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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鸡共分三色,青,红,白。”殷邵宣领着苏芮然向后院走去,一边领路一边介绍。
“这般的吗?”苏芮然点点头,暗暗记在心里。
“三色中,青色,也就是黑色的最为凶猛,你瞧那只白色的……”殷邵宣说着向旁边的笼子里的白色斗鸡指去,“样子可好看?”
“看着样子很是神气。”苏芮然回答。
“那却是这批里最次的,只能用来哄哄不懂行的。”殷邵宣果然如此的笑笑,看着苏芮然道,“斗鸡必须毛短而稀少,不然被对手咬住,疼都要疼死,怎么来斗;且你看它,在笼子里也不老实,一直跟旁边的在互啄,半点也不稳重,不成大器;最重要的一点,白鸡夹杂红毛,最次!”
苏芮然见少年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不由起了钦佩之情,踱步走到白鸡旁,果见鸡脖旁边夹着几缕红毛,抬头看向自信满满的少年,一歪头开口调笑,“你此时倒是挺稳重,不知能不能成大器啊?”少年一听一顿,脸都红了,素心等人看见,只低头窃笑。
“罢了罢了。”苏芮然让众人停下,见少年带着几分窘迫,开口问,“不是要去看鸡王吗?走着!”
“好”少年缓声说道,看苏芮然的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来水一样。
众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不知是苏芮然错觉还是什么的,竟闻到一丝血腥味,皱皱鼻子,“这……什么味道?”
“哦!我竟糊涂忘了,这最好的斗鸡必是挑选上等斗鸡,由它们厮杀活下来的鸡王。”殷邵宣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递给苏芮然,“小姐可以先捂住口鼻,一会儿也就好了。”
苏芮然没有接,素心立即识眼色的从袖子里取出手帕递给苏芮然。
殷邵宣歉意的笑笑,将手帕收起来,“是小生逾矩了。”说完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其实我用不到手帕的。”走着走着苏芮然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将手帕收到怀里,众人听到一愣,只有殷邵宣走在前方,没有回头,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她还是心疼的。
走到一个笼子前,殷邵宣停下,回头跟苏芮然说话,“到了,小姐看。”
不用殷邵宣指,苏芮然便看到了,在这院子里,没有比它更好看的了,它全身羽毛纯青碧黑,那光泽怕是最好的绸缎都比不上,喃喃道,“真好看,可它色也不纯啊,你看它背上的白色。”
殷邵宣笑笑,继续说道,“它背部羽毛只有里绒是雪白的,形成外黑内白,道上称之为‘乌云盖雪。”
“哦,”苏芮然了解的点点头,“你懂的可真不少。”
“平日里跟父亲去过不少斗鸡坊,看的多了也就懂了。”殷邵宣回道。
“那便是这只了,祁公子可会割爱?”苏芮然眼波流转,眼神带着几分狡黠。
殷邵宣心中暗笑,对,就是这样,神情得意,仿佛一只尾巴要翘上天的小狐狸,认为天上地下自己最聪明,却不知狐狸捕鸡,狼在后的道理。
“那是自然,既然领小姐来,这只斗鸡便就是小姐的了,何况小姐对小生有救命之恩,别说一只斗鸡,就是这院里所有斗鸡也是应当的。”殷邵宣看着苏芮然,心中暗想,反正是晏唯宇的,有什么舍不得的,全当那小子给我的新婚贺礼吧。
“我也不会白要了你的,我们先回前院,我问了祁伯父,再奉上金银便是了。”苏芮然不知为何,殷邵宣此时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一种不自在,慌忙想逃离的感觉,就迫切想回前院。
“好,劳烦小姐找上两个人将笼子抬上。”殷邵宣也没有再拒绝,只看了看那个装斗鸡的大笼子,心中暗骂,也不知晏唯宇是个什么毛病,嗜斗鸡如命,送来的斗鸡用这么大的笼子装着,还能短了它吃不成!
素心让几个小厮将笼子抬走,谁知看着不重的笼子,竟用了足足四个人才抬起来,惹得苏芮然回头看了许久。
殷邵宣将苏芮然迎进主屋,外面看着虽破旧,里面收拾的却是干净整齐,看的出来女主人是一个懂得持家的贤妻良母。
屋子小,苏芮然只让素心跟着,进屋后,祁母烧了一壶热水送上来,又去后厨忙活了,纵然苏芮然想拦也没有拦住。
殷邵宣拿出一个大碗给苏芮然倒上热水,“家里贫苦,没有清茶,小姐莫要嫌弃。”
“不会,我瞧着挺好的。”苏芮然也没有喝,环顾了一圈房子,“不知祁伯父现在可得闲,我们商订一下价格,这斗鸡,按平日里你们送去斗鸡坊的价格,我双倍给你们。”
“这……小姐不用个便饭吗。”殷邵宣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问。
“不了,耽搁许久了,看时辰,我兄长应该要到了。”苏芮然摇摇头,若是让苏言之知道她为了斗鸡来这山野村落,怕是要被禁足好一阵子。
殷邵宣心中暗道,怎么把苏言之这茬给忘了,得赶紧把小祖宗打发走,不然苏言之找到这里,怕不是要成长安笑谈:震惊!当朝殿下拐骗幼女,其兄长愤然赶到,血溅当场!
不行!不行!殷邵宣将脑子不切实际的想法扫去,快步走去后厨,将奕辰拽了出来,“爹,苏小姐要跟您谈价格。”
苏芮然有些愣的看少年在哪里一个人不知嘟囔着什么,而后突然跑进后厨将自己爹爹从后厨一把拉出来,心中咂然,看不出来啊,祁公子竟是这样的?
“啊?哦!”奕辰正在后厨和扮演祁母的暗卫边做饭边竖着耳朵听,不时交流几句,就被自家殿下一把拽了出来,站还没站稳,又听这么一句,嗯嗯啊啊的先应了再说。
而后听殷邵宣讲完,那里敢要钱,连忙摆手,“这可千万使不得,您救了犬子,那就是救了我们一家啊,这斗鸡,您若喜欢,拿走就是。”
“是啊是啊。”殷邵宣也在旁边附和。
苏芮然摇摇头,从素心那里接过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祁父手里,“我也不清楚行情,不知道够不够,这银票你们拿着,少了就当您报恩了,若多了当我谢谢昨晚的斗篷吧。”苏芮然看着殷邵宣如此说道,而后见小厮将笼子搬到了马车上,带着素心转身向外走去。
殷邵宣在苏芮然说出那句时便愣在了当场,见苏芮然出来,奕辰恨铁不成钢的拽了一下他的衣角,他才猛的惊醒,向外跑去,正见苏芮然踩着车凳要上马车,还是和慈恩寺一般的情形,殷邵宣开口问道,“小姐说的,若是去长安可找小姐玩可还作数。”
苏芮然回头,见布衣少年站在门前脸上还带着匆忙跑出来的几滴汗珠,笑笑,“自然作数。”
“那我们是不是算……朋友了。”殷邵宣朋友二字说的极其轻,却还是被苏芮然听到了。她坐进马车,掀开车窗,笑的一如刚刚,“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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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我儿子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