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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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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斯特的剑抵在秦牧颈上:“你输了!”

    秦牧恐怕是第一次感到心乱,他的脑中闪过“阿冲”的憨厚笑容,化为温羡流着泪,因愤怒而发红的双眼。闪过“小囡囡”脏兮兮的俏脸,化为温兰庭颔首低眉,额前摇曳的青丝。

    “我输了,但我得回一趟中原。”

    “你的命在我手里,我要你死,你便只能被抬回中原。”

    “先欠着吧。有些事情我还没弄清楚,不能死。”

    “由的了你吗?”

    “说不准。”

    莫起担忧道:“牧兄,你伤势如何?”

    秦牧低着头:“没什么。”

    江虹身法轻快,眼看到了秦牧身旁,德斯特的剑已经在秦牧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印。

    “你再敢动,可要小心他身首异处,啧啧啧!”

    江虹退回去。

    “没什么。”秦牧没有抬头,冲着江虹摆摆手。

    他跟温羡一路走后,不超过一个时辰。没人知道这短短一个时辰内发生了什么。

    “不要杀他!”莫起恢复了镇静,“你们要的其实是望月、飞鸟,不是吗?”

    “嘶……不好说,谁告诉你的?”德斯特面色狡黠。

    “猜的。是谁告诉你们的?”

    “什么?”

    “望月,飞鸟。”

    “听说的。”

    “听谁说的?”

    “道听途说。小子,望月功,你会吗?”

    “会。”

    “交出来。”

    “放了他。”

    “嘶……这可难办。飞鸟呢,在哪里?”

    “放了他,什么都好说。”

    “好说?”

    “好说。”

    “你过来。”德斯特冲莫起勾勾手指。

    “不要过来!”秦牧怒道,“二弟,三妹,你们不要管我。打架输了,任凭处置罢了。”

    两人哪里肯听他的话,江虹推着轮椅,想要一并靠近对方。

    德斯特晃晃手指:“小妹妹,你就别过来了。”

    莫起摇头示意,然后推着轮椅继续向前。

    每一步都似放慢,三人的心如同放在油锅煎熬。

    江虹最不喜欢被要挟,无论是王公贵胄还是市井流氓,无论是武林高手还是老幼病残,都不能够要挟她。

    她手中藏着弹丸,直径约两节指肚。这已经是她携带的最大的暗器了,也是最小的“钧天”丸,炸一方洞穴,不在话下。

    “你敢动他们,就同归于尽!”

    倏而狂风涌进洞内,来者穿着黑衣,快如疾风迅雷,切她臂弯。

    她撤肘避开,黑衣人抢上一步,撩她肩膀。她侧身而过,黑衣人则反手钩她脖颈。无奈她只得后仰躲闪,黑衣人发出悚然笑声,换手扣她手腕。

    她的手已经被黑衣人扣得发紫,仍将弹丸紧紧握住。黑衣人内劲陡发,她不受控地张开手掌。“啪”轻轻一声,钧天丸已掉入黑衣人手中。

    江虹指尖泛红,三昧真气如岩浆一般,一缕红光闪过,黑衣人的袍子顿时被撕开一道口子,他匆忙后撤,口中不住地嚷道:“好烫好烫!”

    “基诃挲,你来添什么乱?”德斯特气得吹胡子瞪眼。原来这黑衣人便是黑天会右舵主。

    基诃挲撤去袍子,半裸上身,额头直冒汗:“小女娃,你功夫跟谁学的,如此邪门!这么阴冷的地方,也被你弄的跟架在火炉上烤一样。”

    “胡说什么呢?这里明明很凉快啊?”德斯特道。

    “邪门邪门!”基诃挲拍拍脑袋,“这么说只有我能感到热,是错觉?还是你点了老子什么穴位?哼!中原人最擅长点穴!”

    “姑奶奶从东极国来!”

    江虹杀气渐盛,十指透着红光,如烧热的铁钩,漆黑中百道残影贴着敌方面颊、胸膛、腰腹而去。

    基诃挲只闪不攻,寻隙道:“你方才注意力都在这弹丸上,所以没有全力进攻吧?”

    此时的江虹,便好似被狂风吹散的一树海棠花,满天花影之下皆是凌厉的杀招。

    基诃挲作惊慌状,接着上一句问:“你不是要同归于尽吗?看来你是不想。”

    “这方洞穴,你不想谁死?小教主?秦小侠?”

    “嘿嘿,还是说这两人都是你相好,不想他们被炸得七零八碎?”

    江虹怒不可遏,真气澎湃倾掌而出,众人的衣服被狂风撕扯,一掌拍空,而后又是暴雨梨花般的指影,逼得基诃挲腾腾两步撞在墙上。

    “小姑娘,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想那富商、那豪爵,哪个不是七八个姘头?你有两个相好算什么,嘻嘻嘻……”

    秦牧不忍道:“三妹,你收手吧,这样下去伤了自己!”

    江虹功体霸道,不易长时间运功。否则筋脉将承受巨大的压力,若是肆意发功,将对筋脉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莫起劝道:“江姑娘,你现在的做法并不理智,想想后果!”

    江虹已经杀红了眼,谁也拦不住她:“理智?这钧天丸是师父亲手赠予我的,嘱咐我此物万万不能落在别人手中,否则将带来无穷的灾难。”

    “我不该遵守师父的教诲吗?”

    “想想后果?那我就不会炸了茶馆,不会遇到你们,更不会跑来这鬼地方。三年,莫起,我们的账还没有算清楚!”

    “不要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辱没师父的仇人!你没资格!”

    “等你病好了,第一个死在我手下!”

    基诃挲趁机滚到另一面墙,揩一把汗:“这小妮子真难缠!”

    德斯特不屑道:“你以强欺弱,以大欺小,还躲躲闪闪,骗人招数,真是丢人,该回去喝你娘的奶!”

    基诃挲暴跳如雷:“有能耐你来试试?”

    “没看到老子的剑忙着?”

    “呸!若不是那小子后背挨了一刀,还中了毒。你岂能那么容易制服他?他不留后路那招,没后路的其实是你!”

    “胡说八道!”

    基诃挲在气头上:“小姑娘,老子不让你了。”

    他赤手空拳打将起来似有铁器铮鸣声,加之他每出一招,都大声呼喝,有如厉雷炸响,震撼人心。

    江虹一边化解招式,一边留神应对他的声音,攻势骤减。

    德斯特发功抵御声浪,怒骂:“吵死老子了,你个孬种坏鸟!你在逼仄地方用这招,才是倚强凌弱,罔顾脸面!”

    秦牧内功尚好,足以抵御巨声。

    莫起武功尽失,却始终没有捂住耳朵,他的耳中流下两道鲜血:“停手吧,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