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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姒不知从哪弄了条狗拴在竹屋门口,闲暇时便在灶房鼓捣“泔水”,而后倒在狗盆中。
起初狗还以为盆中是什么好东西,在舔了一口后便想挣绳而逃。瞧着不像邪恶的两足兽,没想到竟给它喂这种比它的大粪还难吃的东西。
玄檀澈不给元姒说真话,元姒便拿狗试验,给狗吃也不给他吃,把他气了一两天。
三五天下来,原本精神焕发毛色光亮的狗变得憔悴肌瘦,实在是快见到阎王爷了才吞几口盆中弃之以鼻的东西。
但凡是狗下嘴吃了的,元姒一律认定是成功了的菜,便在纸上记下这一道菜。
玄檀澈从九重天下来,站在竹屋门前向那条狗投去艳羡的目光,如饥似渴地盯着盆中难以描述的东西。
元姒从灶房出来时正撞见这一幕,元姒都怕他下一瞬就去和狗抢着吃。
“忙完了?”,元姒手里端着一盘冒着热气但难以辨认原料的食物 ,先是扫了一眼玄檀澈,又看向那条被拴着受苦受难的狗。
“嗯”,玄檀澈应了一声,瞧着元姒走到狗盆前蹲下,他坐到庭院里的石椅上,满是可惜的询问:“全都要给它吃吗?”
“反正在我成为举世无双的厨神之前你想都别想”,元姒扭头看着玄檀澈说道,残忍地将整盘食物倒入狗盆之中。
原本狗还会摇着土黄色的尾巴迎接她,现下只想闭上眼睛默默流泪,痛斥上天怎么会让它投生成一条狗。
“嘬嘬嘬嘬”,狗没动静,元姒伸手揉揉狗头,故技重施地诱骗狗狗品尝。
谁能拒绝两足兽的抚摸呢,狗摇着尾巴站起来,将信将疑地将嘴探进盆中,又立马伸长舌头清理嘴角的污秽躺回原地。
元姒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摸了摸嘴皮,在脑中细细思索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玄檀澈悄悄靠近元姒,自然地搂紧她的腰,贴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你自己都不尝的吗?”
“不尝”,元姒斩钉截铁的回答,她聪明着呢,明知难吃还要硬吃完全不是她的作风。玄檀澈不让她给别的神仙吃,所以才弄来条狗,通过观察狗的反应来调整菜肴。
玄檀澈闻言忍不住轻笑,怪不得一点进步都没有……不过就连这点都尤为可爱。
“好吧……”,玄檀澈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口,随后松开了环着她的手,向灶房边走边说:“虽然你不让我吃你做的,但我做的你总该吃吧”
“等等”,元姒叫停玄檀澈。
“嗯?”,玄檀澈才回头,嘴上便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
元姒羞涩地用手背遮掩住嘴唇,不好意思看玄檀澈,只好没有目的的瞟向四周,“这是谢礼……”
玄檀澈一把拉过元姒,紧紧地抱着她,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挑起她的下巴,而后唇与唇贴合无间,难舍难分,搅动不清。
堪堪分开时,玄檀澈的眼神如胶似漆地粘在她润红而水亮的唇瓣上,而后往上游走,略带笑意与情1欲地望进她眼中,喘着粗重的呼吸缓缓道:“这才叫谢礼~”
玄檀澈做好膳食,将其摆放在桌上,顺便摆放好碗筷时才走出灶房寻她。
元姒抱着兔子来到一丛竹林下,今日雾尤其大,乳白的云雾逍遥自在地游荡在每一枝竹木之间,放眼望去,高低不一的翠竹远近错开而深浅不一的镶嵌在迷雾中,十步之内便难辨方向。
那一抹红影在白雾之中尤为醒目,轻盈灵巧地飘飞在白雾深林之间。
玄檀澈循着声音走来,他一身蓝白锦衣,如水清雅,修身而立,只一眼便可误终身。
见元姒在练剑,玄檀澈足尖一点提着自己的剑嵌入那幅迷雾竹林有神人习剑的画里。
元姒见他持剑飞来,嘴角挑起一抹坏笑,剑锋急转迎向玄檀澈。
玄檀澈侧身轻巧避开,长而锋利的剑从下往上挡住元姒灵活袭来的剑。
“刺啦”
双剑交锋,相互摩擦而发出刺耳的声音,玄檀澈手中的神剑沿着她的剑刃直奔她而来。
元姒握剑的手腕微微转换一个角度,让玄檀澈的剑卡在剑柄处无法再前进。
忽而手一松,元姒整个身体空中旋起,似赤花娇艳绽放。趁着剑还挂在玄檀澈剑上,她迅速重握剑柄,同时稳当地落在他身后。
玄檀澈及时向下折腰,避开了元姒背后的那一剑,她的剑如影随形地追压而下,玄檀澈以剑插地为支撑,双脚飞起踢在元姒的剑面上,双脚落地的瞬间扫起地上的枯叶,使枯叶扑向元姒以遮挡她的视线。
玄檀澈那一脚力度不轻,元姒被剑带着后退两步,铺天盖地的枯叶纷纷扬扬让她一时难辨玄檀澈在何方,回过神来时他的剑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只听他颇为欣喜地说道:“还得练啊,小朋友”
元姒总觉得这话在哪听过,回头便和他灿烂的笑容撞个满怀,时光忽然重合,一眼就看见那个满眼都是她的少年。
他那时也是这么笑的,他与她在竹下练剑,少年败给师父,师父笑着说:“还得练啊,小朋友”
他以前总说记不清,而暗地里比谁记得都还清楚,还用一样的招式取胜……心口不一的家伙。
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这是一场必败的博弈,因为她一向对他心软,可她甘之如饴。
“那笑儿还得好好教教”,元姒笑着看向他。
他与她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连同这个世界都变得虚无起来。
两神回到竹屋,玄檀澈虽因为嫉妒而有些怨恨那条狗,但还是好情好意地将狗盆中的“甘水”换成了正儿八经的食物。
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狗抱着哀大于死的心情舔了舔盆里的食物,灰色的眼神刹那间有了光,当即感动得仰天狗嚎……这就是两足兽常言的苦尽甘来、风雨过后必有彩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它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吧,总算熬过来了!
玄檀澈在它的眼中不再是一只普通的两足兽,而是它的光辉救世主,一看到玄檀澈尾巴摇得都要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