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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满天,悠然山上,悠然观前。
张智一早起来,已经完成一跪、一拜、一瓢水的礼仪。虽然知道这并不是最后一次,但自己将要离开这里,师父所说,自己不敢忘怀。
盈守三人也已经起来,看着张智在倒塌的枯树下坟茔前跪拜。盈仪上前问道:
“见痴道长,这坟是?”
“是我师娘的长眠之地,也就是你们之前所见的那位老道长的妻子,那位中年人的母亲。”张智回道,然后便去厨房,把水缸里仅剩的最后一瓢水,往观后枯井中倒去。此刻他好像有些理解,师父为什么要他往枯井中倒一瓢水了------水流者,生生不息也。
做完这一切,站在观前,他看向远处极目的天边,被朝日朝霞映衬的金黄色天空是如此明亮炫目。。。身后粉色身影跟随并立,也循着张智目光远远看去,目之所及,也是一片金光灿烂。
“见痴道长,幽堇姑娘,我们特意来辞行,我们师兄妹三人就要离开这里,返回师门了。”盈守带着盈仪、盈许向着张智拱手说道。
“我们也是,叨扰许久,也该‘倦鸟知返’了。”洛铭、洛涵、洛诗、洛源四人也一起走了过来。
“见痴道长,幽堇姑娘,我们也该回‘灵部’了,特意来向两位辞别。”麻衣青年殇和钟剑也一起并立而来。
“各位客气了!不瞒各位,其实我们二人也要下山了,我也想去游历一番,顺便看能否遇到我师父。”张智拱手回道。粉色身影则目光收回,紧盯着张智。
辞行的九人也都互相看了看,有些惊奇,也有些欣喜。
“见痴道长,幽堇姑娘,我们之前在华诗城外与你师父父子相遇,你们此番下山远行,是否要朝此方向?”盈守立即问道。
“嗯。我们两个从未去过悠然城以外的地方,所以我们准备沿途打探,顺便游玩;前路茫茫,至于能否遇到,或许就看天意了。”张智点了点头。
“华诗城在正南方向,我们要回千羽门,在西南方,不顺路,所以不能与你们同行了。”洛铭说道。
“我们要先回悠然城,然后会同霍冀等,一同前往甬州分部。甬州城在西方,所以也不顺路,无法同行。”麻衣青年看了钟剑一眼,然后对着张智说道。
“如此,那就在此与几位辞别了,我们有缘在此相见,但愿后会有期。”张智对着九个人抱手说道。
“请。”九人也都互相拱手说道。
洛铭四人首先离去,他们走向崖边,便立即跑了下去。
麻衣青年殇带着钟剑也随之走向崖边,他们回头看了粉色身影一眼,然后便往崖下奔去。
“见痴道长,幽堇姑娘;我们要回‘凌云山’,方向也在西南,与你们二人有一段顺路。。”盈守还没说完,就被盈仪打断:
“师兄。。。我们。。”
盈守并未理会,微笑着继续说道:“但我们有事在身,此番回去有些着急,所以不能与你们二人同行,还请一路珍重。另外,世俗之事、爱恨争执、黑白之分、人妖颠倒、鱼龙混杂,,,总之还请小心为上。”语气最后也变成了无奈与担忧。。。
【人妖颠倒:出自晋代干宝的《搜神记》。原文为:“鬼便遂归,作其父形,且语其家:‘二儿已杀妖矣。’儿暮归,共相庆贺,积年不觉。”这句话用来形容是非颠倒,好坏不分。】
“多谢盈守先生的忠告,我们二人一定谨记在心,步步为营。三位一路珍重,如若有缘,一定再能重逢。”张智点头回道。
“一定可以再次重复的,放心吧。”盈仪笑嘻嘻地说道,“走吧,师兄,不必依依不舍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见痴道长,后会有期。”盈守、盈许、盈仪拱手说道,便头也不回地朝崖壁奔去。三人身影消失,只有盈仪的声音传来:“师兄,你们等等我,我现在崖壁行走还不稳当、你们扶着我啊。。。”
张智带着粉色身影走到崖边,回头看着悠然观,驻足良久。天空燕声回旋,张智抬头看去,只见:燕翩翩其飞舞,轻扬其翼若云翳。飘飖乎高翔,追逐乎清风。
【燕翩翩其飞舞,轻扬其翼若云翳。飘飖乎高翔,追逐乎清风:这四句诗来自唐代诗人白居易,诗名为《燕诗示刘叟》,主要描写燕子的优美飞舞姿态。】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张智与身旁的粉色身影对望一眼。两个人身形随风,周围水珠凝结,身形渐渐隐去,向着南方飘然远去。。。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四句诗出自先秦时期的《诗经·国风·邶风》中的《燕燕》。这是一首送别诗,表达了诗人对远行友人的深深眷恋和无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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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城内,秦家府邸,旭日初升,微风和睦。秦家大厅,秦汉此刻正在与家人吃着早饭。
“嵲儿、子武,你们两为什么不吃?”秦汉好奇问道。
“不瞒父亲,我们父子二人已经获得何弊大师授艺,可以修行神通,不需要再食五谷了。”秦子武满脸自豪地说道。秦嵲此刻也是喜形于色,顿时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如此值得。
“当真?”秦家众人也是一惊。
“当然,老太爷。”何弊此时从厅门走进来,对着秦家众人说道。
“大师,您。。”秦家众人立即起身,秦汉拱手问道。
“我已经答应收他们父子为徒了,准备教授他们‘神通之术’。”何弊微笑着说道。
“如此,那真的是感念您的大恩,我们秦家现在有三人可以成为‘神通之人’,真的是苍天有眼,福蔽门楣。”秦汉老泪纵横。秦家众人也都一番动容,更是对秦子武父子二人顿生羡慕之色。
“此番前来,我是请辞的。”何弊看众人,接着说道,“我要去接我的妻子儿子前来,有私事要办。”
“哦,大师如不嫌弃,可以直接把夫人和公子接到我们府,我们定当倒履相迎、热情款待。”秦老太爷此刻十分感激,高兴地说道。
“如此,多谢了。我准备。。。”何弊还没说完,就见身后一抹白裙跑来。
“爷爷。我想离开这里。。。”秦语荏跑到大厅,对着秦汉说道。
“语荏,你这孩子在说什么?”秦予画和钟肃互相看了一眼,十分诧异地问道。此番秦语荏死而复生以来,脾气性格渐渐变得十分奇怪,一改往日的活泼好动,变得越来越孤立忧郁,更是常常痴痴站立,虽然被何弊大师收为徒弟,可以不食五谷,不入凡俗,神采气质也都变得与之前迥异,现在更显出尘脱俗、仙姿绰约;但也少了几分人情味,尤其与她这个亲近的母亲也变得生份起来,从无话不谈变得寡言少语。倒是让夫妻二人有些担心,现在更是突然说要远行,怎能让二人放心。
“语荏,你。。。你从来没离开过这里,我本来想等你成年,也送你去‘中陆’城求学,你那表哥秦侁已经在外两年,书信来往,都说外面世界繁华无比。但你现在还小,爷爷怎么能放心让你外出?”秦汉十分不解,耐心劝解道。
“我想离开这里,,,”秦语荏转头看向外面,喃喃自语,语气却是越来越坚定。。
“徒儿,你想去哪里?”何弊右手抬起,示意秦家几人莫急。
“南方。”秦语荏抬起手,指着远方说道。
“好吧,我带你去。”何弊突然说道。
“大师,您。。。”秦汉和秦予画、钟肃也都异口同声道。
“三位不必惊慌,我那妻儿现在所在之地,也在南方不远的‘项镇’,距此不过百多里,另外,我也想带他们父子二人一同外出,顺便见识游历一番;途中更可以不耽误授艺,另外有我在,安全也可无虞。”何弊慢慢说道。
“哦,如此这番。”秦汉想了想,又看了自己女儿女婿;对着秦子武父子示意。
父子二人立即上前,秦子武对秦汉等说道:“父亲,妹妹、钟肃,你们三人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语荏。如今我们都是‘神通之人’,安全方面不必担心。如若可以,我们还可以去那‘中陆城’,看看两年未见的秦侁,顺便游历见识一番,这不比只能在悠然城‘蝉不知雪’、‘蜀犬吠日’要好得多。”
“既然如此,那还是依从大师之意了。”秦汉又对秦子武父子说道:“你们父子二人赶快去准备一下吧,来人准备车马,莫要耽误大师的要事。”
“大师,你准备立即就带他们出发吗?”秦予画问道,“我还想多。。”
“秦小姐,不必过分担忧,此番游历时间不会太长,短则月余,我们就可以返回;另外,秦老太爷,我们‘习术’之人,不必车马,汽车也不用;衣物钱帛之物,你们父子二人自己简单收拾即可。”何弊对着几人说道。
“既然如此,那也只好。。。你们父子赶快收拾一番吧,出门在外,钱帛还是多备一些吧。”秦汉对着秦子武父子嘱咐道。
“是。我们马上就去准备。”秦子武、秦嵲立即回道,然后也都回去准备了。
太阳高悬,秦语荏和何弊已经站在秦府门前等候。秦家父子也匆忙走来,秦嵲看了看手表已近10点。秦予画和钟肃拉着秦语荏,依然有些依依不舍,秦予画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语荏你一定要好好听大师和舅父的话,照顾好自己。”
秦语荏此时也感觉到父母亲的关怀,重重地点了点头。秦汉看着即将离开的几人,也是百感交集,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众位留步。”何弊向着秦家人一拱手,便在前带头走去。
秦家父子回头向秦家众人一一示意点头,便也连忙跟随。
秦语荏看了看自己爷爷和父母亲,便头也不回地紧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