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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八十都是女性,剩下的男性也绝不是自己来的,基本身边都有位女性,像乔韶和贺深这样几乎没有。
不过也没人留意他们,一来是人多,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跟着哪位母亲来的;二来是他们一看就是学生,暑假来着爬山玩的孩子也不少。
但乔韶一旦去蒲团上拜一拜,他这注目礼可能大概也许就收不完了!
乔韶看他:“我来干嘛的!”
贺深哄他:“这儿风景不错,就当晨练了。”
谁晨练会坐车半小时爬山一小时?
乔韶不理他了,还在认真纠结着。
贺深道:“不用那么当真的,我们都在一起了。”
说完只用手指碰了他的小指。
乔韶的小拇指蜷缩了一下:“如果没有这个签筒,我可能没勇气向你告白。”
贺深一怔。
乔韶看着脚下的石台阶,看了好半天道:“我考的那么差,怎么有脸去和你……”
贺深借了个角度,在没人看得见的情况下用力握住他的手。
乔韶一边怕人看到,一边又不愿抽出来,他垂着眸道:“可是我看到了这根签,它告诉我可以。”说着他抬头看向贺深,“这样我哪能不当真?”
说完这话,他轻吸口气道:“我去还愿!”
乔韶不信鬼神,却相信精神的力量,是这个木签给了他勇气。
贺深跟上来:“我和你一起。”
乔韶笑道:“又不是你求的,你还什么?”
贺深认真道:“可是它完成了我的心愿。”
如果乔韶没来找他,如果乔韶没有说他喜欢他,贺深绝对不可能告白。
哪怕他喜欢乔韶很久了,哪怕他把乔韶当成今生最后也是唯一想要记住的人,他也不会去打扰他的人生。
那样的话,他们会错过多久?
何止是多久,也许就是此生此世了。
想到这里,贺深一阵后怕。
乔韶抬头看他:“所以它很重要对吗?”
贺深温声道:“嗯。”
乔韶有了答案:“那我们一起!”
贺深牵着他手,一起迈进了门槛。
看就看吧,想就想吧,以后他们要面对更多别人的注视,要面对更多异样的眼光,要承受更多世俗的质疑,但没事,他们会一起面对,因为他们握住了勇气。
乔韶终于还了愿,虽然他脸上滚烫,头都不敢抬,但心里却暖洋洋的。
贺深嘴角也轻轻扬着。
这时背后传来了一阵诧异声:“你俩挺积极呀。”
乔韶后背一绷,头都不敢回!
后面的大妈很热情了,说道:“刚结婚就来求子?我家儿子儿媳能有你们小夫妻这觉悟,我……”
乔韶:“……………………”
贺深反应过来了。
眼看着大妈要热切地拉着乔小妹的手和他唠唠怀孕这件人间大事了……贺深和乔韶已经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大妈还在尔康手:“诶……别害羞啊……”
乔韶只觉得刮在脸上的风都是热的,把他整个人都快烫死了!
两人跑出送子观音庙,一直跑到半山腰的僻静小亭子里。
乔韶跑得很累,撑着膝盖直喘气。
贺深笑了一声,乔韶恼羞成怒,抬头瞪他,谁知看到的却不是戏谑与玩笑,而是仿佛透过树枝落下的正午阳光般爽朗的笑容。
乔韶别开视线道:“我哪点像女生!”
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
他们两个男生鼓起勇气去拜了拜送子观音,没收到奇奇怪怪的眼神也就算了,竟然还收到了莫名其妙的夸奖!
贺深不会拿这个和他开玩笑,只道:“哪都不像。”
乔韶还是不甘心:“等我好好吃饭,长高长结实了就……”
他说着忽然顿了下,看向贺深:“那个……”
贺深:“嗯?”
乔韶心里忽然涩了涩,很不是滋味:“你不会是把我当女生喜欢吧……”
贺深明白了,他无奈道:“想什么呢。”
乔韶还真有点别扭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卖我女装。”
贺深道:“我是看出你想买件便宜的衣服,不忍心你空手而归。”
乔韶不服:“那就卖我女装?”
贺深反问:“剪了标签,哪里像女装?”
乔韶:“……”
这倒是,基础款的白t没太大区分。
他们身处小亭子被挡在一颗巨大的松树后面。
贺深把乔韶拉到一个死角里,在他额间轻轻亲了下。
乔韶心都要跳出来了:“被人看见……”
树后面人来人往的,他都能看到他们的鞋子。
贺深压低声音道:“看不到。”说着在他唇上啄了下。
乔韶一动都不敢动,连话都不敢说了。
贺深却没再做什么,只是低声道:“在我心里你当然不是女生……”听到这里乔韶心里是舒坦的,可贺深接下来就是,“也不是男生。”
乔韶想一把推开他!
“乔韶就是乔韶,”贺深拥住他道,“是我喜欢的乔韶。”
这乔韶哪里还推得开,他手指用力攥着他的衣服,攥出明显的褶皱:“贺深同学……”
贺深:“嗯?”
乔韶压着心里的甜蜜,控诉道:“你是在说我不男不女吗!”
贺深笑了,松开他望进他眼里:“如果我不男不女,你还喜欢我吗?”
乔韶被他看得心肝乱颤:“……”
贺深凑近他:“没听到。”
乔韶又说了一遍。
贺深离他更近了:“听不清。”
眼看着鼻尖碰鼻尖,就要亲上了,乔韶一把推开他道:“喜欢!”
贺深用力在他柔软白皙的面颊上亲了下道:“我也是。”
乔韶涨红着脸出了小亭子!
他俩下山时已经十点多。
这个点反而比之前人更多了,毕竟是暑假,陆陆续续有不少学生结伴出行,顶着炎炎烈日也要去山上一探究竟——哪怕山上只有一个送子观音庙。
在人群里,贺深规矩得很,别说是亲一下了,连手指都不碰一下。
乔韶也尽量少看他,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视线不对,一看向他就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他喜欢他。
既然掩饰不住,只能不看了。
快到山脚时,他们又碰到一个熟人。
准确点说是他们的同学,这人乔韶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乔韶,只是喊住了贺深。
贺深是认识的,不过他神态惫懒,半句话都不想多说。
来人穿着东高的校服,头发乱糟糟的,带着个黑框眼镜,肤色明明挺白,却总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他一开口就让人知道这是个话痨:“贺深,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你是来爬山吗,运动下的确是有益身体健康……”
贺深道:“嗯。”真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了。
来人却没所谓,两个人的对话他一个人就可以hold住全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个人情绪不该影响到考试成绩,每次考试都是神圣的,不该放弃任何一道题,哪怕这道题很简单……”
他一开口,乔韶就听出了诡异的熟悉感。
数学社社长——柱兄。
他很明显是在质问贺深放弃了作文,扔掉了整整五十分。
乔韶听得有点不乐意,不知道内情就这样责备人,也太……
他这念头还没转完,这位话唠已经话锋一转,说道:“你这样掉以轻心早晚会翻车,我这次虽然还是比你低了一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级部卧虎藏龙,有匹黑马正在潜伏,等他觉醒之日,就是东高换天之时!”
乔韶确定了,这货就是顶梁支柱,更加让他不想确认的是,这货嘴里的黑马十有**是他!
贺深本来都想走了,听他说到这又停了下来:“哦?”
还是单音节,只是语气变了点。
顶梁支柱某种程度上也是个神人:“你以为自己真的会永远第一?你以为真的没人能赢了你?你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是个天才?不!我告诉你!真正的高手藏于民间,真正的学神不屑炫耀,真正的天之骄子都是大隐隐于市!”
乔韶:“………………”
别、别吹了,他都快被吹上天了。
贺深看了乔韶一下,对神经病多说了几个字:“还有这样的人?”
顶梁支柱冷笑:“当然,他的智商绝对不亚于你,我可以保证他对数学的领悟能力是旷世罕见的天才,更让人震惊的是他的细心和耐心,以及那宠辱不惊的做题态度……”
乔韶恨不得把耳朵给捂起来!
贺深眼中笑意更深,十分耐心地听着顶梁支柱吹的彩虹屁。
“这样啊,那我很期待和他较量下。”贺深这样说。
顶梁支柱道:“等着吧,这样的机会不久就会到来!”
他又做了三百字总结,乔韶实在听不下去了,拖了好几拖才把贺深给拖走。
两人到了山脚下,贺深道:“梁柱这人还挺有趣。”
乔韶:“………………”
贺深道:“他就是你们数学社社长。”
乔韶哪会不知道!
他红着脸道:“你和他瞎扯什么!”
贺深沉吟道:“他以前是挺多废话的,但这次嘛,我必须承认他字字珠玑……”
乔韶听不下去了:“我怎么可能赢得了你!”
一个全校第一,一个全校倒一,柱兄你买错股了!
贺深侧头看他:“除了你,还真没人赢得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要晚一些啦~
可能会放到晚上!么么么,爱你们,马上回家了。
87、第87章
乔韶无语道:“可算了吧,我下辈子都没戏。”
贺深:“不要妄自菲薄。”
乔韶:“我也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贺深笑道:“自信点,你很优秀。”
乔韶心里熨帖:“只有你这么觉得。”
贺深刚要开口,乔韶嘴唇弯了弯,又道:“也挺好。”
贺深看向他:“嗯?”难得贺深也有没听懂的时候。
乔韶眼睫颤了下,很不好意思却说出来了:“我是说……嗯,只有你就足够了。”
贺深的视线陡然炽热了。
乔韶说完又觉得有歧义,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只有你觉得我优秀就很好了,别人怎样觉得我才不在乎……”
怎么解释了好像也没强到哪里去!
乔韶抬头,望进贺深眸子时一惊。
两人在山脚下,耀眼的阳光把人从里到外都照了个明明白白。
贺深看到了乔韶的心。
乔韶也看到了他的。
摊在阳光下的两颗心,连跳动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乔韶太明白他这视线了,小声道:“这里、这里人很多。”
言下之意是不许当着这么多人亲,额头都不行!
贺深还是知道轻重的,只悄悄与他十指相扣,压低声音道:“谁让你惹我。”
乔韶脸蹭地红了:“我哪有!”
贺深眼睛不眨地看他。
乔韶嗫嚅半天,又来了一句:“我那是、是实话实说。”
贺深:“…………”
乔韶说完就后悔死了!
贺深突兀地问他:“渴吗?”
乔韶:“啊?”
贺深拉着他走到角落里的自动售卖机。
乔韶被他抵在角落里,只觉得额头像被蜻蜓点了下,一触即离,整个心湖都荡起了美丽的涟漪。
贺深只买了一瓶灌装饮料,他单手开了递给乔韶。
“谢谢。”乔韶接过来,本来一点不渴,现在却觉得喉咙干痒,很需要这种冰镇的饮料来缓解下。
贺深道:“我也想喝口。”
乔韶又递给他,贺深也喝了一口,再看向乔韶时,他们一起笑了。
心意相通的两个人,无论做什么都甜滋滋的。
他们一起吃了午饭,在贺深问了三遍后,乔韶没招架住,同意了去他家“坐坐”。
两人刚下出租车就看到楼下停了一辆白色的宾利。
看到这车时乔韶一愣,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老爸来了?
应该不会吧……
大乔自己出门从不开四座车……
不过也拿不准,毕竟乔宗民同志的车多到亲儿子也记不住。
乔韶自个儿心惊肉跳的,也就没发现身边人的僵硬。
直到贺深出声:“我给你打个车,你先回家吧。”
乔韶立马道:“不用,我坐地铁就行。”
往常听到乔韶这样说,贺深肯定会二话不说去拦车,但这次贺深只道:“到家了给我发个微信。”
乔韶点点头,临走前又多看了那辆宾利两眼。
贺深等乔韶走了才上楼,楼道里随意停了三辆电动车;楼梯扶手上反光,不是因为干净,而是被很多人常年触碰所致;墙面上有张贴过广告后留下的痕迹,空气里更是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不臭也不干净。
这样一个地方,谢家大小姐会亲自来,可见是等不及了。
贺深能猜到缘由,可是他心里毫无波动,一点都不难受。
血脉亲情磋磨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继续维系的意义。
贺深自嘲一笑,看到了与这间出租屋格格不入的女人。
她身着香奈儿今夏成衣,黑白相间的千鸟格把体型勾勒得美丽优雅,她脖颈上戴了漂亮的祖母绿项链,耳坠是同款,手腕上是玫瑰金镶钻的萧邦lastrada,拎着爱马仕的铂金包,唯独手指空着,没有戒指。
这是谢箐,只比贺深大十二岁的小姑。
贺深看向她,连声招呼都没打。
谢箐也不生气,甚至放下了矜贵,摆出了温柔的姿态:“小深,跟姑姑回家吧。”
从出生到现在,盛气凌人了二十九年的谢家大小姐,何曾有过这样低声下气的时候?
可惜贺深不为所动:“我这又脏又乱,也没什么可招待的,谢小姐请回吧。”
谢箐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的亲姑姑。”
贺深道:“你不是不许我叫你姑姑吗。”
谢箐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我那时年轻不懂事,只是嫌这称呼老气,但心里是疼你的。”
贺深没心情和她扯这些,他道:“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谢箐也知道他的脾气,连忙说正事:“你爷爷身体很不好,可能撑不过今年了!”
贺深早就想到了,能让谢小姐屈尊纡贵地来这个脏地方,只能是谢永义身体不行了。
谢箐又道:“你爷爷从小就宠你,自从卧床不起更是天天念叨你,你快回去看看他吧。”
贺深抬眼看她:“他真的想见我?”
谢箐的心思被一眼看穿,面上有些稳不住了:“他当然想见你!你是他最疼爱的孙子,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为你……”
贺深烦透了这些事,拧眉道:“我已经不姓谢了,谢家如何与我无关。”
见他如此固执,谢箐沉不住气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