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文学 www.29wx.com,最快更新民国二三事 !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在的不是像曾昭抡一样的亲戚,就像想谭伯羽一样的朋友,范杰回来的时间刚好,再过一会,晚饭就要开席了。
自有下人带范杰去找谭伯羽等人,大家都聚在在一间屋子里,有伯羽兄,还有一些同样在国防部供职的同事,看见范杰推门走了进来,谭伯羽开口问道。
“焕然啊,你干什么去了,找你一下午没找着?”
“家里有点事要处理,找了下程叔,最近家里的生意不大好,似乎整个纺织纺织行业都不景气。”范杰叹气道。
“是啊,别说纺织业了,现在许多行业都不景气。”不少人都开始谈了起来。
说了一会,谭伯羽开口跟范杰说:“焕然,听说第一军要重组了,有这回事吗?”
“哦,怎么大家都知道了,是有这么回事,前些天校长到了武汉,与我们师顾师长,还有一师师长,谈了很长时间。我跟着我们黄杰副师长一起在外面等着来的。听侍从室的人说的。诸位在国防部应该比我消息灵通啊?”
“别说了,现在的国防部部长是,根本不受总司令待见。”一位国防部的同仁说道。这些人都是国防部的中层军官,许多事情都要靠他们来实际操作,就算上面没什么消息,他们也能从具体操作中嗅出味来。
范杰不好接话,只好绕开了说:“听说这回第一军将以一师,二师和一个独立旅组成,就是不知道谁当军长,刘峙,顾祝同都有可能。”
大家就这个问题聊了起来,什么刘峙以前做过第一军军长更有优势,什么顾祝同现在深受校长信任,希望很大等等。
范杰和这些人在一块聊着,争取熟识起来,这些人现在是中低层官员,可是今天能来的哪个不是身后有人大力支持的,别说十年,三五年之后,就有人能上来,和他们搞好关系,对范杰的未来很重要。
就在大家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舅舅曾昭抡推门进来。“好了,别聊了,开饭了。”
舅舅现在是中央大学化学工程系的主任,大家都很尊敬他,听了他的话后,都随他往出走。
范杰走在最后,等到了饭厅,已经有人坐在那里了,都是一些年轻人,有几个曾家的小孩也在,还有想舅舅一样的长辈,女眷们在别的屋,表舅和表舅妈都没出来。
范杰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姐夫彭襄,范杰走过去坐在姐夫旁边。
“姐夫,怎么今天一天也没见你?”
“我去了陈家那边,我母亲和陈家有亲,早就从长沙过来了,我一直在那边陪着,这不晚上了嘛,我才能到这边来。”
“大维呢,怎么还不过来。握还等着闹新房呢。”
“可能还得一会吧。”范杰接话道。
两人聊了一会,就见表舅俞大维出来了,他开始轮圈敬酒,到了范杰这桌,又逼着彭襄多喝了几杯,罚他中午没有到。
吃过晚饭,范杰回了别墅,其他人则留着闹洞房。
范杰回来的时候,王启年已经在书房等他了,王启年今天也在外面跑了一天。有几个老弟兄从二师离开后,到了上海,生活过的不太如意,有几个人还加入了青帮。范杰这回来找他们是想看看他们的真实情况,愿不愿意随范杰去武汉,王启年今天就是去办这事了。
结果很不理想。只有一人愿意随范杰去武汉,别的好几个都不愿意,其中还有一个染上了毒瘾,王启年被迫放弃了他。而其他几个人不愿随范杰去武汉的,王启年都给了他们一笔钱,希望他们能过的好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范杰驱车来到虹口,他今天穿的是中山装。下了车,行走在虹口他感觉每个日本人都在盯着他,给他莫大的敌意,范杰昂首挺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给予这些人极大的打击,眼睛里充满了自信。
来到鲁迅给的地址,虹口横浜路景云里,这是一条不起眼的普通弄堂。石库门、青砖墙,在上海到处都能找到如此式样的里弄住宅。景云里是1925年新建的弄堂,西通宝山路,东临多伦路,弄内有三排坐北朝南、砖木结构的石库门三层楼房。
范杰来的时候,外面的黑色大门黑色大门依旧是紧闭着的,四处看了两眼,觉得地址没错,范杰便上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门被打开了,是一位刚三十岁的年轻妇人,范杰之前就让程叔打听过,知道面前这人就是鲁迅的妻子,也是鲁迅早年学生的许广平。
“你好,周夫人,我叫范杰,和周先生提前约好了的。”范杰略带恭敬有礼的说道。
“请进,范先生。”许广平让开门,范杰便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先生正在楼上,请等一下,我去叫他。”
许广平上了二楼,不一会儿,鲁迅下来了,身上的衣服,有些乱,楼上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
“不好意思,焕然啊,让你久等了,孩子有些闹!”
“没事的,还没恭喜先生老来得子,人生快事啊!”
“谢谢,谢谢,走,咱们去书房。”鲁迅领着范杰进了书房,走在前面的鲁迅显得步履很轻盈,完全没有平常人前一副冷面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近50岁的人,可能是儿子的缘故吧,这是他与许广平的第一个儿子,显得很开心。
鲁迅的儿子周海婴出生于上个月27号,还没满月。在他将出世时,一度出现难产的迹象。当医生为此征求鲁迅意见是留大人还是留孩子时,鲁迅不假思索地说:“留大人。”结果母子平安。
也许鲁迅认为这孩子是意外周海婴与父母的收获,为了孩子的坚强,他对新生命倾注了异乎寻常的爱。
鲁迅请范杰坐下,客套两句便直入主题。
“不知道焕然你说的在德国独家代理售书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晚辈在德国时,也常读先生的作品,手上就有两本,不想被几位军校的同学看了去,他们要求晚辈翻译,可是晚辈的翻译水平实在不高,所以又在找外面找了位精通德国文学,又通中文的学者,与晚辈一起翻译,做了几份手稿,给晚辈的同学看,后来就在学校了传开了,你看这是手稿。”范杰拿出手稿递给鲁迅。手稿这事是真的。
“晚辈回国前,就有同学带着书商专门登门,询问是否能在得过出版,晚辈也没有给他答复,只说要回国询问先生,得到先生的答复之后,才能给他回电。”
“哦,是这么回事!”鲁迅并没有想到自己的作品在遥远的德国还有读者,竟还有人希望能够出版。
“对了,他们还要求独家代理权,除了他们先生不能再在德国找别的书商出版。”
“恩!”鲁迅点点头,这点他倒是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在德国出版业也没有认识的人,也就不会有别的书商的问题。
“麻烦你等一等,我的作品一向有内山书店代售,需要征求一下内山先生的意见,他一会儿就过来。”
范杰很是理解鲁迅的谨慎,因为早年鲁迅的作品一向由北新书局出版,但是在1928年,鲁迅刚到上海时,北新书局克扣了鲁迅的版税。此时范杰让程叔调查时也略有耳闻。此后鲁迅便一直是自费出书,并有内山书局代理销售,他实在有些信不过国内的书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