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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装衬。
乔韶连一丁点打量周围的心思都没有,他满脑子都是标点符号,一会问号一会叹号最后是无数个省略号。
什么情况!贺深怎么会在谢家!贺深就是谢深?
说好的负债累累努力还债呢!
他以为他男朋友很穷,怎么就成豪门少爷了?
等等,贺深也知道他身份了!在这样的场合,这样毫无准备的时刻知道了!
剩下的就是省略号了,想不出所以然的乔韶只能被点点点刷屏了……
乔韶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太明显,乔宗民忍不住了,他刚要开口,贺深竟主动问:“乔韶是有些不舒服吗?”
乔宗民对他很警惕,道:“可能有点晕车。”
贺深又道:“那我带他去楼上客房休息下吧。”
乔宗民正要拒绝,乔韶回神了,他道:“好。”
乔宗民看向儿子,眉峰微扬。
乔韶巴不得立刻马上和贺深独处,哪还管得了这些,赶紧对老爸说:“晚宴还早,我一会再下来。”
乔宗民没出声,眼里全是暗示,翻译一下大概就是:不许跟谢家小子走,这小子不是个好鸟,你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乔韶领悟了个七七八八,但装没看见,他看向贺深:“麻烦……你了。”
贺深温声道:“没事,跟我来。”
乔韶大步跟上去,留大乔同志在原地生气——能怎样呢?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把儿子给抢回来。算了,两人也不过是刚认识,等以后切断联系就是了。乔宗民自我安慰了一番。
谢家这宴会厅大得很,已经快到六点,来得客人也很多了。
好在贺深找得路很好,尽量避开了与人打招呼,乔韶只需要跟在他身后,不和人碰上视线就行。
绕过了主厅,贺深迈上了白色大理石铺陈的旋转楼梯,乔韶一步一步跟上去,只觉得皮鞋落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尤其清晰,仿佛砸在胸腔的鼓点。
上到二楼,贺深还客气有礼地说道:“来这边。”
乔韶跟了过去。
他们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过三间屋后,贺深推开了最靠南的一间客房门:“请。”
乔韶提着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在关门声响起的瞬间,乔韶连屋里的陈设都没看明白,就被抵在了墙上。
他不禁睁大了眼。
贺深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将他整个人都罩住了。
他们的呼吸撞在一起,连对方的心跳声都听得清。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你……”又同时住口。
乔韶看着贺深,贺深也在看着他,他们像是刚认识彼此般,恨不得把对方的里里外外都看个明明白白。
过了不知道多久,乔韶小声道:“我爸真的是乔宗民……”
贺深:“……”
乔韶垂下眼睫道:“我说过的……。”
说完他忽然意识到……贺深也对他说了不少……
那时他们滑冰回家聊过一次,贺深对他说过:“其实这是我家给我的考验,我要是在二十岁前赚够一千万就可以自立门户,否则就得回去继承家业。”
当时乔韶连半个字都没信,一直以为他是为父还债,如今再看,这全是大实话!
谢家会缺这一千万吗?谢家要真败落了,欠的债怕是得数百亿!
这时贺深终于开口了,他声音里没了在外面装出来的冷静沉着,带着无法掩饰的沙哑与颤抖:“你真的是乔逸。”
乔韶心莫名揪住:“嗯,不过早就改名了。”
贺深似是梗了一下,再出声时音调更颤了:“……害怕安静是因为那一年吗。”
乔韶没想到贺深会问这个,两人在这样戏剧性的场景下相遇,在这样不可思议的场合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贺深不该像他这样惊讶错愕吗,他为什么这样难过……
是了,他是在为他难过,为曾经的乔逸难过。
乔韶心里瞬间涌满了汩汩热流,之前那莫名的生疏感消失,他无比清晰地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
贺深就是贺深,他认识的贺深。
“已经不要紧了,”乔韶对他说,“自从去了东高……自从遇到你,我已经好很多了。”
贺深用力抱住他,像是要把他按进胸腔里,以抚平自己混乱的五脏六腑。
确定乔韶身份的瞬间,他是惊讶的,可随之涌了上来的只有窒痛。
他脑中不断交替浮现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十岁时天真烂漫的乔逸,一张是被乔宗民抱在怀中瘦得皮包骨的乔逸。
一旦知道这全是乔韶,贺深只觉得眼前漆黑,整个人像被扔进了深黑的冰潭,冷得彻骨。
“真的没事了,”乔韶觉得他俩的西服都皱巴了,可也舍不得推开他,温声道,“这次我来谢家也是想找回更多的记忆……”
贺深松开他一些,问道:“找回记忆?”
乔韶道:“对,我小时候曾来过这里,也想起了挺多在这的事,所以想故地重游,看能不能刺激下记忆。”
贺深关心他的身体:“有想起什么吗?”
乔韶无奈笑:“都快被你吓死了,哪还想得起什么。”
贺深微怔,终于恢复正常了:“抱歉,一直没和你说清楚。”
乔韶连忙道:“我还不是一样。”
贺深心中一刺,道:“你说过很多次。”
乔韶道:“我也没认真,真想摊牌不会那样说。”
乔韶神态挺轻松的,倒是贺深眉宇一直无法舒展,他轻声问:“你会……怕我吗?”最后三个字声音极轻。
乔韶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贺深低声道:“乔先生应该有告诉你吧,谢家的事……”
“谢家是谢家,你是你,我喜欢的是你!”乔韶忽地想起来,“对了我们的事得先瞒着大乔,我爸对你还真有点成见,我得再劝劝他……”
他话没说完,贺深眉峰微挑,拉住他手道:“跟我来一下。”
乔韶不明所以:“嗯?”
他俩一出门,迎面就碰上盛装打扮的庄新忆。
庄新忆是故意等在这的,她一眼就认出了乔韶是照片上的男孩,讥笑道:“谢深你真行啊,把小情人领回家了?是要给你爷爷祝寿吗!”
因为谢承域故意避开乔宗民,所以庄新忆也没机会见到乔宗民和他那位娇生惯养的独子。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来啦~爱你们!
他俩彼此是彻底掉马啦,但全民掉还得等等哈,么么么。
97、第97章
庄新忆很意外,她的人跟她说贺深领着一个少年上楼时,她也没想到贺深会把自己的小情人带到这里。
居然让她直面撞上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谢深果然还是年轻气盛,以为没人发现,趁人多混乱带着小男朋友参观下老宅?真当这是他的家了?真当自己能为所欲为了?
她现在就把他扫地出门!
庄新忆只顾着看乔韶的脸,以至于没留意到乔韶的一身手工缝制的定制西服。其实看到了也没什么,她只会以为是贺深给他准备的。
贺深问:“您在说什么?”
庄新忆心里冷笑:现在知道用敬称了?晚了!
“不用藏着掖着了,”庄新忆从手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晃了晃道,“你如果不想身败名裂,就赶紧滚出谢家!”
虽然照片重叠在一起,但只看第一张就足够了。
上面是拥吻的两个人,从侧脸也能看出是谁。
乔韶心底一惊。
贺深握了握乔韶的手,对庄新忆说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庄新忆盯着他们紧握的手,满心都是两个男人搅在一起的恶心感:“别装了,我不仅有照片还有视频,你现在不走,别怪我在宴席上当众公开!”
还有视频?乔韶心更惊了!他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但能清晰感觉到她浓浓的恶意,那是一股恨不得把贺深大卸八块的恨意。
管她是谁,反正不是好人!
贺深不慌不忙,仿佛没听到庄新忆说的话,他道:“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
庄新忆笑出声:“介绍什么?我对他没兴趣!”勾引男人的贱货,她怕脏了耳朵。
贺深没理她,先对乔韶说:“这位是谢承域的妻子庄新忆。”
乔韶还是知道谢承域的,大乔骂过他很多次,是谢深的父亲,这么说这个年轻女人是贺深的后妈?
有这么个糟心的后妈,难怪要离家出走!
贺深又看向庄新忆,慢慢说道:“这是乔韶……”
庄新忆不耐烦道:“谢深你不用浪费口舌,你这次是自断臂膀,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你识相的就早点滚出……”
她话没说完,就听贺深平静道,“他是乔宗民的独子。”
庄新忆愣住了。
乔韶讨厌死这女人了,但面上还是要保持该有的风度,他道:“阿姨您好,刚才在大厅里没见着你,我爸就在楼下,一起去打个招呼?”
庄新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贺深对乔韶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乔韶应道:“嗯。”
他们走过庄新忆身边时,贺深又停住了。
庄新忆如芒刺背,那精心雕琢的指甲用力掐进了手包的小羊皮。
贺深压低声音道:“他的确是我男朋友。”
庄新忆连呼吸都凝滞了。
贺深继续道:“你的那些照片和视频都可以放出来,寿宴是我一手筹备的,我不介意把它变成订婚宴。”
庄新忆面色苍白,她咬紧牙关道:“你们都是男人!”
贺深道:“那又怎样。”
庄新忆道:“乔宗民不会认可的!”
贺深道:“你可以试试。”
庄新忆发狠道:“你拐了他的儿子,乔宗民不会放过你的!”
贺深提醒她:“更不会放过曝光这些的人。”
庄新忆心底一凉。
贺深不用再说什么了,带着乔韶去了宴会厅。
庄新忆站在原地,直到手机响了才回过神。
她的心腹问她:“视频都准备好了,等宴会正式开始……”
庄新忆几乎破了音:“销毁!全部销毁!”
所有照片所有视频必须立刻马上销毁!一旦爆出去,乔宗民一定会查到底,到时候谢深是死是活不好说,她却完蛋了!
谁不知道乔宗民对这儿子宝贝到了极点?谁不知道乔逸曾遭遇了什么?
让乔宗民知道有人跟踪他儿子,怎么会善罢甘休!
难怪谢深敢回谢家,难怪谢深有恃无恐,他居然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
下楼的时候,乔韶轻声对贺深说:“你后妈也太过分了。”
贺深很惭愧:“抱歉。”
“你道什么歉,你是受害者!”乔韶无比心疼他,“如果我不是大乔的儿子,你不是要被她害死?”
太阴险了,在这种场合曝光那些照片和视频,贺深要怎么办!
贺深顿了下道:“我知道她拍了照片,也知道她会在今天公开。”
乔韶错愕:“啊?”
贺深轻吁口气道:“我原本是不介意她公开的,我以为你的生活离我很远,即便公开了也没人会关注你。”
倘若乔韶只是个普通孩子,那么公开了也没什么,在庄新忆的引导下,所有矛头都会指向贺深,所有脏水都会泼在他身上,贺深很无所谓,对于抹黑谢家名声这种事,他乐意奉陪。
至于对他的影响,其实远没庄新忆想得那么大。
他喜欢男人又如何?谢永义那边他完全哄得住,在这个谢家,连谢承域都没有话语权更不要说庄新忆了。
之前贺深离家出走,不是逃走,纯粹是太过恶心,而且他很清楚,只要自己走了谢家早晚会崩。
他努力赚够一千万,也不过是想在心理上与他们划清界限。
可现在他有了乔韶,有了牵挂,不再孑然一身,他不想给他们任何机会来欺负乔韶,所以他回来了,回来扫平一切障碍,给自己和乔韶一个更加安稳的未来。
哪成想……
贺深心情复杂道:“你还真是乔宗民的儿子。”
乔韶怪尴尬的:“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贺深只有面对他才会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孩子气:“乔乖乖,等晚些时候你得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乔韶有种要被秋后算账的感觉……等等……他不忿道:“我还不是被你瞒得很惨!”
贺深道:“我没装穷。”
乔韶哑然,他道:“我也没想装穷的,就想当个普通人。”谁知道选错参照物,把穷穷的陈诉同学当普通人了!
“说起来,”贺深忍着笑:“天凉了,卫嘉宇还说要把去年秋天买了没穿的衣服拿来给你。”
乔韶:“……”
贺深:“他没告诉你吧?说是要给你个惊喜。”
乔韶:“…………”
贺深忍不住笑了:“要是让他知道你……”
乔少爷沉痛道:“是我对不住他!”
贺深眼中的笑意在回到宴会厅后逐渐消失。
乔韶回到了父亲身边,乔宗民看他,乔韶道:“已经没事啦。”
乔宗民压低声音问他:“谢深没欺负你吧?”
您这成见也太深了吧!乔韶道:“他很照顾我!”
乔宗民提醒他:“你别被他表面上的温和给骗了,这人一看就心思很重,心里装不下任何人。”
不,他心里装着您儿子!
可惜乔韶没法说,他敷衍应道:“我知道了。”
乔宗民总有点不安,对谢家这位礼数周全滴水不露的小少爷很不放心。
那就是匹孤狼,他家宝贝却是只小绵羊,这俩做朋友就是羊入狼口,他能不担心吗!
谢承域也不能一直躲着乔宗民,在寿宴即将开始时过来打了声招呼。
乔宗民来都来了,也没想为难他,态度尚可。
庄新忆自然是跟在谢承域身侧,她补过妆的脸上也难掩尴尬,都不看敢看乔韶。
乔韶心思一动,道:“庄阿姨,我真的不是小偷。”
他这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怔了下。
乔韶用开玩笑的语调说:“我刚去二楼休息,庄阿姨见我脸生,以为我是小偷,要把我赶出去。”
乔宗民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庄新忆心惊肉跳,慌得想不出该怎么解释。
谢承域的确讨厌死了乔宗民,但也真的不敢得罪他,他当即对庄新忆发作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把客人当小偷!”
庄新忆咬紧后槽牙道:“我……我……”
乔宗民面无表情道:“既然谢夫人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这就回去了。”
谁都知道乔宗民来了,结果没待几分钟又走了,这让人怎么想?回头让老爷子知道了,得发作成什么样!
谢承域狠狠瞪了庄新忆一眼。
庄新忆连忙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糊涂了,乔总……嗯,乔韶你别见怪。”
乔韶一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