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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少年可还好?”苏芮然见马车继续前行,想来也料理好了,向素心问道。
“如今醒了,说是住在这处的农户,要去慈恩寺求佛,路上不慎摔了。老大夫就将他带去了自己的马车捎上一程。”素心正在摆弄茶壶,听到苏芮然问,笑着回道,“那小子也是有趣,还想亲自来给小姐道谢,自然是被阻了。”
苏芮然听着,也笑了笑,轻轻敲了一下素心的脑袋,“莫要贫嘴,到了慈恩寺,便将人放下,由着他去吧。”
素心点头应了,从随车小柜子里拿出来一个软垫给苏芮然垫在身子底下,“路上耽搁了许久,怕是还要一会儿才能到,小姐再歇歇。”言罢,苏芮然点点头,靠在车厢上闭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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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殷邵宣是个会做人的,自打母后去世就剩自己一个孤苦之后,就秉承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处世之道,一路上嘴甜的将老大夫哄得飘飘然怎么见他怎么欢喜,自然就将此行由来道的明明白白。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马车缓了下来,素心看了一眼外面,将苏芮然轻轻唤醒。
苏芮然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不知怎么梦到了一片梅林,她在里面玩的很是开心,却还有一个人,是谁就是看不真切,“到了?”
“还未,不过上了山,也不消一刻了。”素心说着给苏芮然倒了一杯水,“小姐醒醒神儿。”
“嗯。”苏芮然迷迷糊糊应了一句,却还是想刚刚做的梦,一片梅花林,一个她,还有一个……谁?
到了寺门,马车便停下了,苏芮然扶着素心的手缓缓下了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庄重深沉的寺庙,抬头就是先皇亲提的“慈恩寺”三个大字,虽不是香日,来往上香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有青葱少女,文弱书生,相互扶持的恩爱夫妻,漫天的烟要将整个慈恩寺拢住一样。
“真不愧是国寺。”苏芮然不由的被震撼到夸赞了一句。
“这位便是苏施主吧。”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布衣小和尚,瞧着不过十五,似是疑问却是用笃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苏芮然听声音回头一瞧那小和尚便整个人惊住了,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是,美,只能是这个词,手持一串佛珠,眉间一点朱砂,一身布衣,却衬的整个人更加出尘。
那小和尚见苏芮然愣住,淡淡一笑,“小僧了尘,奉师父之命在此处迎着苏施主。”
淡淡一笑,如雷一般震在苏芮然心上,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行了一礼,“了尘小师傅好法号。”
“谢苏施主夸奖,苏施主随我来吧,师父在后院等候多时了。”了尘腼腆的笑笑,招呼苏芮然向寺庙深处走去。
看着一众人越行越远,被扔在寺庙门口的殷邵宣恨恨的看向了尘,心中的小人嘤嘤嘤的在黯然垂泪:死秃驴,仗着一副好相貌,本殿宰了你。
了尘像感应到什么一样,突然回头,看到了殷邵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正要开口说话,殷邵宣连忙示意他闭嘴,赶紧走。
苏芮然看到了尘的动作,也回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站在马车旁边的殷邵宣,也是一愣,这少年,也是好相貌啊!殷邵宣见其回头,连忙抱拳行了一礼,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肆意。
“那是刚刚救的那个摔伤的少年。”素心附在苏芮然耳边说道。
“那是刚刚在路上救的一个摔伤的少年,说是此处的农户,也是来上香的,了尘小师傅莫不是认识?”苏芮然见了尘还是回头盯着,开口问道。
了尘不知这两人是什么缘故,又见殷邵宣瞪着自己,出家人不打诳语,抿抿嘴说道,“认识。”
说罢,对着苏芮然继续说道“我们过去吧,莫要让师父久等了。”
了尘在前边儿带路,苏芮然小声的对素心嘀咕道,“国寺旁边儿就是不一样,看这一个个生的好模样,真叫人羡慕。”
素心笑笑没有说话。
待众人走远,殷邵宣才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
苏芮然跟着了尘避开人群向后院走去,一路上遍地花草树木,鸟雀飞禽,处处布满生机。
行过一道道拱门,才算是到了澄观的住处,了尘上前叩了叩门,伸手要将苏芮然迎进去,苏芮然点头示意素心等人留下,便跟着了尘走进去。
一进去,苏芮然便看见了对着佛像盘膝打坐的一个老僧人,双目紧闭,给人一种肃静,威仪,端的全身镀了一层佛光一样的厚重。
“师父,苏施主来了。”了尘双手紧合行了一礼道。
苏芮然行了一个万福之礼,道了一声,“澄观方丈安好。”
澄观睁开眼睛,看向二人,笑的慈眉善目,“苏小施主也好啊。”说着让了尘出去招待旁人,亲自迎着苏芮然去桌前坐下,倒了两杯茶水,开玩笑言道,“小寺清苦,苏小施主莫怪啊。”
苏芮然笑笑,“方丈哪里话,坐在此处才是我的福分。”饮了一口茶水,看澄观去柜子里取镶了玉石的项圈,心中咂道,澄观方丈虽慈眉善目,断不会让人生厌,却像极了佛堂里的佛像,笑的弯目细眉,禅柔空静,仿佛要立刻羽化成佛了一般,还是刚刚的小和尚好,有喜有悲,像个常人。
澄观从柜子取出一个托盘,拿红布盖着,瞧着轮廓大致就是自己的项圈了,苏芮然起身上前接过托盘,放在桌子上,澄观示意苏芮然坐下,苏芮然点头,坐了下来,由着澄观将红布掀开,显出托盘里的银项圈。
澄观打开红布之后,捻了捻佛珠说道,“当时高施主将玉交于贫僧,贫僧就把玉与高施主亲手抄的大悲咒和佛像封在一起,命堂中弟子日日诵经请圣,如今才算大好,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
“是。”苏芮然敛起笑意,站起身来,看澄观从托盘上取出项圈戴在了她的颈上。
澄观让苏芮然坐下,他也坐在了一旁,还是一惯的笑容,“玉最能养人,苏小施主可要好好收着,日后说不来也是一番奇遇。”
“这玉自我有记忆来便带着,自然要好好收着,只是不知方丈说的奇遇是……”苏芮然摇着两条小短腿,趴在桌子上拄着下巴向澄观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该遇时自然会遇……苏小施主命中所定之人也未可知啊。”澄观低头转了转佛珠念了一句佛号说道。
“那就等该遇之时再说吧。”苏芮然笑笑,她本就不爱信这命中之事,万事皆由自己,老天爷哪有这么闲。
“哈哈哈哈哈。”澄观以为苏芮然还会再问,见她没有继续问不由一愣,大笑出来,“苏小施主好生洒脱,让贫僧望尘莫及。”
“哪里及得方丈万分之一,一僧一钵行天下的阔气。”苏芮然连忙道不敢,说起澄观这些年云游天下的事迹。
澄观独一人在这寺庙,徒子徒孙都是些年少老成的,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本就欢喜,又见是看过自己游记的,更是开心,就将这些年的奇闻趣事一件一件的说出来,苏芮然本就爱这些奇志怪谈,听的也是津津有味,一老一少就在这小小僧舍里谈天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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