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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头,正月初四这天清晨,范杰终于再一次踏上长沙的土地上。隐隐的他感觉到这是自己从今年开始,就没法再好好的过新年了。
好在他在船上睡了一夜,倒也一点也不显得累。范杰没有多做停留,辞别王启年后,就找了辆黄包车回家,王启年还得继续坐船回衡阳。
到了家里的时候,父母正好在吃早饭。看到范杰回来,父亲母亲特别的高兴,吃过早饭后,父母拉着范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等范杰将行李收拾好,然后便准备去舅舅家。来父母这边打招呼的时候,母亲却提出也要一起去,母亲想将婚礼的日期敲定,范杰只好开车带着母亲一起过去。
就在这天,在舅舅家,范母与曾母商量后,也征求了范杰和宪楷的意见,婚期最后订在了8月5日,农历六月二十二,这一天宜嫁娶,订盟,纳彩,祭祀,祈福。
婚事商定后,范杰除了在家陪了父母,就是与表妹在一起度过。
初七那天,范杰去码头接了鲍尔,鲍尔是从上海把自己的女儿小丽莎接了过来,上海那边最近稳定很多,他招聘的一个美国犹太人菲利普作为副手,专门管理上海的事情,这样他也不需要常常在上海长沙两地跑。
海河重工在长沙的基地,建成以后,鲍尔的工作重心就得放到这边来。
基地选在了湘江西岸,岳麓山脚下,在裕湘纱厂与湖南大学的中间位置,正好附近也有一个码头。
去年夏天对长沙来说可不是什么个好日子,中原大战开始后,先是桂军占领长沙,后来红军趁长沙守军虚弱,趁机占领长沙,十多天后,红军主动退却。
而使长沙真正受创的还是后来红1方面军再次进攻长沙。
当红军进至城郊时,何键带领预备师上了岳麓山,城里留下六个团,布防于小吴门、南门、浏阳门一带。他们害怕红军迅速进城,就把老百姓的门板、桌凳等家什都搬到街心作障碍物。
何键听说红军将用火牛阵冲击时,便调集全城消防队的水龙头用于灭火,以阻挡红军前进。
这样,何键凭藉有利的地形、雄厚的兵力和坚固工事顽固地坚守长沙,使红军围攻一个多月,没有达到“诱敌出城而歼灭之”和破城的目的而主动撤围。
近一个月的长沙之战,使得长沙的民生经济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气来,再加上后来何健在长沙疯狂屠杀共C党员和工农群众。一片恐怖下的长沙百姓纷纷逃亡,长沙的元气大伤。
毛ZE东的结发妻子杨开慧,就是11月被此人杀害于湖南浏阳门外。
好在范家在开战前就退到了湘阴老家,在加上几家世家大族组成的保安团,才安然无事,但是家里的米庄布店等,还是受到了极大的损失,好在今年还在北方有些收获,不然家里就真过不下去了。
一路行来,街上的人烟确实不如去年时的多了,范杰感慨一声,好在经此一劫,长沙能有8、9年的安定时光。
海河重工的基地临近湘江,背靠岳麓山脚下,地势极为有利,鲍尔不亏是德国军人出身,这地儿选的还是不错的。
去年几番战事,使得基地的进展极为不利,一度还被分给了老百姓,虽然后来收回,但损失依旧不少,10月以来,基地仅仅是建好了四栋二层小楼,一栋作为办公室,另外三栋作为宿舍,另外还建成了两个车间,外围还建起了围墙。
这里除了十来个外地来的护卫,暂时这里也没什么人了,本地招聘的职工都回家过年去了,过了正月十五再接着开工。
“好歹是暂时开工了,呵呵,去年虽然只开工了不到两个月,但是成绩还是有一些的,你看旁边的那栋培训学校,去年虽然先后两次开课,第一批学员还没毕业,但时间上还来得急,等今年这边建好了,刚好能用的上。”
鲍尔安顿好女儿好,便陪范杰在这里转了起来。范杰默默的点头,去年的事情实在不能怪鲍尔,他虽然知道中原大战肯定会波及长沙,但仔细想来觉得桂系也好,何健也好,中央军也好,绝对没人敢动外国人的产业的,但是他还忽略了红军,没想到红军从侧面给了蒋总司令一刀,伤口真是不浅啊。
有时范杰觉得红军是否与冯玉祥有所联系,时间上太巧了,桂系一失败退出中原大战,红军就顶了上来,不能不让有所怀疑。
“以后我们这里要多招些护卫了,从上海找几个军官出身的人来,最好是美国人,在这里组织一直护卫队,人数也不用太多,一百人就差不多了,最好从招聘的职工里面找,我们得自己保护自己的产业。”范杰在前面说着,鲍尔在后面记。
“我们这个基地建成以后,你觉得会有多大的规模?”背靠湘江,范杰有些意气风发的问道。
“这要看你有多大的打算了,就现在来说,将来自行车厂,螺丝厂,铁钉厂,还有将来的子弹厂,应该都能安排在这里了,万人左右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也不瞒你,将来长沙这里我们还要建发电厂,硫酸厂,肥料厂,水泥厂等等,这需要你在这附近在寻找一块儿地儿来建了,不过这最起吗是明年的事情了,今年咱们将这里建好就可以了。最好弄几个小型发电机放在这里,咱们自己用。”
“范,我看你的动作不小,到底这图谋什么?”鲍尔心里其实想了很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呵呵,杰克,憋了很久了吧,”范杰笑道:“你对中日局势怎么看?”
鲍尔仔细的想了一段时间,他毕竟是德军军官出身,看法还是有些见地的。半天后,他只说了一句:“中日之间必有生死一战。”
“恩!”范杰点点头,说道:“你也是明白人,其实中日之间实力差距很明显,战争一旦爆发,我们极有可能会丢掉华北平原,江南,山东,山西,很遗憾,尽管我心里非常不愿,可我是军人,我必须承认事实。日本一个师团有上百门炮,可我们呢?一个军不过十几门炮,这还是中央军地装备,落实到地方部队,一个团能有几挺机枪就算不错了,为什么呢?原因我想你们也清楚,不是中央厚此薄彼,而是中央没有这么多钱,我们的大多数武器都要从国外购买,而战争一旦打起来,武器弹药地消耗将是惊人的,这需要大量的金钱,而我们国家有这么多钱吗?没有。”
范杰顿了一下,转身看向东方,思索一下接着说:“这是一场决定民族存亡的全面战争,这是一场我们必须取胜的战争,这场战争据我估计会在37年华盛顿条约终止后爆发,日本有全世界第三的海军,敌我差距明显,战争之初我们极可能会丢掉所有出海口,东部所有富庶地区,国民政府最终只能迁往西部,依靠西部复杂的地形阻击日军,湖南将成为抗击日军的第一线,所以工厂建在这里对我们是有益的。”
“选择湖南,是我自己反复考虑的结果,是立足于长期抗战的准备,四川现在军阀混战,整个南方各地都有红军存在,而湖南因为去年红军已经占领过一次,所以政府对此极为警惕,红军再次占领湖南的希望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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