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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血液、水分逐渐流失，那种强烈又清晰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明明身体的感知那么清晰，神智却逐渐模糊起来，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南希尖牙狠狠戳进去，纪容与扬起脖子，在他掌心里颤抖，眼尾一抹通红，细碎的水钻挂在睫毛上，发出细碎的光。
南希也是第一次吸食纪容与的血液。
南希不止一次站在纪容与身边时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那种已经刻入他记忆里的滚动的血液的香气能轻易勾起每一个吸血鬼的欲望，南希不是没有动心过，毕竟对于吸血鬼来说，能遇到一个血液如此好闻又契合的人类。
很难得。
南希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情绪，他十指陷进纪容与的指根，与他十指相扣。同时尖牙又一次狠狠戳了下去，他怀里揽着已经失去力气的人类，手掌滚烫。
“嗯.........”
纪容与浑身颤栗起来，不受控制地颤抖，神经宛如过电。
很久没被人吸血.......
让人失控又让人疯狂的感觉上涌。
两个人都有些失去理智，纪容与想逃，那种血液逐渐从身体里流失的感觉让人心生恐惧，不受控制的颤抖，不能左右的快感，又被察觉到什么的南希牢牢箍住身体，堕入深渊，沉沦在地狱。
这边血液逐渐弥漫起来的味道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若有若无的香味慢慢在这条街道上飘散，过往的车子按着喇叭，前面的车辆刹车，后面的车子堵在路面上，行人也渐渐停下脚步。
纪容与每次出来都会将自己身上的气味掩盖住，当事态已经发展的十分不对劲后，南希方才从失控中脱离出来，恢复一丝理智。
整条街上的吸血鬼都有些疯狂了。
他们在寻找从哪里来的气味。
怎么会有人类敢独自上街？
他们不是没有吸食过人类的血液，但血液的味道如此特别让人嗅到都会失控的，还是唯一一次。
所有的吸血鬼躁动不安，只想找到这个人是谁。
南希瞬间清醒过来，嗅到周围不那么友好的气息，南希眸子刹那间冷下去，他将纪容与推开。
“回去。”
南希顿了一下，补充道：“今天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他早晚，会把这一切弄清楚。
纪容与犹豫了一下，捡起地上的盐走了，回头时还望了巷子口一眼，少年一身黑衣，脸和头发都被卫衣的兜帽遮住，背对着他站在巷子口，逆着光。
纪容与第一次觉得——
小家伙长得还挺高的。
在这里久留会遇到危险，纪容与想也没想，直接加快脚步进了楼里，按了电梯上楼，将门反锁，确认安全之后松了口气，他眼睛下意识看向窗外，又将视线收回来，低头站在玄关口换鞋。
他走进客厅时，纪汌已经做好饭坐在桌边了，桌边亮着一盏暖黄的小灯，气氛温馨。纪容与进来时，纪汌还靠在桌边，抿着唇一言不发。
纪容与坐下，纪汌抬眸望向他：“爸爸刚才去哪儿了？”
纪容与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唧唧：“完了，纪汌宝宝生气了。”
“宝宝，爸爸刚才不是去买盐了吗。”
纪汌唇落下去，那种不高兴挂在脸上。
“那爸爸怎么会回来的那么晚。”
纪容与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
他坐到纪汌身边，将他揽进怀里。
“宝宝，爸爸不是故意回来的那么晚的.......”
唧唧也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
“这......这霸道总裁文里的天才儿童少年，不都是千方百计做爸爸的助攻吗？怎么到了纪汌这里，画风就突然变了？”
唧唧百思不得其解。
纪容与还在哄纪汌。
他凑得很近，吸血鬼鼻子一向灵敏，轻易便嗅到了纪容与身上的气味，他抿唇，沉默质问时简直像是个小大人。
“爸爸，你刚刚跟其他男朋友见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纪汌，纪容与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纪容与解释：“其实......是他逼我的。”
纪汌抿着唇，眼睛里的水光闪烁，眼圈隐隐红了，瞧着像是要哭了一样。
纪容与招架不住，将他抱进怀里。
“都是爸爸的错，宝宝别哭。”
“爸爸以后不会再忽略宝宝了，别难过。”
纪容与想了想：“宝宝要多少题，爸爸都给你买，好不好？”
唧唧：“噗。”
老大，你这是报复还是在哄儿子？
但让唧唧更没想到的是，纪汌他——
他竟然吃这一套。
小家伙垂下眼睫，瞧着可怜兮兮的，低低嗯了一声。
晚上纪汌又趁机钻进了纪容与的被窝里，他小小一只，蜷缩在纪容与怀里，攥住了纪容与的手。
“爸爸，晚安。”
第二天是周日，纪汌不用去上课。纪容与也完成了自己的承诺，开车带纪汌去了中央实验室，他现在是中央实验室的首席，就是带个儿子来，自然没什么人反对。
纪汌站在实验室里整个人眼睛便亮了，赶来便直接找了一间空的实验室将自己关进里面。
起先还有人有些担心：“纪老师，他一个人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纪容与望了眼紧闭着的房门。
“不会。”
纪汌智商那么高，应该不会出事，
但纪容与没想到.........
纪汌把自己整整关了一天，谁叫都不出来，饶是纪容与这种心大的家长，到了最后也有些担心。
唧唧简直急坏了：“卧槽，纪汌宝宝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不会在搞什么大爆炸实验吧？真不会出事了吧？该不会到最后咱们把他救出去的时候，已经剩下一具焦黑的尸骨了........”
“老大，不如咱们破门进去什么的，直接把纪汌宝宝救出来.......”
“老大你怎么不急？！那可是你儿子啊？”
纪容与：“.........”
“闭嘴。”
中央实验室的所有门都是用特制材料的门做成的，不可能说破就破开。纪容与站在门口，一直拨打连接着里面的通讯设备，整整一天都没有拨通。时间逐渐过去，天色逐渐黑下去，整个实验室里的人都离开了，纪容与耐着性子打电话，里面的电话终于通了。
“喂？”
纪容与来不及去思考电话对面的声音，他皱眉：“开门，纪汌，你这次有些过分了.........”
纪容与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溺爱孩子了，这一次就不应该带纪汌来中央实验室........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面前的门忽然慢慢开了。
唧唧：“.......卧槽！！！！！”
纪容与抬眸不经意瞥了一眼，想要脱口而出的责备卡在喉咙里。
站在门口的，不再是那个七岁的小朋友，而是十七岁的放大版纪汌。
少年斜倚在门口，手心里还捏着实验室的通讯设备，眉眼透着几分倦色，他没穿衣服，就胡乱套着实验室里那一身纪容与不穿的白大褂，被他套在身上，倒是格外的显得好看。
纪汌将通讯设备放下，挑了下眉头，直起腰身，看向纪容与，嗓音透着浓到掩饰不出的沙哑：“爸爸。”
纪容与这才发现他近乎逆天的身高。
这么看起来......
估计要有一米八八了吧。
纪容与：“.........”
唧唧：“..........”
唧唧停顿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在纪容与脑海中发出一声尖叫，唧唧直接外放：“你是谁？你是不是把我的纪汌宝宝吃掉了？！”
纪汌挑了下眉头，“是。”
唧唧：“.........”
“快把我可爱的纪汌宝宝还回来！”
唧唧简直不能接受原本那么可爱的正太变成一个肌肉少年的事实。
纪容与也不能接受，从中央实验室回来，他望着趴在桌边百无聊赖拨弄着桌上的假盆栽的少年，微微抚了下额头，酝酿了很久才开口。
“宝宝......”这一声宝宝纪容与叫的有点艰难，“你怎么知道......知道怎么改变自己的基因序列？”
纪汌抬眸，那双浅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奇怪的是，长大后的纪汌却没有那么像胥北，他身上少年气很重，夹杂着几分痞气和书卷气，眉眼精致又透着几分侵略性。
纪汌将头转回去，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纪容与，又开始拨弄桌上的盆栽。
“我上个月，研究了你的所有论文和文献，以及关于这方面的所有资料。”
纪容与：“........”
竟然是有备而来。
纪容与望着眼前一夜之间已经比他高整整一头的儿子，心底的怜爱一干二净，现在就是想打儿子。
纪容与深深吸了口气。
“宝宝，你这样........”
“爸爸饿了吗？我去做饭。”
纪汌行云流水般转移话题，站起来走到厨房，随手拿起搭在厨房的围裙，下意识想要穿上，穿到一半停下了手。
太小了。
围裙挂在他脖子上，简直就是袖珍版，根本穿不进去。
纪汌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小黄鸭围裙，眼底露出几分委屈。
纪容与像是看不到他眼底的委屈一样，“宝宝，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容与不是不知道基因重组到底有多那么痛，再加上纪汌是他亲手制作出来的，这种程度的长高以及将所有的身体机能数值调到十七岁，那种疼痛相当于把自己整个人打碎重组，根本就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这也是当初纪容与为什么只将纪汌的年龄设置在七岁的原因。
纪汌一下子窜到这么高，原本还算宽敞的厨房一下子显得狭小了。
闻言，纪汌掀眸，那双浅色的眸子与他对视，带了几分认真。
纪汌随手将小黄鸭围裙打折系在腰上：“我想保护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