水一瓶。”
老酒鬼听清了萧万山的要求,醉眼一眯,慢慢收起了脸上散漫的笑容,开口道:“年轻人贵在识时务知大体,要知道‘贪’之一字不知抹杀了多少青年才俊盖世人杰。”
这老酒鬼倒是一番好意,然而面对老酒鬼的规劝萧万山却是不为所动躬身道:“晚辈仅此一愿别无他求,若是前辈为难便就此作罢,不杀莫酒乃是晚辈自己的主张,前辈不必挂怀。”
老酒鬼淡淡道:“老酒鬼我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便是喝进肚的酒,岂能反口,这百脉泉固然珍贵,老酒鬼倒也还有一些,此物用来折了人情倒也不亏了老酒鬼,只是小娃娃你当真想好了?要知道你玄罗神教眼下虽然霸道,但现在正和紫阳观、圆月派、游龙门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闹得不可开交,你今日无故私闯我仙泉门门派重地,犯了武林大忌,老酒鬼我今天就是真个恃强留下了你,量你玄罗神教也无甚话好讲。”
萧万山躬身答道:“还请前辈成全,晚辈愿意一试。”
老酒鬼怒极反笑道:“哈哈哈好,果然是少年英雄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瓶百脉泉你拿去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向萧万山掷去,萧万山连忙接过老酒鬼抛来的小葫芦小心放好。
眼见萧万山收下了百脉泉水,老酒鬼又复变得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萧万山却是丝毫不敢大意,自打他收下那葫芦百脉泉水的一刻,便已经感觉到了对面老者身上开始弥漫的杀气。
将手中的长刀抛下,萧万山屏气凝神功运双掌,既然此时身份已然暴露,面对的又是面前这深不可测的老酒鬼,他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是今日稍有闪失,恐怕这夫子山仙泉门就是他萧某人的长眠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