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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崇弛恨恨地将一只瓷瓶丢到老人的手中说:“那蛇胆早在你家公威霸无比的一式横扫千军之下被斩破了,我装了一点胆汁回来,你将就着用吧!”
老人从瓶中倒出一滴橙红色的化蛇胆汁,先是在鼻下面嗅了嗅,又放到嘴巴里叭嗒叭嗒地尝了两口,才点了点头:“不错,你们完成的相当不错!”
张崇弛说:“那还不敢快将我们的地图给弄出来?”
老人将羊皮纸铺在桌上,先从怀里拿出一瓶白色粉末刷在羊皮纸上,又拿出一水晶瓶的绿汁缓缓地倒了下去。随着“嗤嗤”之声,一阵淡黄色的烟雾腾起散去后,羊皮纸已变成漆黑一片。这时,老人开始双手搓动,零星的光元素像下雪一样,不断地落在羊皮纸上,慢慢地将羊皮纸变成了一张洁白无暇,有点半透明的纸张。
他一手拿着化蛇胆汁,一手拿着另一瓶不知名的紫色汁水,双管齐下,向羊皮纸面喷去,这些汁水落在羊皮纸上,并不打湿一片,而是不断地滚动、有选择性地渗入,渐渐地,整个纸上布满了橙红色和紫色的线条。其中紫色线条勾勒的正是原来羊皮纸上轩辕宫殿的图案,而橙红色线条扭扭曲曲,除了在右下角标出天神山脉字样后,更是山林交错,河湖横流,一副标准的地形图。在地形图的左上角,只是一个大大的紫色圆点,不用说,就该是轩辕宫殿了。
地图到手后,大家全都归心似箭,不想再跟这个诡异的老头再打交道。霍去病将地图小心地卷起,贴身藏后,站起身来,正待说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赶快开溜的时候,只听得厅堂边上“叮”地传来一声脆响,在堂右侧供的一颗水晶球里,显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的景像是迷园湖对面的码头,就是他们来时呆过的那个小亭。亭匾上的个字已还原为“客候亭”。在亭外,两队盔甲鲜明的卫士全神贯注地执行着警戒的使命,在亭里站着一位白衣少女,手中托着一枚发着淡淡金光的玉符。
亭中人眉如初春远山,眼似深秋潭水,瑶鼻樱口,脸色更是洁白无暇中泛着微微的红润,好像雕刻之神米开朗基罗刀下最完美的玉石,润入生命女神南丁格尔的光泽。眼角淡淡的忧愁更如雨中的丁香,让人在顷刻间迷失其中,就连杨玉环都看得入神。
当张崇弛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时,不由地一阵迷茫,那双手如此熟悉,那身上焕发出的气息也是如此熟悉,但那张脸?他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美丽的一张脸,任何人都可以发誓,谁若是见过这张脸,就绝不可能忘记。
老人的沉声惊醒了发呆的张崇弛、杨玉环、张巡和王寿汉:“亭中什么人?”
话音很轻,但客候亭中的少女似乎听得很清楚,细细的声音在水晶中传出:“古越国长公主西施,持传国玉符,求见迷园主人!”
老人淡然说:“今天老夫累了,不见客!”
西施声音微微颤抖说:“古越国遭遇惊变,还请迷园主人看在昔时情份上施以援手!”
老人冷哼一声:“你把老夫看成是什么人?古越国的御用侍卫吗?当年迷园主人只是许诺,今后王国有变,其直系孙可以凭传国玉符到此避难,为皇族留一线血脉。如果你今天是来避难的,自然有人带你到迷园里暂住,但老夫不会见你。如果是别的事,还请离开!”
西施托着传国玉符的右手不变,左手轻轻地理了理衣裳,盈盈跪了下去:“古越国国王在寝宫里神秘失踪,全国上下六神无主,万一有人乘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还请迷园主人体谅古越国城居民祸福,予以指点面津。”
老人还想开口,就被张崇弛给抓住了:“老头,人家一个大美人求了半天,你怎么着也得见见吧!就算是拒绝也该当面,才能体现出你老头的风,别这么老远地喊来喊去,你不累,我们在边上看着都累啊!”
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崇弛,直看得他松开手后,目光停在他腰间的金香玉符上,饶有深意地笑了笑说:“我怎么把你这个臭小给忘了?”说完这句毫无来由的话后,转向水晶球说:“只你一人,随婢女小舟进来!”
“多谢迷园主人!”西施大喜过望,仍不失礼节地身体微倾行了个礼,然后挺直,站起身来,走到码头,静静地候在那里。不到一刻钟,青衣婢女撑着一叶小舟箭似地飞到码头,接下西施之后,竹竿一回,直奔迷园。
这厢,霍去病见张崇弛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桌前,支出脑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迷园老人,知道他暂时不想离开,也就不再提走这一事,也顺便落座,等着看戏。
西施一进厅堂,就见张崇弛向她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又惊又喜,赶上几步说:“大哥,你也在这里?”
“大哥?”张崇弛搔搔头,疑惑地看着她。
西施脸色微微一红,垂轻声说:“夷光是我的小名。”
迷园老人冷嗤一声说:“不是这臭小在这里又跳又闹,我迷园怎么会乌烟瘴气到如此地步?”
“老头”张崇弛跟他也不知算不算天性相克,平时挺尊老爱幼的一个人,看到迷园老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冷不热地说:“就算我把烟气给扬起来,也是因为这里的地根本就是乌瘴之地!”
西施赶紧打圆场说:“是晚辈一时鲁莽,倒给迷园主人添了不少麻烦!深感不安!”
张崇弛笑着说:“妹,你也不用不安!要知道你见大哥都是弄副假面孔,现在见他倒是真实面目,已经给他不少面了。再不识相,你出去笑两下,不把整个古越国的少年儿郎召来踩平迷园才怪!”
西施听张崇弛夸她,大是高兴,喜孜孜地站在一边,脸上红晕横生,看得诸人又是一阵失神。迷园老人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说:“行了!这里不是你们打情骂俏的地方,什么事,说吧!”
“老头!”张崇弛跳起来说:“刚才妹在你那候客亭里不是说过了吗?”
迷园老人冷笑说:“不就是丢了个国王吗?你家有号称古今星相第一奇才的甘德在,推算个人的去向还不是跟吃颗葡萄那么简单?”
西施轻声回答说:“甘先生在七天之前就说他为仆期满,从我家引退了,他临走之时曾经留言,万一出来什么无法解决的事,不妨去拜访迷园。否则,晚辈又怎敢以这些琐事劳烦前辈!”
迷园老人哼了一声说:“丫头,你听清楚了,他是让你拜访迷园,不是拜访迷园主人。我看连拜访迷园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张崇弛瞪眼说:“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迷园老人说:“很简单,那个狡猾的家伙根本就是算出这件事的关键在你身上,而丫头来拜访迷园之时,正好会遇上你!所以,说的话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主人两个字!”
这话一出,西施心里格登一声,“古越国守护神”,记得甘德曾说过这么一回事,难道真的应在大哥身上。她的心头念丛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张崇弛第一个就受不了,跳起身来说:“好!那我就陪妹回古越国看看。如果找不出什么线来,希望到时候你老头会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话说到这份上,走吧!有了张崇弛的坚持,寻神五人小队跟着西施出了迷园,直奔古越国龙城而去。由于国王神秘失踪,他们也不便举行什么欢迎宴会,五人也累了一天,就约定第二天一早在皇宫见面,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就在当夜,千里之外的一处高台之上,一位身着淡青色布袍的中年人仰望着满天的星斗,喃喃地说:“命运之轮又开始转动了吗?满天的星斗为何如此神秘,就连我也听不到你们的私语,是谁让你们如此谨慎,是未来不可测的命运吗?”
“星斗倒转,天象已乱!”另一个褐色长袍的人出现在他身边说:“甘德,你约我千里迢迢地赶到这摘星台,不会就只是要说这些吧!”
甘德转身对褐袍人说:“石申,我遇到了一个人,没有一处星斗对应于他的未来,但满天的星斗轨迹却隐隐受他影响,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石申“咦”地惊讶了一声,从背后解下一张白玉盘,几个漆黑的石随意地扔在盘之上,对着天空映照了半天,叹了口气说:“甘德,你执着了!为什么一定要算出他的命运?这人既然已经开始登上他的舞台,我们在边上旁观就行了!逆天而行可不是我们占星家的事!”
甘德叹道:“明知如此,还是不甘心啊!”
石申说:“从我观天象来看,连你也快成局中人了!你要谨慎啊!”
“是!”甘德突然下了决心似地说:“天下乱象已生,我又怎么可以独善其身?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将自己的观星心得和资料全部传给你,然后再投入这满天星斗的变化之中。希望你能接受!”
石申大惊:“你确定?”
甘德重重地点头!
石申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
甘德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只淡黄色包袱递给他,笑着说:“天下疾苦,我固然不得全救,甚至连救很多都不可能,但只要力所能及,即使只救一个,对那个被求的来说,也许就是这世界的全部。卷入就卷入吧,今后你就是唯一能看到命运之轮的占星师了!希望你能真实纪录下这一切!”
石申说:“保重!”看着甘德青衣飘飘消失在夜色中,微叹一声,提着包袱向他的反方向走去。
第四卷古越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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