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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伯父口中,范杰了解到了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张学良,整个东北的时局也清晰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人们一向以为东北军是以张学良为首的整体,实则差之远矣。
张学良吸食**由来已久,最早的时候是始于1924年的第二次直奉战争期间,当时直奉双方相持不下,张学良不时目睹战场上杀人如麻,血流成河的惨状,他的精神无比紧张,内心惶恐不安,几难排解,于是便开始吸食**,以求麻醉。
这时他只是初度涉足,浅尝辄止,未曾上瘾,但吸食**时飘飘欲仙的解脱之感,已让他欲罢不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此时的张学良仍有节制,但是1925年郭松龄倒戈反奉,对张学良几乎是灭顶之灾,打击之大,难以言表。
当时的奉系内部可分为三个主要派别。老派,士官派,和学生派。
在奉军三派中,老派地位最高,但能力最差;士官派平时围绕张作霖充当幕僚,战时充当前线统兵官,控制着奉军的指挥中枢,处于“挟天子,令诸候”的地位,但缺少实际兵权;学生派地位最低,多是旅、团长和下级军官,但却是真正掌握着部队的带兵官。
三派各有特点,互相制衡,张作霖正是利用三派矛盾分别加以控制,从而驾驭整个奉系的。然而随着奉系势力的不断扩大,三派的矛盾也不断激化,最终酿成了改变奉系发展轨迹,而对后来造成深远影响的郭松龄反奉事件。
作为张学良的老师,郭松龄生活艰苦朴素,在人欲横流的旧时代,他能严格约束自己,也严格要求张学良。此前他常常规劝张学良勿染旧军阀、官僚之恶习,不要打麻将和抽大烟,要读新书刊。对于郭松龄的铮铮直言,张学良都是很乐意接受的。
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后,当郭松龄看见李景林、张宗昌抢先占领直隶、山东,形成半独立于奉系的势力时,也非常希望得到一个省,以脱离张作霖自立的。他自认为战功卓著,获得一省应无问题,曾秘密派人南下考查安徽财政。可谁知,经杨宇霆一番活动,张作霖竟将江苏、安徽两省分别交给了杨宇庭和姜登选。这使郭松龄对奉系彻底失望。
1925年11月底,郭松龄率奉军主力7万余人,以讨伐杨宇霆并拥护张学良子继父业为名义起兵反奉,最后以兵败身亡而告终。
张作霖一直对其子张学良刻意培养,将奉军精锐全部交给张学良统率,而郭松龄在张学良的支持下,将这支部队的军官几乎全部换成了学生派骨干。郭松龄反奉失败,学生派随之瓦解,张学良也因此丧失了自己的基本力量,不得不通过大批破格提拔年青将领的方式来重建亲信势力,王以哲、牛元峰等人便是代表,阎宝航也在其列。结果反而造成一些老派的嫉妒和不满。同时,由于张学良和郭松龄与学生派存在的深层关系,使东北军中的原士官派人员始终视自己为异类,时时欲另寻出路。
同时郭松龄的失败被杀,也使张学良失掉了一位良师益友,从此再也没有人能管束他了。
为了解脱忧思与苦恼,张学良借毒消愁,再次吸食**。由于张学良的性格恣放,时常无法克制自己,因此,吸食**渐至成瘾。每当疲劳困顿袭来时,他就靠吸食**提神,长此以往,又养成了依赖毒品驱除疲劳的恶习,天长日久,竟成痼疾。
1928年张作霖在皇姑屯遇刺后,张学良对日本侵略暴行痛恨不已,悲愤交加,更是常以毒品麻醉身心,无法自拔。但父亲之死终究对他打击很大,终于在仇恨的驱使下,1928年夏天,张学良决意戒除毒瘾。
但他病急乱投医,无意中却中了日本人的圈套。
张学良听杨宇霆说有一种日本进口的注射药名叫巴文耐鲁,对戒除**有特效,便叫私人医生马扬武为其注射。
而这种日本进口的药物虽去瘾止痛,但里面含有海luo因,注射日久,有习惯性,结果一段时间之后,张学良虽然放下了烟枪,却再也离不开吗啡针。且针瘾欲演欲烈,一天之内需要注射多次,即使在接见宾客,举行宴会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也必须离席入内注射,愈发搞得身体孱弱不堪不说,还伤神误事,常常引人误解。
1931年春,张学良因病入住北平协和医院,痊愈后,他重又吸烟,形神日非,不能自拔。
而此时张学良的嫡系主力已经大部入关,而留守东北的部队中,大部分将领属于派系斗争中失势的一群人,甚至不客气的说,张学良久不回东北,已造成辽吉二省大半渐渐脱离了张学良的掌控,局势已然危急。
而范杰在宴会上看到张学良离去,恰恰就是因为他的毒瘾犯了。
范杰听过伯父的一席话,对张学良在九一八即将到来之际有所作为,已经不抱太多希望了,局势如此,这么一个瘾君子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但范杰最后还是写了一份文章,托伯父范熙壬交给张学良。在这篇文章中,范杰以四期同学腾杰受黄埔东京分会所托,回国传递消息的事情,结合日本今年以来,对东北的数次试探,得出了肯定的结论,关东军将于九月十八日,东北军入关一周年那天对沈阳发起全面攻击,意图占据辽宁和吉林。
范杰还在文中推测,今年来日本特务机关数次接近傅仪,极有可能在占据东北后,为傅仪复国,以此为名义堵住国际上的舆论,一旦此事被定位为中国内战,那么本就在东北没有多少利益关系的欧美各国极有可能束手旁观。
范杰实在对张学良信心不足,为此他又做了一个后手。
范杰在文中最后小心的写到,一旦日本占据东北,中日之间的战事将旷日持久,军费物资将耗费巨大,中央恐难以支援,希望少帅能多做准备。
其实张学良今晚本来是打算趁机见范杰一面的,但是毒瘾一犯,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好将见面的时间延后,但是此时范杰已经对张学良充满了失望,一旦九一八那天张学良毒瘾也犯了,东北也能等吗?
第二天,范熙壬就将范杰写好的报告交到了张学良的手里,张学良读过以后,心里很是沉重,他不是不明白日本人的野心,但他对关东军的实力更清楚,并不是东北军能比的,两年前与苏军一战的惨痛教训,让张学良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更何况是比苏军实力更强的关东军了,一旦军队损失过大,自己还能保住地盘吗,只要手里有军队,还怕没有地盘嘛,况且日本人未必有那么大的胃口,能吞下整个东北,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这军费物资一事确实得多做准备,但是也不能让人察觉,得想个办法,将东北的飞机军火,黄金白银运到北平来。
张学良沉思半天,想起一直再和南京政府扯皮的北平军工厂一事,心想这是个机会,于是他迅速将手下幕僚召集起来商议了起来。
在提交报告的当天,范杰就带着妻子去了承德避暑山庄度蜜月去了,宪值则自己主动要求留在北平,宪楷知道后劝了半天,但宪值还是以不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为由坚持留了下来,这反而便宜了范杰,北上后,范杰第一次在心底里感谢宪值。
然而北方的局势也没有因范杰的离去而平静下来,僵持许久的北方兵工厂一事,因张学良的突然松口而快速进展起来,还没几天,沈阳兵工厂就开始陆续不断的往北平运送机械,其中还有大量的军火,就在日本人为张学良往关内运送军火机械,而使东北军警惕提高,致使关东军无法偷袭而头疼时,张学良却在私底下,将大帅府里就藏着的大批黄金白银,悄悄的在张学良特务头子殷宁的安排下用飞机运到了关内,而到达北平的飞机也全部留在了那里。
而据几十年后解禁的史料来看,至九一八之前,光是黄金张学良就运了两百多万两到关内,这为他后来在国内立住脚跟起到了很大的支持。
等范杰从八月底从承德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在这红红火火的进行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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