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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再说一遍。”
连接二楼的楼梯转角处传来声音。
红衣公子极度不耐烦的扭过头，咧着嘴道：“本公子姓花，是花……”
他没继续说。
他看见那个人跟他一样穿着红衣。
他是真的说不出话，要说的话都从颈部喷了出来。
柳清芷嫌弃的放下筷子，有血迹落在这里，她道：“这桌菜算是浪费了。”
周围的人瞠目结舌，这漂亮的姑娘当真狠毒，一条人命在她眼里竟抵不过一桌菜，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早已经习惯，见怪不怪。
她是不是每点一桌菜，就会死一个人。
她的朋友，这个鬼魅般出现的红衣，会不会是真的花公子。
不敢胡乱猜测。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足够真，真的令人胆寒。
他们想不起这一剑的锋芒，因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拔剑的。
封喉，血溅三尺。
依旧红衣裳，分不清有没有染血。
逐渐有人醒悟，难怪传闻中的花公子一直穿着红衣。
因为杀人是很费衣裳的事情。
他们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的碗，不敢给他添麻烦，更不敢麻烦他浪费一件衣裳，新衣裳一定不够红，这是足以要命的事情。
漂亮的姑娘用餐会死人，这真假难辨的花公子换衣裳会死人。
一桌丰盛菜肴能买很多的衣裳了。
他们冷汗不断，惊醒：死在漂亮姑娘桌前，原来是足够奢侈的事情。
所以，没人管他是不是真的花公子，这远远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剑神传承对性命而言，算的了什么。
“不浪费，你都已经消灭了一大半。”
花十一无所谓道：“走吧，楼上有人请咱们尝尝秋白露。”
柳清芷跟在他身后，临近楼梯时，叹道：“我说过，坐在这里会死人的。”
她根本不狠毒，还很善良，杀的都是该杀的人，不管是铁剑堡的、飞鹰门的人，都是有充足理由的。
她本来自己就能杀。
她已经提醒红衣公子赶紧离开。
只能怨红衣公子穿错了衣裳，选错了时辰，进错了门，他应该去别的酒馆，在那里可能真的没人敢杀他。
她已经尽力了。
毕竟是花公子要杀人，自己杀自己，跟别人没关系。
两人在二楼入座。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美酒饮尽，花十一心满意足道：“这位是赵清漪，乃是药神谷夺命神医赵善的闺女。”
柳清芷略微惊讶，她以为这个外貌乖巧，不及豆蔻的姑娘只是……应该还算不得红颜知己，至多就是某位朋友的女儿。
她猜对一半，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药神谷的千金，听起来就很有牌面。
她当然没往什么红眼知己去想，因为花十一若是有这种偏好，在青莲山庄的时候不会对周素素爱答不理，直到展现出剑道天赋时才产生兴趣。
可惜，这丫头平时机灵的跟鬼一样，关键时候笨兮兮的，那燕北堂纵然有意，奈何花十一没有教他的兴趣，只能跟着霍令仪前往剑阁，想来现在也应该离开青莲山庄了。
柳清芷端着酒杯道：“没想到你是药神谷的千金，令父在江湖中可是拯救不少豪杰，姐姐敬你们一杯。”
赵清漪纳闷的举着杯子，药神谷在江湖的什么时候名声这么好，不是人人敬而远之，就算入谷有事相求，也是步步疑神疑鬼的。
她随即反应过来，这只是客套话，道：“能跟花哥哥成为朋友，姐姐肯定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吧。”
“我……我是……”
有些难以启齿，人家是悬壶济世的药神谷千金，碧落崖只是寥寥三十余人的小门派，说出去可能人家都没有听过，更何况现在已经不存在的。
花十一看出她的为难，故意不满道：“花哥哥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什么门不门派的，只要是有缘，我都可以交朋友。”
“至于你柳姐姐。”
他高深莫测道：“可是我红花阁的人，她的身份可不跟你差多少。”
“啊？”
柳清芷能看出他是在为自己解围，却没有料到会语出惊人，她自己曾经亲口说过永远是碧落崖的弟子，怎能加入别的门派。
“别急，我还没有说完。”
正要解释，花十一道：“当然，是红花阁的客卿，不能完全算是红花阁的人。”
赵清漪一眼就看穿了，道：“切，别演戏了，柳姐姐的门派是不能轻易透露，我好歹来到世间二十年，这种把戏还想骗我！”
二十年！
看起来顶多十二岁罢了，不能再多。
柳清芷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转而轻声啐道：“这件事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什么时候决定的。”
花十一道：“就在前一刻，你难道不愿意？”
花十一建立红花阁，这对于那些消息灵通的人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从建立至今，仅仅是他这个阁主出现在江湖中，还从未传出那里其他弟子的消息。
是何种缘故，各种版本的说法都有。
什么穿红衣配红剑的其实就是红花阁的人。
什么考核森严，一直都是由花公子亲自选拔，通过的都会送到隐匿的地点培养，当达到一流境界就可以闯荡江湖，至于那些没通过都被杀了，所以红花阁一直很神秘。
……
客卿，其实很自由，正常情况只会在门派生死存亡时起作用。
红花阁会出现生死存亡的时刻吗？
柳清芷看不出一丝苗头，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赵清漪给杯子里斟满酒，举杯道：“恭喜花哥哥的红花阁终于有人了，你看干脆将我加进去怎么样。”
“如果你爹同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花十一得意道：“啊~现在终于不是孤家寡人了。”
……
这……感觉哪里不对劲。
柳清芷呆呆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孤家寡人？”
赵清漪捂嘴，倾身靠近，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柳姐姐，告诉你个秘密，红花阁其实一直就花哥哥一个人，不过现在是两个了。”
柳清芷怔怔道：“所以一直没有弟子在江湖出现，所以会很神秘？”
赵清漪笑道：“哈哈，是不是很意外，那些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
什么鬼！
柳清芷意外的很，连续三杯酒后稍稍抑制住想掀翻桌子的冲动，郑重道：“真就咱们两个人？”
花十一道：“就两个，不能再多了。”
柳清芷心里的期待瞬间清空，自己应该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客卿，门派内一个弟子都没有，客卿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端茶递水有人伺候着，
现在这算是什么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