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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凶手已经伏法,徒儿,留他们一命吧!”何弊静静地说道。看着那边相拥的姐弟,他知道今天做得已经足够了,可以抵偿这夫妻二人的性命了。秦子武二人也看了看白色衣裙,但秦语荏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啊!他们。。他们是。。。”秦莲一瞥,看见四具已成干尸模样的新鲜尸体大叫道。
“爹。娘。”又抬头看见木车上的两具尸体,秦莲立即扑了过去,抚摸着父母尸首,又开始大哭起来。
秦霜转头看着秦语荏,秦语荏则回应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起转头往远处看去,那边人群依然聚集,只是被这两人一看,顿时吓得后退,然后四散逃走。
“走吧。”何弊仿佛是看懂了秦语荏的意思,对着秦子武二人示意。秦嵲立即上前扶起了痛哭流涕的秦莲,秦子武本欲拉起那木车,只见秦霜已经跑了过来,拨开了秦子武,又把麻绳斜披在肩,两手用力,便一起离开了。
剩下的李家三父子和白袍见失,则都是深呼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自己仍然被束缚住,但是四人都知道,命悬一线的时刻总算过去了,几人总算转危为安了。。。
看着前方清空的街道,远处仍然有不少眼睛在朝着这边窥视;何弊无奈苦笑,自己此刻也才算放松下来,对于他自己乃至秦家父子而言,今天的恐怖印象只怕与外面的那些普通凡人也是不逞多让。
秦嵲看着身边的红衣女子,梨花带雨,不免心中产生一些异样感觉:自己好像从未如此对一个女子这样怜惜。虽然对于她可能是痛苦之刻,但是对于自己而言,多么希望此刻慢慢停留下来。
何弊在前,带着众人走出了项镇中心,待回到姐弟二人居住的村里,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秦莲此时也停住了哭泣,看着周围的一切,虽然只经过一天,她却感觉恍如隔世。扶开了秦嵲,转头走到秦霜身边,说道:“弟弟,我们把父母亲埋在咱们家后面的田地里吧。”
秦霜点了点头,两姐弟便一起拉着木车在前面带路,何弊带着三人在后面紧随。。。
直到太阳完全落山,终于是完成了秦家夫妇的葬礼。秦家姐弟跪在点着两只白蜡烛的木碑前,磕了最后的三个响头,相扶而起。
“秦莲姑娘,不知你二位接下来什么打算?”秦嵲率先上前问道。何弊和秦子武互相看了一眼,也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刚刚回来,就见村里人对我们躲避不及,这里我们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从今以后我们两姐弟只能相依为命了。”秦莲摸着秦霜的头,哭泣着说道。
“我们三个跟随师父来此办事的,如果姑娘不嫌弃,可否愿意跟我们一起?”秦嵲眼中柔情似水,轻声问道。
秦莲抬眼,看了看烛光下的秦嵲,又看了后面的三人,点了点头。
“我们去外面树林里露宿一宿好了。这村里我们不适合再待下去了,明天一早我们绕路出发。你们两姐弟回家里收拾一下吧,我们在此等你们。”何弊说道。
“嗯。还请四位在此等候一下,我们去去就回。”秦莲弯腰福身,便拉着秦霜往家里走去。
待两姐弟走后,何弊转头对着秦语荏问道:“你那‘地牢束缚’能把他们四人困住多久?”秦子武和秦嵲也想起来,那李府门前还有四人、四尸呢。
“三天三夜。”秦语荏淡淡说道,她此刻眼中也有些泪花。
“嗯。”何弊心态总算安定了一些,倒不是因为知道那四人被困住的时间,而是看着此刻有些泪眼朦胧的秦语荏,以及她居然答话了,那就表明这丫头善良的本质并没有改变;自己并没有与‘魔鬼’为伍,这么一想,内心居然也是一惊:自己当初杀人以及逼死张智进行血祭的时候,何曾有过恻隐之心,难道自己变了吗?转念一想,其实对于‘吸魂者’而言,凡人的性命好像都变得无足轻重了,这从来都不是因为心性变了,而是实力变了:‘吸魂者’有了生杀大权,则很自然都把自己当成‘皇’了,‘伴君如伴虎’竟然真的如此了。
第二天一早,何弊便带着五人绕路而行,他本十分想念自己的妻儿,想快些见面,才会选择穿村而过,现在也只好尽量选择偏僻的地方行走。
待中午时刻,六人在一处山岗上休息,秦嵲此刻变得十分贴心,主动给秦莲打水,翻山越岭还会主动帮助秦莲,甚至都想直接背起她了。看的秦子武连连摇头,只不过他也感叹自己儿子总算长大了,情窦初开了。转头看向那秦语荏,他也想起,再过一个多月这秦语荏也要十五周岁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或许自己真的该看开了。。
“看,火车。”秦莲指着远处冒着黑烟、呼啸而去的铁皮火车,对着几人说道。她此刻总算心情有些放松,但是让她担心的是自己亲弟,也不知是不是父母惨死对他心灵伤害太大,她总是能在秦霜眼里感受到一些怨恨和杀气,还好每次都有自己帮他抚慰、平复。
“哦。原来那就是火车。”秦嵲也喃喃自语,悠然山太偏僻,而且周围有大山,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这火车的模样。
秦语荏也看向远处的快速驶过的火车,只不过表情依旧无悲无喜,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休息好了,就走吧。按照现在的速度,咱们今晚还得在外露宿一宿。”何弊说道。
夜晚,树林里萤火闪烁,一堆篝火旁,何弊和秦子武已经在闭眼入定了。秦莲则是好奇地看着在空中漂浮的秦语荏,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问道旁边的秦嵲:
“语荏姑娘,怎么会如此神奇?你们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食饮水,还有我弟弟,他也是如此;你们这都是‘能人异士’的基本能力对不对?”
“嗯。我们可以直接‘吸食’植物的生命力,不需要食饮。”秦嵲眉开眼笑的说道。
“那怎么会突然就。。。我弟弟他之前也不会。。啊”秦莲一脸的疑惑。
“这个,我也说不清,这么跟你说吧,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人的能力突然觉醒’,也可能来自于上天的恩赐。”秦嵲也不好多做解释,只能敷衍着说道。
“哦。”秦莲搂着秦霜,点了点头。
“对了,我们只是互相介绍了名字。还不知姑娘你芳龄几何?”秦嵲突然问道。
“我十六,我弟弟十二。”秦莲回道。
“哦,我十八。家在悠然城,家里还有。。。”秦嵲立即回道。
“嗯。哼。。好好休息吧。今晚有女眷在,你们父子二人轮流守夜,注意安全。”何弊依旧闭着眼,打断道。
“是。我先好了,父亲您先继续休息。”秦嵲对着秦子武说道,然后便站起身,向着四周警戒起来。
。。。。。。
六人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时分才赶到目的地。只见这是一处普通的民房,有三间房屋,一厅两房,还有一个茅草砖墙围成的大院子,院里有几棵杨树,还种着一些蔬菜。
待何弊敲开院门,徐萍带着儿子何芒立即相迎了出来,只是让母子二人没想到的是他还带着这么多人。
“走吧,这是我妻子徐萍,独子何芒,今年也十八岁多了。”何弊对着五人介绍道。
“见过师母。”秦子武带着秦嵲弯腰一拜,然后又对何芒点头示意,秦莲拉着弟弟也是躬身行礼。何芒这才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父亲的弟子或者是一些亲随,不免有些得意之色,但是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只好拱手回礼。但是对这两个女子却是有些惊叹,尤其秦语荏,一身白衣,宛如栀子花仙子一般,带有一股莫名的气质,看得他心中‘扑通扑通’直跳,只是这女子一脸冷漠,而且也没有任何表情,不经更加好奇。
“来,各位请进吧。”徐萍倒是十分高兴,自从躲藏的这些年来,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进屋吧。”何弊说道。
然后秦子武带着秦嵲、秦莲拉着秦霜一起进入屋内,秦语荏则是站在屋外,向着周围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内大堂,何弊拉着徐萍坐在主座上,何芒在父亲身边站立;秦子武和秦嵲在下面坐好,秦莲和秦霜则坐在对面。
“好了,我给你们母子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个徒儿,都是悠然城秦家之人,这是秦子武、他儿子秦嵲;这两位是我们途中遇到的,秦莲和秦霜两姐弟。”何弊一一介绍道。同时客座下的三人也都向着徐萍再次行礼,秦霜则是一脸的平静。
“爹,那门外的女子是?”何芒提醒道。
“哦,那是我另一名弟子,秦语荏,也是秦嵲的表妹。”何弊看了看何芒,立即说道。他心里也猜到,自己儿子一直以来被宠坏了,这次见到秦语荏果然立即有些动心的感觉。若是真的可以让秦语荏嫁于自己的儿子,那么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重振‘坎山一门’。
“哦。那她怎么不进来?我去叫她吧。”何芒立即回道。
“不必了,她性格比较孤僻,不善言辞。夫人、芒儿,你们今晚就收拾一番,此地我们不做久留,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回悠然城去。”何弊说道。
“怎么走的这么急?”徐萍不解道。
“路上遇上一点事。”何弊眼神示意了一下,徐萍立即明白,便不再多问。然后对着秦子武几人说道:
“你们在这里歇息一番,外面就不要走动了。莫要过于显眼,免得又招惹一些是非。”
“是。”秦子武父子立即回道,然后四人一起出了屋子,他们也都知道,何弊大师一家团聚,肯定有些家常话要说,便一起到了院子里。
秦莲拉着秦霜走到树下,又看了看小菜园,里面种着一些辣椒黄瓜之类的,都是一片绿油油的。秦嵲也是跟在姐弟二人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姐弟二人,不时还插嘴说上几句。秦子武看着这秦嵲的模样,摇了摇头,他心里也在想,或许真的该给儿子把婚事定下来了;但是肯定得回悠然城,经过老爷子同意。
屋内,何弊拉着妻子和儿子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尤其他发现了秦语荏这个神奇的女子,以及昨天在项镇中发生的一切。听得母子二人皆是连连称奇,但一听到真的有方法实现普通凡人变成‘吸魂者’,何芒立即是眉开眼笑,而且还知道这神奇能力居然还是要拜那白衣女子所赐,对她的感觉又不免加重了三分;脑海中闪现那秦语荏的身影,何芒眼中泛着光。
看着儿子发呆,何弊也是微微苦笑:“行了,就知道你肯定会对那秦语荏一见钟情的,知子莫若父。但是为父可要警告你,她性格琢磨不定,而且一身能耐远超我的想象,你若想神女有心,则还需要一番努力才行。”
“看你说的,我芒儿也是仪表堂堂,才气过人,怎么说也是人中龙凤;难道还娶不得那秦家女子?”徐萍立即驳斥道。
“你啊,慈母多败儿。不过放心吧,等到芒儿也能成为‘吸魂者’之时,定能超越我们俩,说不定超越师父也犹未可知。”何弊信心满满的说道。
“哎,父亲他还是没有消息,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他老人家到底是生是死。”徐萍提到父亲徐灏也是有些伤感。
“放心吧,等到咱们实力足够,再慢慢打探消息吧。”何弊安慰道。
院子里,看着那边在菜园外观看、聊天的秦嵲和秦莲,秦语荏并未有任何感觉,但是对于秦霜这个男孩,她突然多了一种冲动。只见秦语荏抱着古琴,心识一动,那秦霜慢慢浮起,在另外三人的惊奇眼神中,朝着秦语荏飞来。
秦霜倒是一点不害怕,反而是紧盯着白色身影看去,然后飞到秦语荏身前立定住身体。
“跪下,我传你‘魂术’。”秦语荏淡淡说道。
“是,师父。”秦霜立即下跪三叩首。
“这。。”秦莲一脸的不解。
“放心吧,我这表妹一身‘神通之术’,实力远在我们师徒三人之上。她只是不善言语,但与你弟弟倒是十分有缘,你看他们俩。。。”秦嵲安慰道。
“这是怎么了?”何弊带着徐萍、何芒走出屋子,就看到秦霜跪在秦语荏面前,不解地问道。
“回大师,是我这外甥女与那秦霜十分有缘,她愿意收秦霜为徒,传授‘魂术’。”秦子武解释道。
“嗯?那还真是有趣。没想到我已经有徒孙了。”何弊大笑道,转念想到这秦语荏倒是眼光独特,昨日这秦霜小子居然能够‘吸食’人魂,想来肯定也是不同凡响之资,由秦语荏教授他魂术的确是再适合不过。
“跟我来。”只见秦语荏说完,抱着抱琴,就带着秦霜直接慢慢飞起。
“你们这是要去哪?对了,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你们。。。”何弊问道,只是还没说完,就见秦语荏带着秦霜已经飞走消失不见。
“大师,他们。。。”秦子武担心的问道。
“算了,由他们去吧,只希望他们早点回来,莫要耽误我们的行程。”何弊说道,然后看着旁边呆若木鸡的徐萍和何芒,笑道:
“我没说错吧,此女子不同凡响。”
“她。。。她是下凡的仙女吗?”徐萍问道。
“世间果真有仙女。。。。。”何芒也是一脸惊奇,看向空中久久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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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一处森林里,秦语荏带着秦霜降落了下来,她双手离开古琴,但古琴依旧漂浮。对着秦霜说道:
“你听好,我其实也不会教人,但是我可以把‘悠然神术’全部背给你,需要你自己进行领悟,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今天先从最基础的开始。。。”
“我想学你昨天束缚住他们的‘土牢’之术。”秦霜静静说道。
“‘控地之术’?好,你听我说。。”秦语荏一字一句地把‘悠然神术’中的基础部分以及‘控地之术’内容全都背了出来。
然后秦霜则是若有所思起来,他趴在地上,双手触地,闭着眼睛,仿佛在感受这大地之灵。
秦语荏看着远处的落日,目光朝向西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