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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江混了几十年,恕龙假孤陋寡闻,阁下的大名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知师承何处!”龙假那对藏在眼镜后面的眸子在夏夜之身上逡巡不定,从脸到肩膀再到手臂、腰胯、站姿,他一点都没有漏掉,这个年轻人充其量不超过二十五岁,中等身材,远非凌榛那种一眼望去就令人敬畏三分的模样,粗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有点他最看起的那些文弱书生的架势。若说有什么特别,唯一可圈可点的倒是那双丹凤眼,细媚如丝,如狡狐如滑狸,眼中两颗瞳仁漆深瞳仁光华内蕴,常人看起来只会觉得这个孩子眼睛比较清亮,但是身为练家子,老师教的第一堂课非是扎马步,练内气,而是观人,只有观人长短,才能避其锋锐,攻其不备,而眼睛就是这样一个可以泄露蛛丝马迹的地方。
夏夜之心里清如明镜,今天知道了自己,龙假事后定然找人详细调查,而调查的力度恐怕不会比赵炫翼差,挖根直接能挖到夏夜之祖上五代,当然他们什么也不会找到,谁能想得到一个在场的人都知晓的阴影第二副本高手会重生在这副身体上,并且依靠百破径直将身体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状态?
他们调查完只会觉得这年轻人肯定是一个极善隐忍城府极深的小子,借着赵炫翼的财大气粗攀上枝头做凤凰,不过他也不在乎,道:“家师早有过诫命。让我在任何情况下不能说出他的身份,况且离开那里的时候,他已经给我洗了脑。很多东西,零零散散,忘得差不多了!”
这么明显的敷衍让人哑然失笑,龙假淡淡一笑,也不再多做追究,事实上他很清楚就是再问也问不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还不如自己找人调查。旁边的窦天斗负手站立。依旧是那副令布拉格屁声窃窃的样子。
然而,站在龙假身后那个脸色微黑。个头只有一米六五的精瘦男鼻子里却哼了声:“一个连老师都不敢提偷鸡摸狗的玩意居然打败了三个玩泰拳的,真是可笑,龙老大,不是我笑你。你就是一个花钱任人骗的冤大头,好吃好喝养了三个废物!那种档次的货色,在拳王舍蒲力手下就跟宰鸡一样,玩不出半分钟就得交待!”
龙假没有半丝忤怒,抱了抱拳,缅怀道:“贵师当年的比赛我是亲眼目睹的,无论拳速拳力都堪称超越了人体极限,若是说我能请动他老人家的话,哪怕将我烟雨红楼当了我也干。还好,还好,能请来宋蓬先生。我大概也不会被外人欺负吧!”
“欺负?”
宋蓬扬着下巴,两个向上翻的鼻孔格外显眼,仿佛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用你们中国话说,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等货色交给我好了。我要你们这些中国人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泰拳,什么叫真正的饭桶……”
宋蓬普通话非常不标准。说起来总是很费劲,这边凌榛脸色深沉,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赵炫翼带来的三个保镖要不是因为主子没下令,早就上去拼命了。龙假那边一个个脸色也不好,焦雷理都懒得理他,带着一副耳麦找了把躺椅闭目养神,其他见过他徒手生切一块青砖的猛人们是敢怒不敢言,而真正在这里说话算分量的两人,一个老僧入定,翘着腿品着茶,另一个满脸“您说的对”的谄媚,龙假耐着性子又带着只有中国人才懂的倨傲听完宋蓬一通得瑟,道:“宋先生说的极是,可是中国人同样喜欢说一句话——以和为贵。今天请赵老板过来是将最近的一些矛盾化解的,不要动不动就用武力嘛,宋先生这样吓到客人,我这个主人脸上也扫面子,您说不是?”
龙假笑里藏刀,两句话就体现出此人阳奉阴违的性子,在明里他是劝和不劝打,说给宋蓬听,事实上一方面讽刺了赵炫翼那方胆小让宋蓬顺气,另一方言外之意就是想解决问题可以,能谈则先谈,谈不了动武就是。
赵炫翼听弦知雅意,也不用龙假邀请,自顾自地带着众人,在一排大椅中落座,然后道:“龙假前辈说的极是,若不是有事相求,我也不会跑来这里。先前在道上听了一些误解,以为龙老大是很难说话的人,谈了两句才晓得龙老大这么直爽,只能说那些人瞎了一双招子。既然这样,我就打开天光说亮话吧,这次我们来为的是萧山茶社……”
说到这里,赵炫翼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支票,写意地添了个数字,叫手下一个保镖递了过去,龙假和身旁几个人一看,好家伙,赵炫翼出手真够阔绰,一个亿!
这个世界能拥有一个亿的人都多少掌控着世间的不为人知的深幕,即便是某些睡一觉起来随便买个几十注上百注彩票中个头奖然后人间蒸发的那些人也不例外,所以身家与所知悉的秘密完全是成正比的。龙假那方面的人见英气逼人的赵炫翼出手就是一亿,都有些心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不动心那是假的,给龙假卖命效力有几个不是图个“钱”字?
然而,龙假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便又将支票退了回来,赵炫翼见怪不怪,又写了一张,依旧是一亿,“如何?”
“哎,”龙假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咧嘴笑道:“赵老板真是折杀我了,区区一个萧山茶社充其量也就是一两百万个东西,两亿实在多!按理说,龙某人要是不收肯定是不识抬举,但是赵老板却不知,这萧山茶社是我第一个起家的地方,有着特别的意义,当年我被一帮追债的逼得都要抹脖子了,却也没想过卖。如今……呵呵,人都是不能忘本的!”
龙假抽着旱烟,语气慢条斯理。比放在茶几上的香炉飘出的青烟还慢,若是不知道这是商量大事的局外人早就没耐心拂袖而去。赵炫翼早料到是这个结果,故作不解道:“那龙兄有什么要求?”
龙假斜倚在椅中,那个叫浮萍的女人给他捏着肩膀,那手法柔和,布拉格看得艳羡不已,龙假吧嗒吧嗒嘴。吐了一连串的烟圈,不等他开口。浮萍插了一句:“赵老板有盛世年华那样捞钱的地方,不知要个茶社做什么?”
“啪!”
龙假的旱烟杆敲在桌子上,硬生生折成两截,扭头不悦道:“男人谈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浮萍吓了一跳,殷红的嘴唇动了动,没敢说什么,委屈地将断裂的烟杆捡起来,小心翼翼用手帕包好,赵炫翼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下好笑,不过表面却露出赧然的情绪:“夫人也是好奇,龙兄不要愠怒。这没什么不可言说的,因为萧山附近那块地我想盘下来开发,已经和上面的人打好招呼。不过听闻龙兄的茶社正不巧在轴心上……”
赵炫翼的话刚说了一半,龙假一掌拍在茶几上,茶杯的盖子被震地跳了一跳,正在偷瞄美女的布拉格惊得打了个颤,再看龙假,适才满脸笑意已经风卷残云消失地无影无踪。翻脸比翻书还快。
“赵老板,我龙假虽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但平生最恨的就是说谎的人,你可以不说,我没强迫你,不过你要说谎就是对我的最大侮辱,好了,既然没有诚意,今天到此为止,送客!”
赵炫翼毕竟还是年轻,被这样突然摆了一道有些措手不及,加之他本人又是心高气傲之辈,闻言一张俊俏白脸也阴沉下来,按着身旁的玻璃茶几的手倏地加了几分力,“嘎巴”一声,茶几裂了一条缝,气氛就这么不知不觉绷紧了。就在赵炫翼要起身之际,夏夜之一把按住了他,笑意盈盈地看着龙假:“龙老大所言差矣,既然您那么在乎真话,那么我问一句,龙老大在烟雨红楼里杀过几个人,玩死过几个女大学生?你能说说么?”
“大胆!”
嗖——嗖——嗖——
七八个保镖一下子从屏风那边冲了过来,眼见已经闯进夏夜之身前两米的距离,龙假忽然喊了声“放肆”,那七八个人像狗一样又遛了回去,龙假眼睛眯了眯,心叫了声厉害。
他这声厉害并非夸奖夏夜之伶牙俐齿,没错,刚才无论怎么回答,都难免逃出说谎的范畴,但是令他惊讶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面前这个走路还没自己过桥多的小鬼根本没有一丝丝防备的样子,连几个人闯入练家子最重视的“禁区”都无反应,实在不简单,他瞥了眼窦天斗,发现后者手里煽动茶碗的盖子也顿了顿,认识老师这二十多年,出现这样神态的时候没超过三次。
龙假在厅里踱了几十步,旋即笑道:“夏小弟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却让龙某无言以对的人,好吧,就凭这点,我退一步,既然赵老板十分想要萧山茶社,而我也确实不想因为钱让自己愧疚,那这样,你我就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赵炫翼心中五味杂陈,暗责自己冲动,身为领头人还不如身旁说话最少的小青年,又不得不佩服这个始终摸不到深浅的夏夜之。
龙假拨了拨香炉,又瞄了眼出现裂纹的茶几,道:“我不信赵老板带着各位猛人来是听我废话的,既然都是练家子,也都别藏着掖着了,我们两方赌五局,赢三局者为胜,假如我输了,萧山茶社双手奉上……”
“假如我方输了呢?”
“呵呵,那就请赵老板将目的如实相告,有什么好事也分我一杯羹,同样作为入伙条件,我仍将萧山茶社奉上,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龙假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凡事插一手的老刁民终于禁不住诱惑,赵炫翼心中冷笑不止,这块很甜很美的蛋糕帝王加纳想要一个,你龙假有几条狗命敢开这个口?
佯装思索了一下,赵炫翼击节道:“龙兄快人快语,成交!但是这个局要怎么打?”
“随便,哪怕你赵老板一人接下五局,只要有本事拿走三局,就行!”
偌大的大厅,立刻被收拾出一块空地,两方各做一边,龙假又抄起他那只二胡,拉拉扯扯,十面埋伏起来,其他众人正商量谁先动手的时候,凌榛张身而起,冷喝道:“焦雷,不要白来一趟,动手!”
“好!”焦雷扔下耳麦,闪去外套,露出一件紧身黑t恤,“凌大校千万不要客气,否则莫怪不能健健康康回去!”
“恁多废话,你们南京军区是玩嘴仗的?动手!”
凌榛喊了一声动手,如一头雄狮一般朝着焦雷奔去,攥起拳头直轰面门,那足有旁人大半个脸大小的拳头夹着风声眨眼既至,凌榛这一拳力道足以轰碎三十片瓦,何况人最脆弱的面部,若是结实的砸上,焦雷的脸绝对变成“凹”型,而且百分之八十瞬间脑死,若是换作旁人一定会避其锋锐,等到凌榛这拳出老打实后,趁机偷袭。
可龙假那边诸人见焦雷根本没有闪避之意,而是探出宽厚的手掌直接去接那拳时暗喊了声愚蠢,唯有有限几人露出赞许的表情。
焦雷既然能被称为南京军区曾经的头号猛人,岂会愚蠢?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硬碰硬的结果?关键在于凌榛一身功夫七成在腿上,而他在手上,只有近身才有优势,再者,如果开始就退缩,是极其损耗士气的,所以咬着牙他也要接下这拳。
蓬!
拳掌相击的瞬间,发出一声巨大的敲击声,比起夏夜之在盛世年华接下孙枭那拳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焦雷左肩一撑,左肘外扬,骨骼顿时发出两声类似与碎裂的连续响动,蹭蹭蹭,向后退了三步,喉头一咸,因为动气涌上了一小口鲜血。
焦雷抿了抿嘴,借着笑容将那口血咽下,心叫好险,要不是最近半年一直再做高负荷训练,这一下绝对会脱力,手肘肩胛都要骨折,好在总算撑过去了。
局面登时一转,龙假那边被压抑情绪点燃了起来。
谁都知道攻比守容易,能守下来,太不简单了!
听到喧哗的焦雷抖擞精神,再次扬了扬嘴角,轻轻张嘴道:“凌大校,小心了!”
随即一记下勾拳朝着凌榛胃部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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