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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太后×权倾朝野宦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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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黎宁做了一个梦。

    她刚开始不知道自己身在梦中,破落的街边是如恒州一般的污秽,空气中传来隐隐的臭味,百姓闭门不出,或是有一些人干脆坐在街边等死。

    一晃神就听到一群人拉扯的声音,她转头凝神一听,一个府宅面前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

    “薛怀瑾!你说你薛家无粮?我不信,兄弟们给我冲进去搜!”

    薛怀瑾?

    她想起白日里薛怀瑾对自己说的话,轻啊了一声。

    她抬脚走向那个挂着薛府牌匾的门前,黎宁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段路,走的这么漫长,这么寸步难行。

    她艰难的在薛府跪着的人面前站定,脚下似有万钧重。

    这是少年时期的薛怀瑾。

    她从未想过薛怀瑾会有这么瘦弱的时候,他的脸上甚至带着鞋印,双手不自然的垂了下来,他的一条腿受了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迟迟结不了痂,伤口上隐隐的传来腥臭的味道。

    “薛怀瑾?”

    他没有听见,黎宁意识到自己身在梦中,想要倾身触碰他都成了奢侈。

    黎宁干脆坐在地上看着薛怀瑾,两人仅有半臂的距离,这个少年人的眼神空洞,让黎宁的心里泛起丝丝的疼。

    他不该是这样的。

    另外几个二十多岁但是身着破旧的青年走了出来,看到薛怀瑾对着他吐了一口口水:“呸,还真什么都没有,你不会偷偷把粮食藏起来了吧?”

    薛怀瑾没有说话,其中一个青年眼睛转了一圈,对他的同伴说:“来来来,搜身,我倒要看看他藏没藏粮食。”

    黎宁像是自虐般的看着这一幕,因为在梦中,竟然连流眼泪都不能,她转过身去不愿再看。

    她猜到了,也许这是薛怀瑾那段不愿意被提起的过去。

    少年薛怀瑾衣衫尽褪,露出青紫斑驳的身体,他没有反抗,只是定定的看着几人。

    最后几人也没有找到什么吃的,只是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抬脚走了,走之前随手扔下了什么东西。

    是一个牌位,上面写了薛仁的名字。

    黎宁甚至感觉自己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了,她呼了口气咬紧牙关。

    牌位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刚才那个神情空洞的少年睁大眼睛起身扑了过来,又因为双手无力支撑摔倒在地上,他艰难的抬手将牌位护在身前,面无表情的把自己脱臼的双手接好,起身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府里。

    府中的人已经没的七七八八,除了一个得了疫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苟活的老管家就剩下了一个薛怀瑾。

    他的走进自家的灵堂把牌位放在里面,磕了个用力的响头,又去后院的水井旁拽了下旁边散落的绳子,绳子从水井里抽出,拽上来一袋子的玉米面。

    黎宁见到他把玉米面熬成粥放在管家的门口敲了敲门,随后又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子里的东西被拿的拿,摔的摔,床上甚至连个被子都没有了。

    薛怀瑾面色如常的躺在床上,不知是因为伤口发炎还是什么,发起了高烧,随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系统突然出声:[终于能联系到你了,刚才和你的信号突然被屏蔽了。]

    黎宁嗯了一声询问:“能不能给我一些伤药...还有退烧药。”

    系统也看到了薛怀瑾的样子,它静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说:[可以,但是宿主这是薛怀瑾的过去,是已经经历过的,你就算给他上了药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知道。”

    黎宁当然知道,她看着薛怀瑾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不想再耽误时间。

    “把药给我。”

    就算改变不了什么,黎宁也无法见到这样的薛怀瑾,与成年后的薛怀瑾不同,这个时期的薛怀瑾脆弱,易碎,甚至从未杀过人。

    “我只是,很心疼他。”

    ......

    清晨的蝉鸣响起,黎宁睁开眼睛,身侧的热源让她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

    她挣了挣,薛怀瑾顺势睁开了眼睛,看了黎宁一眼后坐起身问道:“做梦了?”

    黎宁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薛怀瑾抬手擦了擦黎宁额头上的汗,归拢了一下她耳侧的头发,由上自下的看着黎宁,神色晦暗不明,不多时他轻声开口:“你梦里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黎宁哦了一声,翻了个身,抬脚踹在薛怀瑾的肚子上:“哦,那你快去忙吧,我在这睡一会,你在我旁边好热,快走快走。”

    门外的夏义听到声音后敲了敲门:“薛大人,恒州的知府求见,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薛怀瑾没有理会,抬手攥住黎宁的脚轻轻摩擦,半晌后才吐出一句:“让他继续等着罢。”

    夏义应了声是。

    脚底有些痒痒的,黎宁在床上扭来扭去,另一只脚也踹了上去:“好痒,放开~哈哈,别挠了~”

    薛怀瑾弯着嘴角一脸宠溺的说道:“昨天还说要保护我,今天起了就要踹我?”

    显然黎宁已经不是几天前的黎宁了,她一点也不怕的缩回了脚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那等我睡醒之后薛大人罚我吧。”

    “...”

    薛怀瑾倾身,点了点黎宁的鼻尖:“真是恃宠而骄,不该罚吗?”

    “我没有,薛大人不然再罚我扫地吧。”

    提到这个薛怀瑾有些心虚,又有些心疼的隔着被子用手摩擦着黎宁的双手。

    “其实,我昨夜也做了个梦。”

    黎宁快要睡着了,敷衍的问道:“嗯?什么梦?”

    我梦到年少身体伤痕遍布时有一双温暖的手替我处理伤口,那双柔软又带着些小心翼翼,伤口被安抚治疗,连内心被撕裂的伤也跟着被抚平。

    他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蚕宝宝黎宁突然想起来什么打起精神问道:“你昨晚说的那个欺负你的几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死于疫病。”

    黎宁这才安心的点点头打算再次进入梦乡,突然身上一凉,被子被掀开。

    黎宁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太后娘娘,臣这就要着手罚您了”薛怀瑾俯下身。

    柔顺的发丝蹭过黎宁的肚皮泛起一阵痒意。

    ......

    恒州知府等到日上三竿也没有见到薛怀瑾,最后唉声叹气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