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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会之后好久,李景媔都没有跟方谭有过正面的接触了。但是女生之间互相说悄悄话,说方谭给李景媔写情书,更有甚者,传出了另一种版本,说是李景媔给方谭写了信,是方谭根本不接受,把信回扔给了她。女孩子们都接受第二种说法,最近一段时间内,大家看她的目光比较复杂,有戏谑,有探究。
李景媔的内心有一种别扭的想法,觉得方谭就因为帮别人送一封信,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可让她更加可气的是,事实上方谭并没有给她写情书。她的内心在悄无声息之间无法言说的情绪转化成一种不满,她看来看去,想来想去方谭也就那样,为什么女孩子们都这样,因为对一个人的喜欢与爱慕就要转而攻击伤害另外一个人。
每天走到教室前,她内心的压力就陡然增加,她本来轻松的面容变得凝重,她在同学们面前几乎不会笑了?她开始对方谭表现得视而不见,似乎这样就可以向那些说长论短的人证明自己。当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内心的保护机制让她对眼前的一切产生了抵触,或许在这个年纪,越是喜欢的,越是想远离的。越是想靠近的人,越是假装得毫不在乎。
白昼越来越短的时候,期中考试来临了。李景媔想考试考的好一些来证明自己,一雪前耻。但是她自己心里也没谱,就像对人生,对各种情感都处在懵懂阶段一样,她对于高中阶段的知识,尚处在迷糊的阶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等到考物理的时候,她的内心更加迷茫了。天呐,一个方块放在三角形上,要分析它受什么力?李景媔心里想的是过去,是小时候。小时候,就在她寄养在舅舅家的那半年,她跟着表哥在厂区的大坡上滑雪。那个大坡的坡底下就是李景媔梦中也害怕的厕所,深深的大坑,大热天刮顺风的时候,人们下坡都得迎着厕所里送来的阵阵异味,闭着气匆匆从坡上走下去了。
但是冬天不一样,要是下了厚厚的雪,孩子们就会一个接一个地滑下去,不到半天时间,雪地就被滑得黝黑锃亮,大人们总是嘟囔着,嫌大坡太滑,要赶紧将雪铲干净。
孩子们玩心大起,都想滑雪,软磨硬泡,大人们才同意在大坡旁边留了大概1米宽的一条雪道,让孩子们玩滑雪。
李景媔跟着表哥他们走到坡顶上,哈哈哈地笑,等着背后被别人一推,“嗖”地一下子,就滑下去了。可要是推的人也笑得发软,手上没力气,就会滑得慢,还会偏航,一不小心就滚到旁边已经被扫掉雪的土堆里去了。
她终于将过去与现在结合起来了,可尽管这样,她还是无法理解这些受力分析。她分明可以将试卷上的考题与实际结合起来,她能理解,把自己比作小方块,那个大坡就是个三角形,她是要滑雪,可是小方块为什么要放在三角形上,它不就“刷”地一下子掉下来了吗?重力,摩擦力?到底是什么啊?
她在那道题上纠结了很久,她想起来自己看的一个漫画,一个人在着急地翻书,满屋子满书架的书,旁边写着一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她觉得用来形容自己最合适不过,可她还不如漫画中的人,考试是不允许翻书的。到了最着急的时候,甚至想到了母亲阴沉的脸,母亲会不会再次生出抛下自己去南方打工的想法?还有那些同学们,她们会不会笑话自己,学习这么差还早恋,还给别人写情书?
最后她都快要急哭了,考试结束铃也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