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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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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一栩躲在解凯身后,和他们篮球社舍长说:“我怎么觉得深哥很认真。”

    他们社长可豁达了:“认不认真,我们不都是菜?”

    宋一栩哑然,但他总觉得不大一样……

    他有种大魔王压着火,想拿他们献祭的错觉。

    大概是……

    错觉吧!

    然后宋一栩就被秀了个头晕目眩,甚至想从此再也不碰篮球了!

    乔韶起初还没放开,后来玩得还挺开心,主要是和贺深一队太欢乐了了。

    明明是十个人的游戏,硬生生打成了一对五。

    偏偏还能把五个人压得透不过气,也太爽了吧!

    乔韶体力到底是不太行,半场后累得气喘吁吁。

    贺深问他:“去那边歇歇?”

    乔韶连连点头:“嗯!”

    贺深把球扔给宋一栩:“你们玩……”

    他话没完,乔韶道:“打完这局吧。”

    贺深看向他:“你不是累了?”

    小孩额头全是汗,衬得肤色更水了些。

    乔韶喝了口水道:“我去歇歇,你又不累,你打完这局,我们快赢了。”

    贺深说:“赢不赢的无所谓。”本来就是陪乔韶的。

    乔韶运动了一会,心情放松多了,也能笑出来了,他道:“我想看看。”

    贺深一怔。

    乔韶说了又有点后悔,但他的确是想。

    再说这也是人之常情,贺深打球这么厉害,谁不想看?

    嗯,贺直男肯定不会多想的!

    “在场上看不明白,”乔韶指了指那边的角落道,“我去坐那边看。”

    贺深薄唇扬起:“想看我打球?”

    乔韶脸一热,道:“不给看?”

    贺深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知道他是因为运动才这样,但心还是晃了下:“那我得好好表现了。”

    乔韶仰头喝水,故作不在意道:“随你。”

    眼神却不停地往他身上飘。

    等到球赛重新开始,乔韶整个看呆了。

    场上和场下真的不一样。

    场上只觉得有贺深这个队友太舒服了,只要把球给他,一定会得分,哪怕自己投不进,他也会补进去。

    他的存在,天生让人放心。

    因为只要他在,就意味着胜利。

    为什么这么强呢。

    乔韶托腮看着,心里有羡慕有喜欢,还有点不安。

    他和贺深比起来,实在差太远了。

    他什么都不行,还胆小怯弱,只因为被绑架过就失去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甚至还自我逃避到选择忘记……

    甚至连她都忘了……

    乔韶看着球场上肆意奔跑的高个少年,脑中居然浮现出她的容貌。

    她坐在阳光下,单薄的身体,白皙的面庞,一双眸子里是满满的爱。

    她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温柔的人。

    她是给过他最多爱的人。

    她是他的母亲。

    而他竟把她给忘了。

    甚至连想起她的勇气都没有。

    贺深接球的空挡,眼尾瞥向乔韶。

    他知道小孩一直在看他,他喜欢被乔韶注视的感觉……

    “深哥!”宋一栩惊叫出声。

    一个百分百会被接触的球,贺深却像没看见一般,任由它砸在了头上。

    砰地一声,球弹开,滚在篮球场上。

    没人去捡球,因为大家都呆住了。

    贺深额头上被撞出一块红印,他像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一般,大步走向场外。

    谁都不知道是怎么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们顺着他的背影,看到了场外的乔韶……

    乔韶坐在台阶上,脚边放了一瓶矿泉水,那细长的矿泉水瓶似乎比他的小腿还要粗一些,他胳膊用力抱着膝盖,头低低埋下,颤抖的身体如同一个得知了至亲死讯的人……瞬间天崩地裂。

    贺深半蹲下在他面前,把他按到自己怀里:“乔韶。”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他。

    可就是这样轻的声音,把乔韶唤醒了。

    乔韶死死埋在贺深胸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死了,我妈妈……”

    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生生割在他喉咙上,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贺深身体一震。

    虽然他早有预感,但听乔韶说出来,他还是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贺深比谁都了解……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自杀,那一幕成了他始终无法摆脱的梦魇。

    “哭吧。”贺深低哑着嗓子对乔韶说,“难受的话就哭吧。”

    这句话他是对乔韶说的,也许更是对五年前的自己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虽然短,但是写了很久……

    从下午五点到九点多……

    嘤嘤嘤,想求点安慰,比如营养液什么的【……

    73、第73章

    听到他的声音,听清楚他说的话,那缠在乔韶精神上的死结,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自从那一年之后,回到家的乔韶几乎没有在清醒的情况下哭过。

    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在哪儿,他知道这是在操场上,前面有很多同学,他很清楚这不是个哭泣的地方。

    但是……

    他用力抓着贺深的衣服,哭得泣不成声。

    贺深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将他护在了怀里。

    乔韶待的地方是球场的边缘,他身后没人,贺深又挡住了所有来自球场的视线,所以没人知道乔韶在哭。

    宋一栩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贺深头都没回道,“乔韶运动太过,有点头晕。”

    宋一栩道:“送他去医务室吧!”

    贺深道:“先让他缓缓,我一会带他回宿舍歇歇。”

    宋一栩连忙道:“那我去跟老唐说一声。”

    贺深:“嗯。”

    宋一栩回到球场和大家说了声,大家伙虽然紧张,却没凑过来。

    贺深那姿态很明显了,不想其他人过来。

    而且也快上自习了,大家伙见乔韶有同桌照顾,也不再耽误时间,收拾收拾就得回教室了。

    一阵悠扬的铃声后,喧闹的操场立时安静下来。

    夏日天很长,傍晚的天色还是亮的,只有逐渐西下的太阳照歪了教学楼,投下更长的影子。

    相拥的两位少年,一半沐浴在阳光里,一边却已经沉入了阴影。

    黑暗将近,好在夏夜短暂。

    乔韶哭了一场,心里的难受与酸苦也随着泪水流出来了,不再死死挤在胸腔,堵得密不透风。

    这会冷静下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失态。

    真是……

    乔韶头都抬不起来了。

    贺深感觉得到他精神的舒缓,问道:“好点了?”

    乔韶看看他衬衣上巨大的水渍,想死的心都有了。

    贺深松开他,扶着他肩膀看他。

    乔韶脸蹭的红了,一把推开他道:“我……”

    真是丢死人了!

    而且还是在失恋对象面前丢人!

    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吗!

    贺深没有调笑他,声音温柔又正经:“哭出来会舒服些,发生那种事谁都会很难过。”

    乔韶心一滞,眼眶又红了。

    贺深在他眼底轻轻拂了下道:“我也一样,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也丢了大半条命。”

    乔韶一愣,抬头看他。

    贺深坐到他身边的台阶,胳膊向后撑着,用着平静的语调说:“那时候我十二岁,正在备战高考。”

    这话但凡换个人说,都像古怪的玩笑。

    可由贺深说出来,又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十二岁参加高考对于贺深来说,才是正常的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比同龄人都大一岁,却还在就读高一。

    乔韶心一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贺深倒像是在自言自语:“所有人都期望我拿个高考状元,只有她对我说,不要去念大学,不要勉强自己,应该年纪做应该的事,别那样逼自己。”

    乔韶视线又模糊了,他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她是为你好。”

    “嗯。”贺深轻声应着。

    可是连她也不要他了。

    谢深从小到大都是个优秀到让人心生恐惧的孩子。

    父亲谢承域的荒唐,让他爷爷把所有期望都压在了他身上。

    而他也的确展现出了远超于常人的能力,小学只上了一年,初中和高中的课程也只用了三年,去国外待了两年,回来后他的爷爷非让他参加国内高考。

    谢深从未拒绝过家里的一切安排,因为爷爷告诉过他:只有自己足够优秀,才能保护妈妈。

    他想保护她,想让她开心地笑一笑,像他很小的时候见过的那样。

    可是……

    她自杀了。

    她倒在血泊里告诉他:“对不起,妈妈没法带你离开了。”

    其实她带走了他。

    她死的那一刻,谢深也死了。

    贺深回神,看到小孩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

    他心里一软,揉揉他头发道:“没事了。”

    乔韶握住他手道:“她是爱你的。”

    “嗯。”贺深笑得有勉强,他道:“你呢,你的妈妈……”

    乔韶嘴唇颤了下,但没像之前那样失去意识。

    他垂下眼睫,轻声道:“她也很爱我。”

    贺深以为他还是不太能面对母亲的去世,也不急着问,安慰道:“没事的,我们的人生不是只有父母。”

    乔韶一愣。

    贺深缓声道:“只要好好走下去,还会遇到很多很好的人。”

    比如你。

    乔韶心头那交杂着懊恼与悔恨的刺痛减弱了几份,他道:“比如你。”

    这次是贺深怔住了。

    乔韶笑了笑,重复道:“比如我遇到了贺深深。”

    “嗯,”贺深也跟着他笑了,说:“比如我遇到了乔乖乖。”

    乔韶笑容秒收,恼怒:“不许再这样叫我!”

    贺深也恢复如常,逗他:“难道你不乖?”

    乔韶火大:“我又不是小孩!”

    贺深:“可你的确很小。”

    乔韶:“我就比你小一个月!”好气,这家伙凭什么一月一日生日,害得他二月二的生日都不够大了!

    贺深比了比自己和乔韶的身高,道:“然而我像个成年人,你像个初中生。”

    乔韶:“………………”

    比如个屁,这家伙绝对不是他遇到的好人!

    两人回去上晚自习时,已经和平常一般无二了。

    不过彼此都觉得离彼此更近了些。

    他们都曾失去至亲之人,都品尝过同样的痛苦,比谁都更了解对方。

    晚上睡觉时,乔韶惆怅了好大一会儿。

    他想着贺深,心里酸酸甜甜的。

    酸是因为贺深嘴巴坏、没自觉、直男撩还不用负责!

    哦,今天的酸点又多了一个:他还被当成了小孩子。

    原来贺深一直把他当小孩!

    单相思对象是个男人也就算了,还被他当成个小孩!

    他好惨。

    乔惨惨又偷偷失恋了一回。

    酸归酸,甜也真甜。

    想想今天下午的事,乔韶心里就像洒了一罐子蜜,齁得人受不住。

    他听宋一栩说了,贺深挨了重重的一球,额头都红了,是因为远远看到他不舒服。

    宋一栩还说:“我们都没看见,就深哥一个人看到了!”

    宋一栩又说:“幸亏深哥眼神好,要不你中暑晕倒去住院,期末考试可怎么办!”

    乔韶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就像他胸口里砰砰直跳的心。

    他想好期末考试后跟贺深聊什么了。

    只要他考出个差不多的成绩,他就告诉贺深——

    他喜欢他。

    贺深拒绝也没关系。

    反正他都自个儿失恋好几次了。

    也不怕真枪实弹地再失一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

    乔同学,你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失恋了【狗头】

    74、第74章

    当晚想得很好,第二天一见贺深,乔韶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偏偏贺深还盯着他看。

    乔韶低头翻开书本:“看我干吗?”

    别看了啊,再看都要忍不到出成绩了!

    贺深细细打量着他的眼睛问:“眼睛肿了?”

    乔韶转头瞪他。

    贺深看了个清清楚楚。

    小孩眼睛本来就圆不溜秋的,这会因为昨天哭过,肿得双眼皮更加明显,衬得一双水洗般的眸子更圆了。

    真好看。

    贺深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不是漂亮不是美,就是好看,眼睛鼻子嘴巴全往他心窝上戳,怎么看都看不够。

    乔韶被他盯得不自在:“我不就是肿个眼吗,你哭你也肿!”

    他今早照镜子了,觉得不明显啊,至于把他当大熊猫盯着看吗?

    难道真肿成熊猫眼了?

    乔韶觉得自己又丢人了。

    就这情况,他去告白真的不是上赶着送人头吗!

    谁知某直男又来了句:“我不是在笑话你。”

    乔韶看向他。

    贺深轻声道:“是心疼。”

    乔韶脑袋嗡了一声,脸上升起滚滚热气,他死命盯着书道:“用不着!”

    贺深忽然凑近他。

    感觉到他的气息,乔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课本,眼睛都黏上面了。

    贺深的声音响在他耳畔:“乔韶同学,你有点不对劲。”

    乔韶后背都绷直了:完了,这家伙发现了吗,他还没告白就要被拒绝了吗!

    “我……”

    乔韶干巴巴说出一个字,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加重视贺深,更加不想……

    贺深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出现在他眼前,只见他捏住了书本的边缘,像捏住他的心一般:“课本都拿反了。”

    乔韶:“…………………………”

    贺深抽出课本,看向他:“你到底怎么了?”

    乔韶一声不吭。

    贺深的声音很有安抚性:“考不好也没关系,别这么紧张。”

    乔韶砰砰直跳的心一下子落回到原处。

    原来贺深以为他是因为考试才慌张。

    “我没紧张,”乔韶抢过课本,嗡声道,“只不过是期末考试,有什么好紧张的。”

    贺深还是担心他:“不急在这一时,不用这么在意。”

    乔韶紧抿着嘴唇,努力看向课本。

    贺深哪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考不好,他怎么有脸向他告白!

    他都这么费心帮他补习了,他还考不出应该的成绩,他怎么对得起贺深?

    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到的话,他又怎么好意思说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不就该为他全力以赴吗!

    乔韶咬了咬下唇道:“我没着急,我只是想再看看书。”

    贺深却道:“你要放平心态……”

    乔韶转头看向她:“我和你不一样!”

    贺深因为他严肃的表情一怔。

    乔韶又飞快别开视线道:“我没你那么聪明,我……”

    他说不出来了。

    贺深不敢再刺激他,只能哄他道:“再看,期末考试的内容不会离开书本。”

    乔韶攥了攥拳,低头道:“嗯。”

    他眼睛不眨地盯着课本,心却完全不在上面。

    期末考试不同于上次的月考。

    这次同学们也很紧张,可同时也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