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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时瑶正愣住,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过于猝不及防,她心跳有些快,偏执少年拿着匕首不断划伤自己手臂,求她不要离开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告诉我,怎么做才能把你留住。”
“成完亲再走好么。”
“别让我忘掉,求你了……”
那么意气风发的少年啊,跪在地上一句又一句对着空气哀求呼喊,嘶哑又魔怔,挺直的腰身下,全是卑微又疯狂的爱意。
她真不是个东西。
遥远的思绪被鼻尖传来的淡淡异香打断,时瑶稳定好自己的情绪,才缓缓睁开眼睛。
即使有了心理建设,但在看到南迟礼近在咫尺的异域面容时,还是忍不住心尖轻颤。
容貌迤逦的少年弯着眉眼,对她勾起一个柔和的笑,他抬手,手腕上的银饰互相碰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锋利又牢固的傀儡银线就被他轻轻割掉了。
指尖露出一点血渍,他却不在乎,轻笑着舔去,唇上染红,一种诡异的美。
时瑶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会在国师身上看到南迟礼的影子,因为这些小动作南迟礼也有。
三年后的他身形又高挑清瘦了不少,面容也更加异域魅惑,虽然气质神秘难测,但和以前一样,南迟礼仍旧喜欢唇角挂着伪善温和的笑意,让人错以为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主。
之前日思夜想,现在人就在眼前,时瑶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时瑶:“怎么办小六,我好紧张。”
小六:“稳住稳住,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南迟礼现在已经不记得你了,如果你表现得奇怪,吸引了他的注意,那这个疯批很可能会伤害到你。”
时瑶:“我怎么记得上一次南迟礼对我感兴趣的时候,你好像不是这样呢?”
小六心虚,企图卖萌揭过:“矮油,今时不同往日了嘛,我们现在的任务目标又不是他了。”
“……”
不过小六说的没错,现在的南迟礼对她来说很危险。
他虽然表面温顺和煦,但眼底病态的暗芒却也不加掩饰,她最好不要露出异样。
可他看着她,她心里就不平静。
总能想到之前她离开时,南迟礼无措绝望的眼神。
时瑶差点就露馅了,所幸在最后时刻绷住了,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眼角微微泛红,配合着浑身发抖,完全是被吓到的模样。
耳边听到一声轻笑,“很怕我?”
声音带着恶劣的笑意,一如曾经初见时的模样。
少女恍惚着低头,不去看他。
身后,阿奇激动道:“阿礼,你可算来了!”
邱玉也有些意外,“阿礼,你怎么也来中原了。”
见南迟礼有意要保护时瑶,他皱眉:“阿礼,那女子身体资质纯正,无论是炼制傀儡,还是做蛊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听到这个,南迟礼眯了眯眼睛,回头看了时瑶一眼,时瑶不自觉后退一步。
她没忘,南迟礼很爱自己的蛊虫,之前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拿自己练过蛊。
卧槽她不会还要再当一次南迟礼的蛊人吧。
阿奇也有些紧张,他不是不知道阿礼对于练蛊有多执着,如果阿礼想要对时瑶动手,他根本阻止不了,他瞪了眼邱玉。
“阿礼,你别伤害她们,她们俩个是我朋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南迟礼,祠堂的火光将南迟礼的面容拉扯得模糊不清,他默了瞬,随后唇畔扬起笑来。
“邱玉,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南迟礼这话一出,阿奇放心了,这话明显是要维护时瑶。
邱玉惊愣地看着南迟礼,不明白时瑶这种做蛊人的好料子,南迟礼为什么会放过。
“不行,我必须要将她练成傀儡!”他格外固执,长袖一挥,袖底数十根傀儡银线顿时从袖子里伸出,银线诡异难缠。
邱玉是打定主意,要对时瑶动手,但是他虽然傀儡之术厉害,但周围并没有供他使用的傀儡,桑渔被阿奇紧紧护在身后。
只剩下一个会发飙的老太太能控制。
但是愤怒的老奶奶,南迟礼一个蛊虫下去,半身就瘫了,邱玉不出意外的败了。
南迟礼终是没有下狠手,只是把邱玉打晕过去。
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把昏迷的邱玉安顿好,四人聚在一个屋子。
当然,还有一个时老太太。
老太太人老了但是嘴很硬,什么都不说,但是很不幸,她这次遇上的是南迟礼。
南迟礼那些变态路数,笑如春风的面下,全是丧病疯狂的内里。
那些蛊虫光是看着就毛骨悚然,老太太最后全都招了。
确实如时瑶所想,她并不是这时家小姐,都是假的。
时老太太总是会认领一些孤女回来,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女,其实是想用这些年轻女子的皮,来保持自己年轻的皮质。
时老太太确实之前和郑清言有过人皮交易,经常购买人皮,但是时老太太年纪大了,换皮频率异常快,可人皮十分昂贵,没有那么多钱供应她频繁换皮,时老太太便想出了歪门邪道,将宅子建在郊外人烟稀少的地方,然后认领无父无母的孤女,自己找货源。
这样即使那些孤女找不到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真是好一通算计。
那皮影戏就是人皮的边角料所致,因为被剥皮之人怨气极大,做成皮影,很容易致幻。
再派几个装疯卖傻的人,说是因为皮影戏导致的精神失常。
然后皮影戏的诡异之事,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就连那些女子失踪,都可以归为民间诡事,是妖魔鬼怪作乱,抓走了年轻貌美的女子。
南迟礼笑笑,并没有对此有太大感触,他声音和煦,却让人无端发寒,“那邱玉是怎么回事?”
时老太太下身已经不能动了,她绝望恐惧地发抖。
“他是我府上的下人在山间一处野坡上捡到的,那时候他身上受了很重的伤,下人本来无意理睬,但是他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邪术,下人被他控制,将他带了回来。”
南迟礼眯了眯眼睛。
时老太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多,她趴在地上痛苦道:“后来被他发现我花钱让人帮忙换皮,他说他可以帮我替换,我就将他留下来,见他懂得不少,我便……便将他奉为座上宾留在府上……啊……我该说的都说了,请您放过我……”唾沫星子都快痛苦地喷出来了。
桑渔看得有些不忍,她以为阿奇平时顽劣就已经很过分了,但现在看来,阿奇的朋友更危险可怕。
时老太太的狰狞面容,她也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寒颤,看向时瑶,却发现她在……发呆?
可能是被吓得,桑渔搂紧了时瑶的胳膊,无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