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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蚊子水虽然不会致命,却也是奇痒无比。”凌澈起身将一瓶精致的药膏丢在苏毅面前,转身离开。
苏毅看着面前的药膏,知道是蚊子的解药,将瓶子握在手中慢慢收紧,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监控里不停和蚊子作斗争的林初,一双漆黑的冷眸里,看不出情绪。
看到凌澈从苏毅房间里走出来,凌老夫人关心的问:“怎么样?毅儿有说什么吗?”
凌澈摇摇头,神色严肃道:“他什么也不肯说!”
“林初那丫头在外头站了那么久,脸上都被蚊子咬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他还是没有心软让林初进来,看来这次他又经历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再次把心锁起来了,连他那么喜欢的林初都打不开他的心,怕是再也没有人能打开了,我真怕他一时承受不了做傻事。”凌老夫人充满担心害怕的道。
“别担心,毅儿不是小孩子,不会那么脆弱的,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通的。”凌老爷子温声安慰妻子。
“为了试探毅儿的心,让人泼了林初一身吸引蚊子的药水,让她受委屈了,你快给林初解药,让她回去吧!”
林初是凌老夫人的救命恩人,看到林初被蚊子叮咬受苦,凌老夫人心里充满了不舍和愧疚。
“罪已经受了,就让她再受一会罪,如果阿毅心里还有她,就舍不得让她继续受罪,只要阿毅心里还有爱,就不怕他做傻事。”
听到凌澈严肃的声音,凌老爷子夫妇点点头。
如果苏毅连最爱的人都彻底放弃,变成了无欲无求的人,那就真的危险了。
被不知道多少个蚊子咬的那种痒,没有体验过的人,真的不知道那种酸爽难受有多么可怕。
林初分分钟想把自己的皮肤拿刀割掉一块,用疼痛来缓解骚痒。
被苏毅这样残忍的对待,林初是可以选择离开的,但她心里也憋着一口倔强的气。
她赌苏毅的不舍和不忍,赌苏毅一定会来救她的。
然而,她和蚊子作对了两个小时,累到坐在地上踹粗气,没有力气反抗,任由蚊子叮咬她,还是没有等到苏毅的不舍。
如果苏毅是为了保护她的命,才狠心离开她,那他让成千上万的蚊子咬她,又和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而且将她推开,远离他的世界,苏鹏就真的不会伤害她吗?
林初在痛苦中思考苏毅对她绝情的原因,越想越觉得苏毅离开她,不是因为苏鹏对她的生命威胁。
如果不是因为苏鹏,之前那么深爱她的苏毅,又是因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无情呢?
在林初思考时,一道强烈而刺眼的白炽光照在她脸上。
逆光中,林初看到两个穿着保安服的男子。
“接到业主举报,有人私闯民宅,骚扰业主,请你跟我们去公安局走一趟。”保安声音严肃的道。
凌家老宅在临城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这里的别墅寸士寸金,实则严格封闭的军事化管理。
一旦发现有可疑之人,就必须送到公安局备案,以便在小区有事情发生,第一时间找到可疑之人。
之前苏毅把林初的车子登记过,可能是他没想到取消她的车子登记,让她非常顺利的进入别墅小区。
一旦进公安局,林初就会成为有可疑案底的人。
林初没想到苏毅会这么绝情,让蚊子咬她不够,还要让她成为档案有污点的人。
“阿毅,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林初在被保安拉走的时候,对着苏毅房间的方向用力大喊,她知道窗帘后面的苏毅,一定能听到她的话。
林初被推进一辆黑色迈巴赫商务车上,宽敞的车子里,凌澈临窗而坐,黝黑的皮肤,再加上穿着一身黑色潮服,整个人被淹没在黑暗中。
如果不是路灯的光芒透进来以及他身上强势冷洌的气势,和黑暗融为一体的他,很难让人发现他坐在车上。
“是你在水里加的吸引蚊子的药水吧?”林初看着凌澈,开门见山的问。
没看到凌澈前,林初还觉得是苏毅整她,看到凌澈后,林初坚定的相信一定是搞的鬼。
以她对苏毅的了解,为了赶她走,他会让人泼她水,但还卑劣到让人在水里下整人的药。
车里的灯蓦然亮起,凌澈那双犹如猎鹰一样的眼睛在林初脸上打量了一会,啧啧道:“我那个表弟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爱得时候恨不得把命给你,不爱的时候就往死里整,好好一张脸,让蚊子咬成这样,我看了都心疼。”
“别装了,快把解药拿来!”林初没好气的喝斥。
像凌澈这种大佬,放在以往,就是给林初十个胆,她也是不敢喝斥的。
但她今天实在是太难受了,她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那种挠心挠肺的刺痒难受,让她的胆子也助长了几分。
被林初怒吼的凌澈目光打量了一下林初那张被咬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几秒钟后将一瓶药丢在林初面前的小桌子上。
林初本可以在被蚊子咬后就可以躲进车里离开,但她没有,硬生生站在大门外等了近三个小时,被蚊子咬到体无完肤。
若不是苏毅不忍心叫了保安,以把她送进警局为由,保护她不被蚊子咬。
不知道这傻女人还要站多久。
对于林初这种坚持和忍耐的精神,凌澈内心也是震惊的。
豪华商务车就是宽敞,像个小书房似的,该有的摆设都有。
林初坐在凌澈对面,也不怀疑凌澈会再次整她,打开瓶子就往被咬的皮肤上涂药膏。
因为咬的面积实在太大,一瓶药很快就涂完了。
涂上药后,清凉冰爽的感觉取代磨人难忍的骚痒,让林初舒服了很多。
“蚊子药的确是我让人放的,苏鹏那个老狐狸‘死而复生’,让阿毅好不容易平覆的心里阴影再次被燃起,他太爱你了,怕老狐狸伤害你,才狠心忍痛和你分手。
我和他的理念不同,我觉得两个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为了激起他心里对你的不忍,在他让人用水把你泼走的时候,放了吸引蚊子的药水,你在大门口的表现,阿毅在监控里全程看着。
我看到他强忍对你的怜惜和心疼,忍到青筋都要爆炸了,真的很心疼,但他就是一个固执的人,一旦他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除非……”
凌澈说的和林初想的一样,苏毅是因为担心苏鹏伤害她,才忍痛和她分手。
见凌澈停顿下来,林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凌澈。
后面的话,即使凌澈不说,林初也知道他说的除非是什么。
除非铲除苏鹏,她和苏毅才会有幸福安稳的生活。
可是苏鹏又岂是轻易能铲除掉的?
当初凌澈父亲带人围击苏鹏,虽然救出了苏毅和凌澈,却也牺牲了自己和妹妹的生命。
苏鹏却死里逃生。
如果二十年后再回归,他的实力不再是二十年前能比拟的。
那个神秘的豪华城堡宫殿,就是苏鹏强大实力的证明之一。
苏鹏掳走她和苏毅,目的是让苏毅扛起为苏家复仇大旗,让苏毅将凌家崭草除根。
如果她没有猜错,她和苏毅能那么快从苏鹏那神秘的城堡里出来,应该是苏毅答应了苏鹏向凌家复仇,才换取他们离开的机会。
林初不知道苏毅为什么要答应苏鹏那个残忍的要求,但她知道苏毅一定有他的打算。
在苏毅没有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之前,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苏鹏的存在。
假装不知道苏鹏的存在,也是苏毅对她的忠告,她不能辜负苏毅的一片用尽良苦。
“除非什么?”林初假装着急的问。
“只有彻底除掉苏鹏这个麻烦,才能让阿毅没有后顾之忧的和你在一起,你把从婚礼消失后,经历的事情详细和我说一遍。”凌澈沉声道。
“从婚礼上被掳走后,我就被人迷昏了,醒来后就和阿毅回到了我租住的小区,然后他就提出和我分手,你说的苏鹏是阿毅的父亲吗?”林初目光充满迷茫的问。
“没错,苏鹏就是阿毅父亲,是一个残暴无情,狠辣冷酷的杀人魔头,用世间最残忍的酷刑折磨阿毅几个月,让阿毅小小年纪就患上严重抑郁症,你明明知道那个人,却装傻不说,是想让阿毅再经历一次小时候的恶梦吗?”凌澈厉声质问。
“我当然不想,但我真的没有见过阿毅所谓的父亲,如果见到他,不需要你动手,我都想末杀了他,弥补阿毅小时候受到的创伤。”林初一副感同身受,同仇敌慨的模样。
“林初,你有一双比钻石还要清澈闪亮的眼睛,不适合装傻说谎,我知道你知道苏鹏的存在,我不知道阿毅和苏鹏达成了什么协议,让苏鹏这么快把你们放出来,阿毅因为保护你,什么都不肯说。
如果你再隐瞒苏鹏的行踪,就是对苏鹏助纣为虐,我亲眼目睹阿毅小时候被苏鹏折磨的画面,你能想象被亲生父亲一天撬掉一个指甲盖的痛吗?
林初,我真的不想阿毅再承受一次那种痛彻心扉的伤害,求求你,告诉我苏鹏的信息好吗?”凌澈一改之前的凌厉冷傲,目光含着泪花,声音带着鼻音的乞求林初。
能让一个看起来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低头落泪乞求,说明他是真的很在乎那个人。
林初能深切的感受到凌澈对苏毅的呵护和爱,也很感动凌澈在同样被苏鹏折磨之后,没有将仇恨转移到苏毅身上。
“凌先生,我也很想保护阿毅不受伤害,但我真的不知道苏鹏,想帮你提供信息,也是有心无力。”林初忍着心底的心虚和愧疚,一脸无奈而又迷茫的道。
凌澈说的没错,林初有一双比钻石还要清澈的双眼,即使那张脸被蚊子咬的,她亲妈看了都会嫌弃,但那双清澈的眼睛,依旧透着一种清澈无瑕的魔力,让人有种怀疑她说谎是种罪过的感觉。
“呵!”凌澈收起眼中的柔软,目光瞬间转化为锋利的刀一样扫刻在林初身上:“看到你在被成群蚊子叮咬的情况下,依然坚持站了那么久,还以为你对阿毅的感情是海枯石烂也不会转移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你也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女人,继续纠缠阿毅,只是想借阿毅的权势,找陆励行报杀子之仇吧?”
听到凌澈知道她和陆励行之间有孩子,林初目光不由震惊的看向凌澈。
“你连这个信息都查出来了?那你为什么还同意我和阿毅结婚?”
陆励行的情报不是保密的很好吗?对于这种威胁他和洛星辰感情的秘事,怎么也会被凌澈查出来?
这么看来,陆励行的实力,并不比凌澈强大呢。
“因为阿毅爱你,非你不可,我只好同意连给阿毅提鞋都不配的你和他结婚,如今阿毅已经决定和你分手,即使我让你消失,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凌澈眼中升腾起冰冷的杀气,看的林初不寒而栗,身体本能向后退。
她的身体刚动一下,就见凌澈像迅敏的猎豹一样,长手一伸,紧紧扼制住她的脖子,将林初的头重重按在两人之间的小桌子上。
“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否则,我拧断你的头。”
林初的脖子被陆励行掐过好几次,被苏毅也掐过一次,但他们掐她的脖子,都会让她有一个喘息的过度。
凌澈不同,他是一掐住就像被打中心脏一样,让人瞬间窒息,体验那种死亡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头真的会被他掐断一样。
更让人害怕的是凌澈的眼神,仿佛来自地狱撒旦一样,危险而充满杀气。
林初虽然很害怕很痛苦,但还是倔强的用眼神和凌澈冷洌的目光对视,用她的目光告诉凌澈,即使是死,她也不会妥协。
看着林初看着自己的清澈目光,让凌澈不由自我怀疑,难道林初被掳走后,真的全程昏迷,没有见到苏鹏本人?
不管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林初这份面对死亡时的勇敢,都让凌澈心里震憾不小。
他此刻的怒火,即使是常年在他身边的手下看了,也会心生害怕。
这些年,他更是没有碰到一个不害怕被他目光注视的女人,被他盯着的女人,每次都是不到三秒就开始瑟瑟发抖。
而林初不但敢和他对视,就连他随时要了她的小命,她都不带反抗挣扎一下。
淡定到仿佛他的手根本就没有用力扼制她的脖子一样。
是算准了他不会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