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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的民族资产阶级也不甘心大批的初级原材料被外商贱价掠走。
随着湖南民族资产阶级的逐渐形成,管理他们内部事务,体现他们经济利益的团体也出现了。开埠前夕就设立了半官半商性质的湖南商务总局。1906年正式成立了完全商办的商务总会。
上层民族资产阶级利用其较高的政治、经济地位,控制了这一团体。1910年又有湖南工业总会问世。
范氏便是其中之一,从最初的原料棉花粮食,到参与水运,开办纺纱厂,入股湘路公司、和矿务总公司,甚至银行业,在长沙占据一席之地,又因几百年来,各家世家相互联姻,早成为了相互一体的利益集团,不管何人主政湖南都必须买他们的面子,北伐以来,湘人自组民团,保安团,在外又有国民革命军第二军这一正规军事集团,很好的保护了自己的利益,当时对于外国人却总是有心无力。
今年2月份,何健联手桂系迫走原湖南省政府主席鲁涤平后,直接引发桂系与蒋总司令之间的蒋桂战争。
鲁涤平是湖南宁乡人,北伐战争中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军副军长,后升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军军长,是湘军元老谭延闿的嫡系将领。
何健是湖南醴陵人,但为人反复,朝三暮四,为湘人不齿。
3月底,蒋桂战争爆发,他又拥蒋反桂,率部胁迫李宗仁、白崇禧下野,南京国民政府任命他为湖南编遣特派员、湖南省政府主席、讨逆军第4路军总指挥。
何键上台前,在蒋、桂激烈的斗争中,并没有倒在桂系一方,而是脚踩两只船。3月初,他私下派王大桢、张慕先到南京见蒋总司令和行政院长谭延闿,对蒋让他当省代理主席表示感谢之意,并申诉自己在湖南的困难,请谭延闿对倒鲁一事予以谅解,并假惺惺地表示辞职。
自有消息灵通人士,情况传回湖南,湘人对其越发不齿,但何健手下第6师也是湘军中的悍旅,何健依靠军权夺取了政权。4月,他见桂系无法抵挡中央军,便迅速派出部队进攻桂系。
范新度跟范杰仔细介绍了一下湖南当下的情况,最后说道:“何芸樵虽为人不齿,但押宝压得很准,你们的蒋主席恐怕得让他在湖南省主席任上多呆一阵子了,不过他毕竟也是湖南人,总脱不了湘人治湘的范畴,大面上大家还是得支持他的。”
范杰点头道:“恩,但愿他不要做得过分吧。对了,第一纺织厂情况怎么样?”
湖南第一纺织厂是民国以来湘省企业中成立较早、规模较大的企业。虽然经融危机还未爆发,但低价倾销的风潮已传到湖南。
“湖南毕竟是我们的地盘,由于成本价格压得较低,最近一阵还能勉力支撑。看章叔的吧,他现在是厂长,大家都听他。”
“你们就没想过引进先进的生产设备,提高工作效率,提高产量,扩大企业规模,来发展厂子?”
“说得好听,想得也很美,但是架不住没钱啊,”范新度苦笑道。
两人、兄弟聊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和大家一起回了长沙。晚饭时间,族长又把全族人聚在一起,训诫一顿才开始吃饭。饭后,父辈们聚在一起谈事,小辈们也聚在一起闲聊了起来,慢慢也都散了。
第二天范杰在家陪了母亲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范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在母亲的催促下,开车去舅舅家拜访。
范杰的舅舅家在府后街十五号,离范杰家并不远,也就3里地。范杰到的时候,天还没黑。范杰的舅舅并没有住在谭家的大宅中,毕竟他们不是曾国藩的嫡系子孙,他们的祖辈是曾国荃,所以他们这一家的子孙在长沙就住在府后街十四号和十五号,十四号是他们家另一系的子孙。
眼前是五间高脊灰瓦的门房,三间朱漆大门,中门紧闭,只有西门微微掩着,看来是经常开的。
范杰敲开门,在佣人的引领下,进入了内院正房客厅,等到进客厅之后,范杰方才看见一个身着大红的中年妇人坐在当中,两边站了两个姿容不俗的女子,有桃红的茄紫的嫩黄的,俱是好奇地朝他们这边打量了过来。
这中年妇人正是是范杰舅母王夫人,范杰上前拜见,口中叫了一声“舅妈”。这时候,那原本还坐着露了笑脸的王夫人登时站起身:“来来来,赶紧坐下。舅妈可是很长时间没见你了,来让舅妈好好看看。”
范杰登时脸就红了,赶紧开口问道:“舅舅和表妹不在家吗?”
王夫人说道:“快了,巧儿差不多也应该放学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舅舅还在谭家老宅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巧儿是宪楷的小名。
“哦,”范杰起身将自己带的礼物拿了出来,“舅母,这是外甥从国外带回来的香水。现在北平上海又很多达官贵人都在用,很不错的。这份是给您的,这份是给巧儿的。还有这块手表是带给舅舅的。”
“你说你来就来嘛,来这么多东西干嘛。”说着就拿起了范杰带回来的香水看了起来。打开盖闻了一下,“西城虽然也有不少洋行买香水的,但都没这款好。恩,不错,你用心了。”
范杰和舅母两人闲聊了一会,宪楷放学回家了。宪楷从学校放学后就直接回了家,回了家里,见到好几个下人远远的看着她,捂着嘴偷笑,她瞪了好几眼,几个下人才远远的跑开,心里纳闷。
范杰和舅妈正在聊天,正聊到有趣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娇笑声:“妈,巧儿回来了。”
范杰略带有些紧张,望向门口,一个身影随着说话声走了进来。一身淡蓝色学生装,映衬肤白似雪,一双眼睛大大的,满是灵动。
范杰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天使般可爱的姑娘,一年多没有见了,巧儿比以前大了许多,也更加成熟了些,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还是站了起来;“表妹回来了!”
“哎呀,表哥,你怎么来了。”眼中有些惊讶,高兴,好像还有些雾气在升腾。“表哥,我好久没见你了。”
“好了,好了,你们有什么话私下再说,来来,巧儿,告诉妈妈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舅母在这时插了一嘴。
“今天过得还好,也没什么事,唉,妈这是什么?”宪楷拿起桌上放的香水,问母亲,眼睛却飘向了范杰,范杰微微笑了笑,眨了下眼睛。
“哦,这是你表哥从法国带回来的香水,叫什么娇耶什么的。”
“妈,这是joy香水,是快乐,欢乐的意思,对吧,表哥。”宪楷看了看商标,和母亲一起看向范杰。
“舅妈,表妹,这法国让﹒巴杜JEANPATON用上千种玫瑰特制的‘欢乐之源’在欧洲王室,贵族中,很有名的,很有欢迎,属于限量版,别说中国了,在整个亚洲都很少见。”范杰解释道。这是却看到舅妈和表妹的眼睛有些发亮,却听表妹说:“妈,你看这些都给我吧,嗯啊,妈……”撒娇道。
这一声,范杰半身骨头都酥了。舅妈却一点也不受这么大威力武器的影响,说道:“去去去,你一个学生家家的,要香水做什么,这些东西都放在妈这里,好了,你跟你表哥好好聊聊,妈去厨房看看,这饭这么还没好,说完,拿着两瓶香水起身就走了。”
范杰看的目瞪口呆,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看见宪楷正盯着他看,范杰稍微往后靠了靠。
“表哥,这香水你还有吗,再送我两瓶。”宪楷眨着大眼睛问道。
范杰苦笑道:“真没了,这东西本身就不多,在法国都属于奢侈品,我总共就买了三瓶,一瓶送给了我母亲,剩下的两瓶都送到你们家了。”范杰在法国花了大价钱才买到三瓶,连姐姐范新群都没给。
“哦。”宪楷一下子有点萎顿。
范杰看着有点不好受:“要不明天你和我去见见我母亲,说不好母亲就送你了。”
宪楷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心里算了起来,想想有几成把握能送姨妈那里把东西“抢”过来。
范杰看着宪楷一副可爱的样子,从口袋了,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宪楷:“给,这是送你的,打开看看。”
宪楷看了范杰一眼,接过盒子,在范杰的注视下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