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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诜没有等到丘占叻的回复,下意识走到阳台窗户后面,在离它还有一步的距离时停下来,通过窗户,她看见丘占叻站在路灯下正抬头看着这里。
灯光下的他,眉眼很有几分不羁,不是自己平时看到的那种温和中带点冷漠的模样。
那日诜轻轻的咬着指甲边上的毛刺,认真的看着他,刚才接过打包盒的时候,手上沾染他的酒味,是一种很烈的酒吧,不然灯下的他怎么看着像要捕猎的兽,犀利又霸气!
丘占叻看着隐在窗户后面的人影,她的一双眼,不管多远,不管多暗,他都能感受到,他第一次和那日诜说话的时候,就把这双眼深深的记住了!
“这个笨女人……”
他抽着手里的烟,心里算着,连着这次他在这路灯下站了有三次,每次他送完菜都会站在这里抽根烟,想着那日诜会不会出现在窗边。
“真是够可以啊,现在才发现,难道她觉得在封控期,金枕榴莲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吗?”
他牙痒痒的想着。
“还特地帮她把壳都剥啦,嘿,自己真的也是狗得很啊!”
他狠狠的把烟头踩灭。
“丘总,丘你个头,连哥都不会叫!”
随后,他大步转身离开,小黄屁颠屁颠的跟着。
那日诜看着一人一狗越来越长的影子,心里觉得丘占叻这人还真不错啊,口罩期间还给顾客免费送菜,自己怎么没早发现是他,不然,嗯,不然就可以早点和他一起工作啦!
那日诜在阳台站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后才回的屋,她来到厨房,打开打包盒,辣炒八爪鱼的香味扑鼻而来,不觉口舌生津,哪里还忍得住,大吃特吃起来。
而悄悄跟着丘占叻的小徒弟则是抢先一步回到餐厅,嘀嘀咕咕的对大厨打报告,“老大又去那个女人家的哇,在路灯下站一会儿就回来啦。”
大厨不解的挠挠头,心想这是玩什么花样,不是早就应该火车进洞吗,就这喜欢的劲儿,不是搞个天翻地覆才过瘾的吗,疑惑说;“老大,这是不行了还是不行了!”
小徒弟也随声附和,“老大看起来啦有点不太对劲的咔!”
两人说得正热火朝天时,丘占叻带着冷风走进来,斜眼看看他们,两人赶紧闭嘴,等他走到外面的大厅才互相对望起来,疑心老大的身体是不是已经不能……
丘占叻走进大厅和弟兄们又喝起来。
今天其实是他的生日,过不过的他倒无所谓,但身边弟兄说好久没聚聚了,要借着他生日大家痛痛快快喝一场,前段时间忙的要命,正好大家放松放松。
他自然要答应,来中国这段时间,全亏弟兄们卖力,不然事情也不会做的这么顺,自己在家族里也不会逐渐被认可,有了不少中国这边的话事权。
丘占叻,32岁,出生于兰纳国新市,祖籍中国潮州,广东客家人。
他的祖辈随着移民大潮来到兰纳国,以经商为生,经过多年奋斗,到他父亲出生那年,丘氏家族已经是新市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他的母亲出生于掸邦,是当地大傣族土司和法国女人生的混血儿,她被誉为掸邦最美丽的花,与丘占叻父亲育有两子,丘占叻排行老二,母亲在他9岁那年病逝,隔年父亲续娶,同年再得一子。
自此,他独自离家远去英国留学,鲜少再回兰纳国,只是前几年被家族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大哥深陷政治漩涡,不得已离开兰纳国远避他乡,家中支持他大哥的族人急招他回国力挽狂澜。
但他父亲还有一子业已羽翼渐丰,族人瞧出他父亲似更钟意长在身边的幼子,哪里肯就范,双方力量博弈,最终各退一步,让他到中国去参与管理家族投资的开发项目,然后再徐徐图之。
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此事不仅事关他兄弟二人的性命前途,还事关他母族的兴衰成败,他深深的爱着自己的母亲,他不忍看见她的家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再过上动荡不安的生活,在那个总是枪声四起的掸邦,丘氏家族可以给他们有力的支持。
弟兄们吃饱喝足准备换个场子继续,丘占叻推说:“今天有事,你们去玩个痛快,记我账上。”
大家看他不愿去也不敢勉强,一帮人呼啦一下全都走光,连带着大厨和小徒弟们也去了。
丘占叻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点了烟,转身去二楼的办公室,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他记起小时候母亲总会在这天一直陪着自己,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她,闭上眼最后一个看到的还是她。
他美丽的母亲总是很忙,没办法,她是丘氏家族的主母,她要做的事情多到难以想象。
而小小的丘占叻也要学习许多的东西。
所以,母子二人悄悄约定在他生日这天什么都不做,只要彼此相伴。
丘占叻边想着往事边看着远处摩天大楼上的巨型广告牌,突然惊觉广告牌上的模特怎么和那日诜长的有几分相似。
他使劲眯眯眼睛,想再看看清楚时,听见楼梯有动静,扭头看到小黄“噔噔噔”的爬上二楼来找他,他招手让小黄坐立在自己身旁,在与小黄对视时,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今天是真喝多了,怎么看谁都像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