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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的这会儿工夫,这个十七八岁的伙计,介绍了十几道胜海楼的招牌菜。酒楼的伙计都是火眼金睛,看出白芷是位出身不俗的外乡修士,特意说了几句关于镜湖的事情。还特意叮嘱白芷,傍晚时分去镜湖边上走走,那时的湖边景色十分的出彩。
到了顶楼,文墨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拿出上清宗的身份玉牌。这种上清宗特制的玉牌,不仅是身份的象征,而且可以显示文字,能够在一定距离内传递信息。文墨用指尖向玉牌内注入一丝灵力,玉牌内有道细微的白光闪现,稍纵即逝。文墨抬眼向刚刚走过的老爷街望去,此时邱桦带着王达冷正走到街道一半的位置。王达冷感到袖中玉牌的微颤,便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后抬头,以他皇者境的修为,能够清楚的看到远处那座四层高楼的窗口一个俊美的少年在对他轻轻点头。
白芷点了八道菜,都是胜海楼的招牌菜,除了镜湖银鱼,还特意点了一只八宝红焖鸡,八道菜价格高得吓人,但到了白芷眼里都是零花钱。小伙计心中暗自称赞自己的眼光,果然是位豪客。转身便给白芷上了一壶店中最好的茶水。
文墨和白芷喝着茶,却用神魄交谈,内容是通仙碑的武学,两人正商量着百宗潮选结束后,回到宗门就钻研一番,再找王达冷他们几个练练手。
突然,三楼一阵骚乱,似是发生了口角。文墨面无表情,继续喝茶,白芷也只是向楼梯处瞥了一眼。
这时,两个少年推着一个锦衣少女上到四楼,其中一个白脸少年,边上楼边说:“彩玉妹妹,你是要进七大宗修行的天才,和他们几个能不能选上都不一定的庸人较什么真?明天就启程了,今天不宜动怒。”
锦衣少女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气鼓鼓地说:“贾树廷,我比你大三天,别总叫我妹妹,烦死了。”
那个名叫贾树廷的少年既不生气,也不尴尬,依旧笑呵呵地说:“彩玉,你这脾气得改改,到了上四州没有我们在身边,你吃亏了怎么办?”
贾树廷身后的那个短发黑衣的少年低声说:“到了上四州就归顽石大哥管了,再说咱们也不见得就选不上。”
“赵天亮!你怎么那么多话?”贾树廷喝斥道。
锦衣少女彩玉厉声说道:“贾树廷,我告诉你,我走了以后,你不许欺负天亮。不然的话,让我知道了,叫你好看!”
贾树廷连忙点头称是。
此时,从三楼又上来一人。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眉清目秀,容姿不凡。此人来到彩玉身边,高声喝道:“到底是哪个不要命杂碎?竟敢惹我彩玉妹妹,看我今天不打断他的狗腿!”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搭在彩玉的肩头,眼神却瞥向了文墨和白芷。这人又说:“是不是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乡巴佬?”
他低头看着彩玉继续说道:“别怕,等镇哥哥给你出气。”说完便朝着文墨的方向走了几步,并未靠近文墨的桌子,呼喝道:“嗨,小白脸,就是你招惹我彩玉妹妹的?看你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衣冠楚楚的浪荡子,他身边的这位小妹妹,莫要被这等人骗了,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白芷微微皱眉,看了看说话的人,又看了看文墨,用神魄对文墨说道:“这是个傻子吗?要不要搭理他?”
文墨轻轻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脸看着那个人。彩玉这时才注意到了文墨,一下就被文墨的容貌吸引住了,痴痴地看着文墨,一点朱红的小嘴微微张开,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贾树廷看到这一幕,顿时醋意大发,生生把那句“不是他们”咽了回去,冷眼旁观,心说:仗着有副好皮囊勾三搭四的,实在可恶。
那个叫魏镇的年轻男子,极为隐蔽地看了白芷一眼,嘴角微微上翘,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文墨,说道:“一个外乡的小崽子,还敢这么招摇,胜海楼的顶楼你以为有钱就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吃饭吗?”
文墨与白芷心声言语道:“你来吧,我不擅长处理这种事。”
白芷眼露笑意,她最愿意处理这种事。白芷扭头看向魏镇,用极其不屑的口气说道:“姑奶奶有钱就能吃,就是这酒楼的东家来了也不能把我往外撵。你算个什么东西,谁家的猪圈没关门,让你给跑出来了?”
文墨用手指敲打着桌面,面无表情,甚至都不再去看魏镇,反而用柔和的目光看着白芷。
在镜湖城地界,魏镇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当着心仪的姑娘的面,这对于魏镇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在民风彪悍、大男子主义极强的西青州,像魏镇这样的已经成年的男子,如果对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的小姑娘动手,如果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当然,如果是修士之间的切磋,就另当别论了。
魏镇的家族在镜湖城是名列前茅的大户人家,他自幼修行,在十六岁前进展缓慢,没能获得参加百宗潮选的资格。这家伙也算有股子狠劲,十六岁开始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用来修炼,就连洗澡,也是泡在满是辅助修行的灵药的木桶里进行药浴。十九岁的时候竟然破开勇者境的瓶颈一举升入了王者境。他今年二十一岁,修为已经达到了王者境三品,这在镜湖城的年轻人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几乎能与被上四州宗门挑选去的天才们一较高下。
平日里,魏镇眼高于顶,飞扬跋扈,虽然没做过欺男霸女、强买强卖的勾当,但是仗势欺人总是有的。今日让白芷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通,魏镇顿时火冒三丈,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道:“哪里来得小妮子,竟敢在镜湖城里这么和我说话。你是母的,我不和你计较,就让你对面的这个小白脸顶你的罪。”
说着,魏镇垫步拧腰,挥出一拳向文墨的脑袋砸去。文墨看也不看,伸出一只手掌,就这么轻飘飘地将魏镇的拳头攥住,又强描淡写的向外一推,魏镇“噔噔噔”倒退了七八步,踉跄着勉强站稳。
魏镇心中骇然,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小白脸”的对手,但当着另外三人,尤其是彩玉的面,又不好服软,索性把心一横,右手翻转,手中出现一把尺许长的符刀,样式古朴,刀身上的符文看不真切,应该是一把年代久远的皇者境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