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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她先把爱变得不纯粹,为什么要反过来怪我,你说……爱难道不该生出占有的私心吗……爱不能混乱不清,即便不在乎往朝,那来日也得一心一意爱一个 才是……”,玖骁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像说给鸶沂听,倒像说给自己听,随着最后的话音落下,他好像睡着了般安静。
他眉目间显露着淡淡的愁苦,鸶沂看得有些怔神,鬼使神差地凑近他,在他脸上小小地嘬了一口。
玖骁猛的睁开眼睛,以极其震惊且恐惧的眼神看着鸶沂,而后捂着脸闪到另一边,“你为何这样?!”
鸶沂的脸一下子唰红起来,她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凑上去了 。
紧张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快快快编个理由!
因为看到他脸上沾了东西……
还不如徒手接天雷呢!有东西需要用嘴弄掉?
想叫醒他却不小心摔倒撞上去了……
太假了,谁会那样摔倒啊!
玖骁:???
玖骁甚为疑惑,为什么要在偷亲了他之后,憋出一张便秘的红脸?
“我……我太喜欢你了!”,鸶沂闭眼喊出了她绞尽脑汁后认为最合理的理由。
短短几弹指的功夫,玖骁的情绪就经历了从天而降又升入高空般的起伏。
他皱着眉头,那表情好似吃了大粪般恶心,语气严肃的回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鸶沂低头咬了咬唇,拧巴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又变卦换另外一套说辞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干脆硬着头皮继续编吧……
鸶沂不知道该看那里,就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声如细蝇般嗡嗡,她道:“我从之前就仰慕尊上了,从两百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的一见钟情,九重天第二次见面时的怦然心动,魔界第三次见面时确定心意,我来这里都是为了尊上”
玖骁捂着嘴思考,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让他有些无法招架,不过脑袋却是清醒的。
玖骁在脑中回想,鸶沂嘴里的描述好像和他的记忆有很大的偏差……第一次见面她咬他踹他,第二次见面架了一把剑在他脖子上,第三次则当面说他丑,再之后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地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这算哪门子的一见钟情、怦然心动、确定心意……?
想到这些,玖骁不由得汗颜……神仙都这么狂野又奇怪吗?
“虽然我知道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不过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爱上神仙的”,玖骁拿下捂嘴的手,眼神坚毅地拒绝。
玖骁拒绝的同时,也想起了她之前的一些奇怪行为,怪不得她总是偷偷地看他,被他发现时紧张得脸红,还会偷偷跟着他,一直给他送吃的(虽说难吃得不行)……原来是早就觊觎他了。
鸶沂努了努嘴,小口地叹气……果然,不可能有这么容易的。
玖骁怎么想鸶沂刚刚被他拒绝也不该是这种丢了几枚铜钱般的懊悔而已,难道不应该掉几颗眼泪以祭奠逝去的爱情吗?
好险,差点被骗到了。
玖骁在心里不满,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他站起来掸了掸衣服,阔步向亭外走去,“既然酒喝得差不多了,那就走吧”
玖骁走得太快,鸶沂走出亭子时早就不见他的影子了,望着四周一片黑漆漆,心中对魔界的恐惧浮现上来,玖骁刚才没等到的眼泪现如旁边的瀑布一般涌出。
“尊上?尊上?……”
鸶沂试探地往黑暗中走了十几步,喊了几声皆无回应,脚就像被钉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
“咕噜咕”
诡异的叫声从黑暗中传来,吓得鸶沂拔腿往亭子这边跑,坐在进入亭子的阶梯上抱腿啜泣。
“沙沙”
鸶沂听见缓慢的脚步声,以为是刚才发出声音的那只魔兽要来吃她,紧张害怕得抱紧了双手,将脸严严实实地埋进臂弯里。
“嗒”
忽而脑瓜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稍后便听见去而复归的魔帝的声音,“坐在这里哭什么?”
玖骁走了一段路才发现鸶沂没跟上,想着她会自己走回来,最后还是因为不放心又折返回来,便看见那位小花仙坐在阶梯上抱头哭泣,他走近弹了弹她的脑瓜。
鸶沂紧绷得快要炸裂的心脏在听见玖骁的声音时才堪堪恢复原貌,她扬起脑袋,好看的脸上全是泪痕,眼睛红彤彤肿得跟个核桃似的。
玖骁看见她肿得要命的鱼泡眼忍不住想笑,却被小花仙突如其来的拥抱扼杀在摇篮里,她啜泣着像快要断气一般抱怨:“我看不见你,我好害怕……不要丢下我,带我一起走”
玖骁垂在两侧的手抬起轻轻抱住怀里的小蝴蝶,笨拙又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没有丢下你,我以为你跟上来了……你看,我不是回来接你了吗?不要哭了……”
鸶沂比玖骁想象的还要小,又小又单薄,不知是不是贴得太紧的缘故,意外的又很软,血气方刚的魔帝不由心猿意马。
鸶沂的把鼻涕眼泪全擦在玖骁的衣衫上,玖骁不停深呼吸硬生生忍住了把她甩飞的冲动。
“可以走了吧?”,玖骁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胸前的污秽上移开,末了用力揉捏鸶沂脸上的软肉。
“嗯”,鸶沂拖着长长的鼻音回道。
玖骁转过身在前边走着,尽量扫清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和想法。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缠上他的右手,昏暗的环境中传来鸶沂小心翼翼地祈求:“可以握紧我的手吗?我怕我跟不上你……”
玖骁叹了一口气,活了几万年怎么越来越心软了呢。
他回握住她的手,声音稳重又低哑,“放心吧,不会弄丢你的”
月色如水,如银的月光流转此间,即便林深草茂,也能辨认脚下的小路。昏暗的环境,安静的四周,清晰可闻的是杂碎的脚步声。双手交接处传来的温度越发难以忽视,那抹温度顺着手流淌到心里,久久不散。
鸶沂顺着手往上看去,碧盘似挂他顶,一席白衣与月同体,高大的背影如山可靠。
鸶沂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