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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
人比人得死。
货比货得扔。
与太极两仪大阵内数万武者散发出的如万丈巍峨大山般巍峨炽烈的血气波动相比。
杨戈这个练三阴劲练得体内阴气,比一些低阶鬼物还要精纯、还要浓郁的活人。
在那些鬼物的眼中。
简直就是一坨屎!
还是带毒的屎!
如果没得选,吃屎当然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就像先前杨戈在福星小区银泉内陷入阴间,他身上的活人气息就吸引来了无数没脑子的低阶鬼物。
可现在一大块肥肉就摆在面前,就算是条狗,也不会去选择先去吃屎吧?
看一眼都嫌恶心!
当然,这也和先冲出阴间封印的,大多都是些没脑子的低阶鬼物有关。
如果是那些已经神智和常人无二的高阶鬼物,就算看不上他“肮脏”的身子,他这么撒欢的在鬼潮中蹦达,也会像拍苍蝇一样的,随手一巴掌拍死他!
这就是为何杨戈在鬼潮当中大开杀戒,万鬼却对他视而不见的原因!
……
杨戈并不知道缙云山内的状况,他还在努力的向缙云山冲杀。
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鬼物,填充了他视线可见的每一寸空间。
他须得挥枪三到四次,挑死四到五头挡在他面前、挤到他左右的鬼物,才能向前迈出一步。
这般不恤体力的作战,消耗当然极大!
所幸,每一头死在他枪下的鬼物,都会反馈一部分阴气给他。
虽然因为死在他枪下的,大多都只是游魂级的低阶鬼物,而且还是极其虚弱的游魂级鬼物,反馈给他的阴气极其有限。
但再有限,也比他刺出一枪的消耗要小。
一出一进,多少还有结余。
有充沛的后援打底,杨戈自然再无半点顾虑,就一门心思的舞枪,拼命的舞枪,扎、刺、点、拨……种种枪法,信手拈来,枪在意前!
那头鬼物长得好丑,好吓人,一枪怼过去!
一脸络腮胡你穿红衣?恶心谁呢?一枪怼过去!
就剩半拉脑袋了还出来蹦达?不说了不说了,一枪怼过去!
他杀得狂性大发!
他杀得酣畅淋漓!
他杀疯了……
他经脉中的三阴劲。
丹田内的黑色能量。
亦是早就从睡梦中苏醒了!
三阴劲一个劲儿的加快行功迅速,就像是一根筋的中二少年:开车了开车了,前边的别挡路,再挡路,撞死你哦!
黑色能量更直接,直接分出一缕,从丹田内连接到他持枪的双手,杨戈每捅死一头鬼物,它就扑上去一口香了鬼物魂飞魄散残留下的阴气,就像饿死鬼投胎: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
西城区,第九人民医院,住院部。
一身条纹病号服的张靖立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点这一根烟,眺望着凌晨既无月光,也无星光,连灯火都阑珊的夜幕,面色平静。
余菁菁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后,轻轻将一件外套披到他的肩上,站到他身侧,低眉顺眼轻声问道:“大王,妾能出手吗?”
张靖拧了拧眉头,似有迟疑,迟迟未开口。
余菁菁也不是催促,就安静的立在他的身侧,陪着他,等着他。
过了许久。
张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你感觉到了吗?”
余菁菁轻轻的“嗯?”了一声。
张靖:“阴间和阳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
余菁菁“嗯”了一声:“妾看天幕,愈来愈像阴间的天幕了。”
张靖的眉头深深皱起,而后散开,长叹了一声:“这盘棋,比孤预料中的还要大啊!”
余菁菁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影子里,似乎对他口中的大棋一点也不感兴趣。
但张靖却是知道,她不是不感兴趣,她只是依然恪守着她的本分,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沧海桑田,只有她还是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扶住窗台,淡淡的说道:“孤有些怕了……”
余菁菁忽而笑道:“您怎么会怕!”
张靖不再说话。
余菁菁也不再多问。
他宁可承认自己害怕,也不愿告诉她,他为什么害怕。
她却知道他会突然承认自己害怕,不过是不愿让她承担他心中的忧虑。
君心是难测。
可时间总会说真话……
又过了许久。
张靖再度开口:“我们走吧。”
余菁菁轻轻的说:“就算要走,也要先解了眼下这一关再说……您两世为人,只有哥哥这一个朋友。”
张靖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可知,入了局,是进是退便再由不得棋子。”
余菁菁捋了捋耳边的鬓发,轻笑道:“您若不愿,谁人能以您为棋?”
张靖凝视了她几秒,徐徐摇头:“汉王教会了孤一个道理,不可小觑天下人。”
余菁菁又笑:“您与汉王,不是朋友。”
张靖沉吟了几息,轻叹道:“曾经是。”
余菁菁依然在笑:“哥哥不是汉王。”
张靖终于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没完了是吧?”
余菁菁笑吟吟张开双臂,投入他的怀中,细腻的面颊贴着他的胸膛,低低的喃呢道:“大王是大英雄、是大豪杰,所思所想,是天下、是大局,妾只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家,不知道天下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什么大局是什么样子,妾只愿做大王的影子,守大王千年不忧、万岁无悔。”
张靖沉默的轻抚她的长发。
我也曾以为。
我在意的是这天下……
“龙且何在?”
他问道。
余菁菁离开他的怀抱,笑吟吟的摇头:“来不及……”
张靖拧起眉头,断然道:“你不能去!”
余菁菁伸出一根葱白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土鸡瓦狗而已,妾前去,已足以!”
张靖看了看混不在意的俏脸。
再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幕。
忽觉一张巨大的网,已朝自己当头罩下,挣不开,逃不掉。
他非瞻前顾后之人。
此时却也不由的犹豫。
“容孤再思虑思虑……”
他转过身,扶住窗台,习惯性的摸出烟盒。
余菁菁见状,接过烟盒,取出一根,喂到他的嘴里,拇指指尖和食指指尖轻轻一撮,一朵橙亮的火苗跳跃而起。
张靖看了看她指尖跳跃的“爱心”,无语的一把将她的手按下去:“卖萌也不让你去!”
余菁菁弯起明媚的大眼睛,笑嘻嘻的说:“大王,爱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