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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永雄犹豫了一下,还是拒接了;对没有记录在自己手机通讯录中的号码来电,他一般都不接;但这个来电显示是海口的手机号码,却又并非是他手机通讯录中陈晓芸的手机,所以他才犹豫了一下再拒接。
他走到公交车站,正好有自己要乘坐的公交车进站,就赶紧上了车;因为时间比较早,车里的人比前两天多多了,居然都没有位子坐,他只好站到临近后门的一个空档处,拉住扶手站好。
好在距离不算远,车上的人虽然多,但路况依旧很顺畅,不一会他就到站了;下车后他直接走回公寓,刚到公寓的大堂门口,手机来电铃声又响了,来电的还是刚才那个手机!
他不由得有些惊讶,心里寻思,“一般骚扰电话很少连续打两次的,难道是小芸换了手机号码?”便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洪永雄先生吗?”一个陌生的女声轻柔地问道。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陈晓芸的小姑姑!”
“啊,不好意思,您不是在上海吗?是来海口陪小芸过国庆长假吧?”
“是的,我国庆节过来看看小芸!”
“哦,挺好的,小芸见到您一定开心!”
“那倒未必!”女声的语气忽然变冷了!
洪永雄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顿,接着笑道,“我这两天都在加班,现在也才刚下班,一直也没联系小芸,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你和小芸究竟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我和她虽然是她堂姐介绍认识的,但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面,不过我们很谈得来,应该可以算是好朋友吧!”洪永雄尽管对一个陌生人问自己这种私人敏感问题心中不爽,但考虑到是陈晓芸的长辈,还是耐着性子实事求是地介绍着情况。
“我听说你给了她钱做生活费,还不让她出去打工?是这样吗?”
“是的,我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应该要认真学习,出去打工不安全赚不到钱还影响学业,所以,她有困难我愿意资助她!这有什么问题吗?”洪永雄的语气也变得不那么客气了,心中不爽,“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都跟陈晓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
“你想包养她?我告诉你,这么点钱可不行!别尽想美事!”
洪永雄觉得很受侮辱,顿时火了,厉声斥责,“这位女士,你说你是小芸的小姑姑,请问有这样的姑姑吗?什么叫包养?我跟她堂姐已说过了,我就想帮助小芸而已,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请不要以己度人!”
“哦,这么说你还是个好人了?”
“我是不是好人和你没有关系,我已经跟小芸的堂姐说得非常清楚了,我是资助陈晓芸读书,如果她非要还钱和写借条给我,我也没有意见!”
“我现在就把钱还给你,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陈晓芸!”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跟你不想发生金钱往来,你可以把钱给陈晓芸,让她还给我就行;另外,我从来没有骚扰过她,请不要信口雌黄!就这样吧……”
挂断了电话,洪永雄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恶劣,“这是什么人?口口声声说我这么点钱包养小芸是想得美,看来并不排斥包养这种行为只是嫌钱少?那她是找到给很多钱的人了吗?小芸也愿意被包养?”
越想越愤懑,他忍不住给陈晓芸打了个电话,耳边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的提示音。
“这是什么情况呢?不会出事儿了吧?不行,我得问问陈晓晶!”他迅速地做了决定,马上打电话给陈晓晶。
“陈经理,晚上好,说话方便吗?”
“哦,雄仔啊,你不是在加班吗?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给我打电话?”
“是小芸的事情,刚才有个女人给我打电话,说她是小芸的小姑姑......”洪永雄把刚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我被搞得一头雾水,打电话给小芸她却关机了,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陈晓晶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换了个地方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小姑姑其实我也是很多年前见过一面,当时我们都还是孩子呢,现在我就只知道她做了模特,在上海那边还小有名气。”
“她为什么会说包养之类的话?我记得你之前也跟我说过,当时我就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就是纯粹资助小芸读书,如果她非要还钱,我也没有意见。”
陈晓晶有些不好意思,“雄仔,我那时跟你提这事,是因为我知道社会上有些成功人士喜欢包养女大学生,我才找你问清楚的,后来我也把你说的话转告小芸的小姑姑了呀,澄清了没有包养这回事儿,怎么她会今晚又来问你呢?莫名其妙!”说到这里,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当时多嘴告诉了陈晓芸的小姑姑,才惹出这些麻烦事,不由得真心道歉,“对不起哦,雄仔!”
“这跟你没关系,我就是担心小芸可能会出事,这几天我都在忙着加班,除了晚上互道晚安也没有跟她多聊,谁知今晚突然杀出个小姑姑,然后她又失联了!上次也是,她过完生日第二天就因为她小姑姑有急事找她,她去了上海,然后就失联了!你不觉得蹊跷吗?”洪永雄倒没有想起陈晓晶多嘴、搬弄是非的事,但他心里真的觉得很不妥,说话也就越来越严厉了。
“雄仔,你也别太着急了,小芸是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被别人左右的,关键是现在想帮也不知道怎么帮啊!我们先等等吧,看能不能直接联系到小芸。”陈晓晶只好安慰着,虽然她其实也挺担心。
“说的也是,那你有小芸的消息请转告我一下吧,打扰了,晚安!”
“好的,有消息一定告诉你,晚安!”
洪永雄已经在公寓大堂门口,站着打了半天电话,挂断电话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回公寓再说;虽然今天加班比较轻松,但刚才这一番折腾让他觉得比前两天更累了,尤其是心特别累……
回到公寓,他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套睡衣,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入洗衣干衣一体机清洗,再拿起手机给陈晓芸打了个电话,但还是无法接通,忍不住寻思,“自己是不是打个电话去问问那个所谓的姑姑呢?但估计没什么意义,她都让自己别骚扰小芸了,又怎么会告诉自己小芸的情况呢?算了,那就按陈经理的意思先等等看吧!”
不过,他还是怀着侥幸心理给陈晓芸发了微信消息。
帅气男士:你小姑姑找我了,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我没跟她吵,只跟她讲道理
帅气男士:我联系不上你,你的电话一直关机,我很担心你????晚安
等了半天,没有回复,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看看手表,都过十二点了,他给茅琪琪发了微信道晚安,然后躺上床,戴上耳机,打开酷歌音乐,找了半天,却找不到想听的助眠音乐,最后索性找到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定好时间,听了起来;这首曲子与他现在的心情很吻合,但却无助于入眠。这一晚,他担心着陈晓芸,不时拿起手机给她打个电话,却始终打不通,直到快天亮了才因为太疲惫而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他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一看来电话的居然是SZ信息公司的王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新应用的运行出问题了,赶紧接通,“王总,出什么问题了?”
“哈哈,看把你紧张的,没有出任何的问题,我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不行啊?”
“你吓死我了,这几天我都在加班,就怕万一出问题,昨晚睡得很晚,一大早你又吵醒我!王总,求你了,放过我吧!”
“对不起啊,永雄,我不知道你还在休息,不过,我可不是一大早吵醒你,现在都快两点了,我以为你午休都该结束啦!”
“啊,这么晚了吗?真没出什么事吧?”洪永雄听了王总说的话,觉得更焦虑了。
“没有,真没有,我就是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加班,对我们的工作很支持,想表示对你的感谢!”
“都是我应该做的,王总不必客气,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
“好的,节日快乐!”
洪永雄放下手机,觉得头昏沉沉的,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他又躺了一会儿,才猛地想起昨晚自己一直联系不上陈晓芸,赶紧又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除了昨晚茅琪琪回复的“晚安??”之外,没有别的消息,陈晓芸还是没有回复。再打她的手机,依旧关机!
他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一边看着梳妆镜里更憔悴了的自己,一边在心里嘀咕,“唉,作为朋友我尽力了,她小姑姑总不会害自己的亲侄女吧?也许我纯属瞎操心!还是忙自己的事儿吧!”
尽管毫无胃口,他还是换了身休闲西装下楼,到大堂的美心西点买了份吞拿鱼三明治和一瓶光明酸奶作午餐,匆匆吃完就去公交站坐车回银行。被王总的电话吵醒之后,他就又放心不下新应用的运行了,忍不住回办公室去看看。
激活电脑,在后台看了最新的运行情况报告,他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一切正常!接着,他将最新数据导入自己建立的仿真模型,也得出了与实际相符的结果,不由得点了点头,“嗯,看来模型确实是有效的。但数据还远远不够,那就继续搜集吧!”
看了看私人邮箱,毛教授还没回复那封关于课题立项的邮件,但因为假期,他觉得没必要去催,等节后再说吧……
突然,他觉得自己似乎无事可做,浑身都不舒服,看看时间也快晚上六点了,“嗯,去员工食堂吃完晚饭回公寓健身吧!”
员工食堂没多少人,来吃饭的都是加班的员工,一个个看上去都有些无精打采的;洪永雄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估计也不怎么样,恐怕比他们更憔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加班累坏了吧?谁能知道我其实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折磨的?呵呵!”
等他吃完晚饭回到公寓,都快八点了,他又给陈晓芸打了个电话,她的手机还是接不通;他无奈地一笑,换了套运动服去公寓的健身房锻炼身体,照旧先慢跑一小时,再骑十公里动感单车,最后才用杠铃和哑铃练肌肉。
正当他用哑铃练飞鸟练得满头大汗时,放在一边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他下意识地以为是陈晓芸回电话,放下哑铃赶紧拿起手机,“小芸,你怎么才回电话,急死我了!”
“谁是小芸,大雄哥,你又着什么急?”
“哎呀,来电话的是琪琪!”洪永雄心中一惊,顿时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