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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的极其难听的喝骂声,秦娆一把拉住了夏夜之,那赤着的身体已经越过了自己的肩膀,在阑珊灯火下,秦娆看见夏夜之的脊背在右肩胛的位置有一块伤疤,像是被什么敲过一样。
她很想问一句这是怎么回事,那或许有一个幼时调皮的故事,可是此时此地,她所有的心境无非化为一腔担心,担心这个傻瓜真的因为一时义气抑或对她……
任超的背景她不知道,但是这些年从他带自己出入过的场合,可以略见一斑。大一那年,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她第一次坐奥迪a6,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宴会。
当她随着任超在摆着香槟果盘桌前路过的时候,见到很多比她要大五岁左右的青年男女和任超打招呼,其中一个男孩子,令她印象,他叫陆堑。
“任超,来东江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圈子里我还是有几个朋友,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能帮我尽量帮!”
这句话在当时听来没有什么特别,直到上个学期某一日,一辆挂着东江政府牌照的车停在她的身旁,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急忙赶过来的交警便强横地将她推倒。这时,从那辆车里下来一个青年和另一个戴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这个青年就是当初出现在宴会的陆堑。
陆堑拉起她之后,也不知道和旁边男人说了什么。一分钟后,那个将她推倒的交警便一脸惊慌失措地过来求她,说自己有眼无珠。不该冒犯,求她说两句好话,然而,很快,他的摩托车就被另一个同伴骑走了,临走时丢下一句,回去办理一下离职手续。
就是这么冷淡的一句和她没有直接干系却有很大关系的话。让她怔了许久,在诸多幸灾乐祸的嘲讽声和将她当作天外来客看待的眼光中。她感觉到得并非遇到贵人,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排斥。
直到几天后,任超跑来江大找她炫耀时,她才知道那辆车是市长陆云的车。而陆堑是陆云的独生子。
没错,她是一个不善专营的女生,在很多做梦也想住进别墅豪宅,进门出门大几十万的轿车接送,吃饭洗衣有佣人伺候的女生看来有点傻,不懂得依靠出众的姿色抓住机会,甚至在叔舅姑姨的眼里,她是一个不懂事的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真就简单到认为这个世界总是按照常规运行。
因为总有一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是很难碰到的。尽管身旁这个比她还傻的傻瓜认识一些人,但自古有一句话,民不与官斗。
也许。任超的父亲也是官呢,也许他的亲戚是官呢?
所以,秦娆十分害怕这件一点与他无关的事会连累到他,丢了学位被开除是小,其他想不到的事情呢,万一发生呢?
她会愧疚。很久很久。
“回去!”
秦娆声色俱厉指着门口嚷道,像一只啼血的杜鹃。
然而。得到的回复只是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不是说过,我不管你你会恨我一辈子?我恐怕没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完成这个宏愿,所以将这件事交给我吧!”
夏夜之侧着身子,将腹部那些伤痕藏在黑暗里,不让秦娆看到,他不是没有底线,只是有些事不愿在她的眼前发生,如果此生真的不可能守着她,那么就让那个有些好面子,爱虚荣,有些傻气和一点小目的但总体来说算个好男生形象的夏夜之留在她心底,其余的,就像着雨夜一样,该隐藏的隐藏,该遮蔽的遮蔽。
夏夜之在她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手背上拍了拍,像个千方百计哄骗小萝莉去看金鱼的怪大叔,声音古怪地道:“还允许我叫你娆娆吗?”
“……”
看到秦娆怔怔无言的反应,夏夜之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暗忖难道这样小小的攻势她也要反击吗,然而秦娆紧攥的手松了一松。
娆娆?
这个称呼她一直无所谓,因为戴斌叫过,韩端也叫过,许许多多连模样都消失在脑海中的男生都叫过,却从来没有这样让她心乱如麻的感觉。莫名地,这个坚强执拗的女孩眼窝之中有两点清亮,她发红的鼻子翕动了微仅可察的一下,之后,默默轻点螓首。
“那就好,回去吧!”
“不行!”
秦娆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好不容易柔和下来的神情又纠结起来,哑着嗓子道:“你跑回去吧,这里离校门不远,进了学校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难为你的。最近不要离开学校,知道么?有人叫你也不要出校门,知道么?”
“知道!”
夏夜之心中莞尔,丝毫没有因为那边又拎了一个酒瓶呼喝的阴郁男动怒,而是问了一句,“那你怎么办,娆娆?”
“我……没事!”
秦娆蹙着的眉舒展,像一棵努力走向光明的向日葵扬起笑脸,还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砸了一拳:“别忘了我是学姐!你能打得过我吗?”
你这傻气,也许在许多年后我也仍会想念……
夏夜之暗叹了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在秦娆面前晃了晃,然后放进她的运动裤的腿侧的口袋里,那湿漉冰冷的感觉让他心头微微一疼,却不忘默契地点点头:“学姐你当然厉害了,要不怎么把骑山地车那小鬼训得服服帖帖?但是你的脾气也太坏了吧,应该回去冷静冷静……好吧,我今天就大方点,让脏兮兮的小妖精去我的房子暂住一晚,记得拖拖地,有很长时间没打扫了,对了,还有一件换下来的衬衫。顺便帮我洗了……”
“你不觉得过分?”
秦娆没有笑,可也许真是笑久了的缘故,那缕温和已经渗人骨髓。在冷雨夜里分外明丽。夏夜之大言不惭地促狭道:“我不管你你会恨我一辈子,我就让你洗一件衣服,拖拖地你就觉得过分了?不愿干拉倒,还不知有多少小美眉等着干呢!”
一辆计程车在哗哗的雨声中驶过在夏夜之手臂指引下泊在了水流脉脉的路肩下,夏夜之几乎是将秦娆当作行李硬塞进车里的,趁着秦娆回答司机的间歇,夏夜之对着冲过来的阴郁男轻声道了一句:“稍等会。完了陪你们好好玩,玩个痛快!”
秦娆扒着玻璃的手刻出深深的印迹。在汽车颤动的时候,失声喊道:“我等你,我一直等你!”
“嗯!”夏夜之轻轻应了一声。
然而,秦娆努力摇下玻璃。在司机抱怨雨水都灌进车里的时候,从放下三分之一的窗口探出一截藕臂,在最前端仿佛避雷针一样立着一根葱根小指,夏夜之跑了两步,伸出右手小指勾在了她的指节上,强大的冲力带的他的小指都有些生疼,而那扇迎光的玻璃窗后,一个跪坐起来的女孩子已然泪如雨下,用手掌使劲擦抹着后窗上的哈气……
有那么一刻。他有些想把哭泣的小妖精搂进怀里的冲动,可是,如果这样的后果是将她越推越远。他情愿不要。
因为这是他的底线!
……
“傻逼,挺有种的!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抢?”
看到计程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任超也从桌子上站起,抱着肩踩在路肩上,“秦娆生是我的女人,死了也是。你以为带她来这种穷逼来的野摊就是浪漫?傻逼,我实在跟你说吧。我给秦娆买的一件内衣,你一月也挣不回来!你说你们这些癞蛤蟆不好好窝在井底,披身杂毛非充什么天鹅,秦娆是你能搞上床的吗?”
夏夜之呵呵笑出了声,他很少这样喜怒流于表面。
“你除了会说点废话,没别的本事了?你现在要真的开上你的破车滚远了,我也懒得和你计较,娆娆一个人在家,我怕她担心……”
“操!你说什么?你他妈的破了秦娆的处了?”
刚才夏夜之给秦娆钥匙他看到了,但是以为是秦娆的,而且回忆了一下这六年里那个妞连个手都不让碰的保守,更觉得不可能。
听到秦娆和这穷逼住一块,也顾不上分辨对方是否故意气他,登时失魂落魄又恼羞成怒打断,夏夜之越是不发一言,任超越是疑神疑鬼,最后一脚踢在了手下的胯上,怒吼道:“让这个杂种上车,今天不扒了他的皮,老子不叫任超!”
夏夜之没有做任何抵抗,坐进了车内,甚至让任超小小的得意了一把,事实上在这个地方动手他也束手束脚,不如换另一个地方,好好陪这些小鬼玩玩。
手段可以不同,但目的只有一个,这些家伙为什么缠着秦娆。
半个小时后,汽车拐进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巷道,东江夜店盛世年华的霓虹招牌在越加滂沱的雨夜里格外清晰耀眼,仿佛一个瑰丽的繁华坟冢在召唤着贪图纸醉金迷的猎物。
夏夜之心中好笑,走来走去走到了这个地方,他还能说什么?
被阴郁男推搡着下了雷克萨斯,夏夜之闲庭信步般地向着大门走去,几拨赶夜场的青年们见到这幅扮相年纪相若的年轻人,在雨伞下露出轻蔑的目光,以为是哪个神经病在出洋相,然而看到最后摔门而下的帅哥任超,有人立即认了出来。
任超的圈子本来在北方,他来东江一部分原因是家族在这里投资了一间画廊,另一部分也是主要原因在于秦娆。跟他在床第上有过羁绊的女人并不少,各式各样,但是爱这个字一直对他很陌生,自从六年前经自己当时的女朋友介绍认识了秦娆,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
起初只是想法子把她据为己有,特别在那个年纪,她还是一个只有美人胚子的少女,身上散发的味道不是胭脂香水,而是一种略有奶气和洗发水混合的味道,那种纯对于一个惯于在女人身体里作祟的家伙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但是这个女孩极其精明。甚至有一些藏在骨子里的阴冷,她从不上当,除了那两百四十万。没接受过他任何一点东西,越是这样,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反而越加退化成循序渐进的征服欲,平日里他进入那些女人身体的时候脑海之中都将极力逢迎的女人想象成秦娆的样子,直到有一天一个美院的雏半夜推醒他质问他为什么喊着秦娆的名字时,他才知道自己真正不可自拔了。
秦娆是一种毒。
他深知。
如果一个年纪相若的男人与她相处而没有动心的话,那么这个男人不是拥有极高的追求就是心理上存在问题。在圈子里他不止一次这样炫耀过,因为六年前秦娆跪在他面前借钱的时候曾说过。如果十年内不还清他,就把身子给他。
正是因为这个保证,让任超对待秦娆时经历一番痛并快乐的心路历程,特别当带着这个长脸的女朋友出席宴会抑或出现在那些身份显达的朋友面前时。收获的远不止“虚荣心”这么简单。
所以在江大,他一直暗中盯着秦娆,任何和她过分接近的男生都被他用各种手段赶开,然而就在不久前,从耳目口中得到一个消息,秦娆最近和一个大三的小子走得很近,甚至在婚宴场合,被那杂种摸耳珠,于是这两天他心不在焉。甚至放弃将一个芳心默许的上海某高校颇有名气的音乐学院美女彻底征服于胯下的计划,特意赶来,没想到那令他嗤之以鼻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下午。当看到秦娆出现在男生宿舍门口的时候,任超心有些沉,但没有发作,像一只猎豹一样耐着性子等待兔子上钩,他要狠狠教训秦娆等的那个傻逼,以儆效尤。
阴郁男为任超撑着伞。拾阶而上,红地毯上早已被这个夏天最大的一场暴雨打透。从大理石台阶上汇聚而成的溪流不住涌下,可纵使这样盛世年华周围依旧豪车不绝,人流不息,可见“夜天堂”的风靡。
见到几个人过来,保安立时迎了上去。
盛世年华明确规定,衣衫不整的不让进入,任超本来还想着当众人的面极力羞辱像将秦娆弄到手的癞蛤蟆,可纳闷的是平时像狗一样严格恪守规矩的保安今天像是被下了迷药一样,连叫嚷都不会了,看了他们一眼,就装作没事人似的闪到一边,他又不好直接呼喝,那样反而堕了下乘。
“也好,进去时有你受的!”
任超想着如何折磨他,是打断手脚还是给他下面那东西来一次绝的,断子绝孙?
正在这时,服务生立时迎了上来,任超收回思绪,直言找闫鹏鹏,他来盛世年华玩过好几次了,而且关系非常不错的一个朋友,也是东江市如今的市长陆云儿子陆堑铁磁的闫鹏鹏跟这里的经理杨橙相当熟络,反正他每次来,只要杨橙在,给他安排的都是最有味道的女孩子,倍有面子,尤其是看到别的老板点的女孩被他从手里夺走一脸憋气的样子,相当舒坦。就在上个月,闫鹏鹏跟他说,再过一段时间,估计能求杨橙给弄一个没开过苞的极品。
从门口到大厅中央的路上,不少人公子哥跟他打招呼,任超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像个押解犯人的解差一样,插嘴口袋,一路呼喝着夏夜之。
很快,来到闫鹏鹏所在的那张桌子,杨橙碰巧也在,而且身旁坐着一个烫着卷发相当性感高贵的妙龄女孩,他去过江大次数不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女孩正是东江高校圈子里名气极盛的罗莎莎。
此时,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的罗莎莎正依偎着杨橙,陪着那桌几个人攀谈,偶尔浅浅一笑,矜贵尽显。
杨橙脸上染了几分酡红,转着手中的酒杯,另一只手在罗莎莎的大腿内侧摩挲着,推脱着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满口的恭维,暗爽着他们瞟向罗莎莎的羡慕眼神,尤其是想到这样的女孩是被他开垦过的,而且她如樱桃鲜红的双唇只为他一个人翕动时快意,成就感立时加倍。正在杨橙聆听着这几个比他略小三四岁的公子哥吹捧着美名远播的罗莎莎时。忽听有人问候他,抬起脸一看原来是闫鹏鹏那个朋友。
这个任超他不算熟不算陌生,他家在东江有一间规模不小的画廊。也算是东江这一两年有名的年轻富二代之一,于是带着场面上的微笑客气地点了点头,嘘寒问暖了两句。
接着,目光漫不经心扫到他身后,突然,一截*的身子印入眼帘。
登时,杨橙蹙了蹙眉。心中暗骂那个眼瞎了的保安!他妈的这样的人也能放进来吗?然而,带着良好的修养掩饰住怒意。再将目光稍微上移至那张挂着雨水的脸颊后,他就像挨了一记闷雷一样,手中转着的水晶杯子咕噜一声,翻倒在桌上。剩余不多的一点红酒,洒了出来。
我说,大爷,您这又是唱哪出呢?
杨橙心里焦急地喊了一声,将拳头握在嘴巴轻声咳了一下。
坐在他身旁的罗莎莎想起那天被侮辱的事满眼挥不散的刻毒,不过一看这架势,显然光头的这个白痴司机、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惹了人家那个帅哥,过来算账了,顿时心情好转。噙着抹不开的浓郁笑意抿了口酒。
“又弄来了一个?”
闫鹏鹏上下打量了夏夜之一遍,估计又是江大的哪个不开眉眼骚扰秦娆的学生得罪他了,遇上个雨天再遇上这个主。倒霉倒大了!
在闫鹏鹏的记忆里,凡是和秦娆走得很近的男生没有几个有好果子吃,除了最早以前有个叫赵炫江的背景挺深,没敢动外,有个叫韩端的,打篮球打得不错的。大二时被堵在校外的巷子里,让任超找的一帮人猛劲收拾。手腕肌腱差点割断了。还有一个据说现在当上了学生会主席的学生,就在任超准备好收拾他的那天,听说秦娆在女生宿舍楼下当众将戴斌送给她的生日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结果那小子还算识相,没有再做纠缠,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他的野鸡没名草鞋没号的傻鸟就多了,多半只是诈唬两句,就吓得又是哭爹又是喊娘,乖乖的再没有消息了。
他记忆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阵势,看着两个挂彩的,还有任超就快要爆棚的脸色,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问道:“任少,这是怎么了?”
“秦娆让这小子上了!草他个妈,早知道上周破了她的处就好了!”
任超说得声音很低,但是闫鹏鹏听得清晰,带着阴冷和讥讽道:“你他妈真二,早叫你上她上她,你磨蹭个毛。多上几次让她怀了,你再一脚蹬了,不爽?一晚上就能完的事,你说你……”
任超后悔莫及,一狠心,咬牙切齿道:“今天带这就是要废了这小子,是朋友的帮忙!”
“呵呵……”
夏夜之一口森冷白牙露出,仿佛听到最有趣的事情,任超暴怒道:“笑个逼!”
任超的嗓门很大,这一下几乎是压抑憋屈了六年所有怒气汇聚到极限的爆发,顿时吸引过来一大片目光,那些看腻了表演的公子哥从刚才开始就期盼任少将那小子打得满地找牙的样子,终于等到了导火索,立时不吝掌声地呼喝起来。场子内的保安正犹豫是否要过来时,见杨橙摆了摆手,几乎是同一时间,赤着脊背的夏夜之漫不经心道:“你说得对!”
“*……”
反应过来的任超完全失控,也不顾这是在公共场合,伸手就去抄酒瓶,然而,酒瓶底子还没有脱离桌面的时候,夏夜之扬起的巴掌势如风雷压在了瓶口上,而那只小巧的褐色百威啤酒瓶就像一幢安装了**等待爆破的残旧建筑,也不知被什么样怪异的力道纠缠,瞬间摧枯拉朽,向下坍塌,碎成了渣。
任超眨眨眼睛,除了惊诧没有任何反应,他望了一眼面对面站着的夏夜之,借着灯光非常清楚地看到这个人腹部有十几处疤痕,他动过刀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一时间怔住了,嘎巴嘎巴嘴,暗责自己冲动。身后这么多人,闫鹏鹏那还有几个愿意给他卖命的小弟,只要让他们将这脑残打个半死,然后在补上关键一下就行,何必这么冲动?幸亏这矜贵身子没啥损伤,否则让家族那些向来不慕的表兄弟姐妹知道不成傻逼了?
从来不当炮灰的任超脑际神光电闪,想抽回手,然而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三秒钟前还喧嚣的公子哥刹那噤若寒蝉,似乎从一个夏天直接进入了桎梏的冬季,一个个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本来想看夏夜之被虐的罗莎莎,只看到一层血迹从那个压碎的酒瓶下蔓延出来,就在同时,响起了任超的呻吟声。
任超手下那个阴郁男眼巴巴看着老大一下子就成那模样了,手中撂下酒瓶向后退了一步,半个小时前他还是一酒瓶给人开瓢,往人脸上洒清泉玉液的主,转眼间,就成了一副怂样。
“好玩不?”
夏夜之淡淡笑着,像一尊普度众生的神佛,然而,在这尊神佛的另一面是一个拿着镰刀披着黑色斗篷的死神,他同样被玻璃茬扎破的手掌里似乎感觉不到疼,抓了一把尖锐的玻璃渣走到阴郁男面前,在对方想跑的一刻,叫了个真力,将手中那把碎玻璃全部按在他的脸上,阴郁男撕心裂肺喊了一声,突然有戛然而止,然后捂着下身从身后的柱子上滑落,悄无声息。
闫鹏鹏又惊又怒,一拍桌子,对着周围两桌青年吆喝道,“上!”
“上你妈逼!”
闫鹏鹏只觉得后背一凉,整个人被椅子砸进了桌子里,罗莎莎伸手掩住嘴,吓了一跳,闫鹏鹏的身份她知道,父母虽然不是当官的,但舅舅是东江市法院审判庭庭长,交友广泛,而且跟陆家公子陆堑从小玩到大。
“老公,你疯了!为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罗莎莎想说你为个不知道死活得罪下这些公子哥的蠢货出头犯不着,不过话只说了一半,杨橙反手一个大嘴巴抽得她打着旋摔坐在地上。
“傻逼!”
杨橙丢下这两个字,懒得再去看这个就他妈知道攀比的婊子,向保安打了个手势,“把这群垃圾给我扔出去!”
然后,又对着一帮跃跃欲试雍容华贵的青年喝道:“盛世年华有盛世年华的规矩,谁要不想呆趁早滚!”
盛世年华的保安不是猪头,虽然有点怵,但是想想从始至今哪个倒过乱的被扔出去还敢放肆,杨橙经理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偶尔在大厅坐一坐,却没有妞敢开玩笑的大老板。
被拖着出去的闫鹏鹏按着腰,指着杨橙的鼻尖:“你有种,姓杨的,你等着,马上你就知道后果了,哈哈……”
杨橙闫鹏鹏肆无忌惮的大笑,也有点后悔,赵炫翼将盛世年华交到他手里那一天明令说过,办事要有讲究四个字,“坚决”和“审度”,还说过一句话——别给我惹事,否则纵使我将事情压下,你得到的惩罚也不会好到什么程度。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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