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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租车上下来，纪容与径直去了实验室。
他一路换上无菌服出来，深吸一口气，走路带风一般，抬手推开实验室的门。
贺书弦早已经在实验室了，像是有什么预感一般，听到声音瞬间抬头，与纪容与的眼神撞上，两人视线交汇在一处，贺书弦攥着试管的手指微微一紧。
“书弦？”
察觉到他愣住，他身边的人轻轻碰了碰他。
贺书弦这才回过神来，低低唔了一声，将实验结果写到纸上。
纪容与唇角噙着笑，反手将门关上。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与贺书弦的事情，这件事情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瞒着实验室的所有人，没有对任何人说。但是那种平日里的小动作，肢体接触和眼神根本掩盖不住，偶尔他与贺书弦的目光不小心交错撞到一起，贺书弦都会微怔一瞬，随后反应过来，眸光闪烁，微敛的眸光亮起一瞬。
这样的相处模式似乎更像是早恋，隐秘的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在两人之间发酵，只有两人才知道的小秘密，被掩藏在心间，慢慢发酵着。偶尔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轻轻碰一下，缠绕轻碰的肢体间窜起电流，过电一般，刺激又甜蜜。
偶尔眼神交汇，又悄悄克制着不让任何人发现其中的端倪。
碰到不会的地方，贺书弦依旧会问他一些问题，纪容与从他背后靠近，低头去看。
“学长，这一处我总是失败。”
两人凑的很近，偏偏又都长的如同画卷一般好看，站在一起时，被暖光笼罩着，无比般配。
学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戳了戳身边的妹子。
“阿华……”学妹压低了声音，像是不敢惊扰他们一般，但是又无比的激动，“你看你看。”
被她戳中的妹子闻言抬头，看到纪容与跟贺书贤站在一起，两个人忽然一起兴奋起来，实验都不做了，站在架子后面偷偷盯着那边看。
两个女生相视一笑。
学妹：“配一脸配一脸。”
“我站学长受学弟攻，而且学弟看起来还有点斯文有点奶，粘人小奶狗对上清冷年上学长受，简直是不能再好磕了！”
“我我我我也是！我也站学长受！学长那长相那气质，一看就是受！”
这句话不知怎么被纪容与知道了。
纪容与脱着衣服的指尖一顿，他眯了眯眼睛。
“明明我才是上面那个。”
审核系统：“呵，你还真是对自己没什么自知之明。”
纪容与扯了下嘴角，转身对着镜子换上正装：“你信不信没关系，结果自然会证明我究竟在上还是在下。”
审核系统冷笑一声，不予置评。
纪容与将正装的最后一颗扣子系好，打好领带。
他很少穿正装，也很少穿着正装出现在人前。
纪容与穿着一身西装出现在台上的那一刻，男人一站，台下的观众都罕见地沉默了一瞬。
纪容与瞬间成为这群人的话题中心。
“卧槽，这兄弟哪来的，帅啊。”
台上的纪容与扎眼到了极致，在一群同样化学的研究生里，其他人都是英年早秃，头顶明显锃亮地秃了一块儿，异常晃眼。唯有纪容与那一头茂密的半场发格外显眼。他将头发扎上去，在脑后挽了个结，有几缕细碎的头发落在额头颊边，为他那张精致又完美的脸增添几分慵懒缱绻。
不像是来参加化学比赛的，简直就像从模特画报中走出来的男人。
有女生已经捂住嘴抑制不住自己的尖叫了，转头向身边的朋友打听这位究竟是谁。
“亲爱的同学观众朋友们，第三届全国大学生化学联赛荣幸在我校举办，台上的少年英姿勃发，都是祖国的栋梁。”
主持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台下有人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不为别的，除了纪容与，台上站着的一排头发都不怎么浓密茂盛，格子衫或者灰西装往那里一站，臃肿又成熟。完全诠释了那张二十多岁的程序员的表情包，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好，现在让我们请这几位同学分别做自我介绍。”
排在前面的几位参赛者都说了一大通的自我介绍，恨不得把自己究竟交往了几个女朋友，跟对象怎么掰的性取向是男还是女今天早饭吃的馄饨豆 腐脑还是豆浆都说出来。
这次比赛不仅仅是一次比赛，同样是他们走上更高更远的阶梯。全国联赛很多大公司大企业也会来看，比赛中有表现出色的他们看中的人才，他们会直接抛出橄榄枝，邀请他们加入。
能加入大公司的机会难得。
所以这次比赛也是一次能决定他们未来资源的比赛，能拿到这次机会，比什么都重要。
话筒递到纪容与面前时，几千双小眼睛看过来，都无比期待这位帅哥究竟能做出什么自我介绍来。
纪容与接过话筒，“纪容与。”
干脆利落将话筒递给了下一个人。
“嘶，这位帅哥真有个性。”
“我喜欢。”
“他好高冷啊。”
“哥哥哥哥看我看我！”
毕竟是比赛，比的是个人能力，比起看脸，台下那群人更期待的还是纪容与在比赛中的表现。
万一是个花架子呢。
“这个比赛，可不是单单靠脸就能赢的。”
有人看不下去，冷嘲热讽起来。
“态度可真拽，不知道他专业学好了吗？该不会以为自己能考上个研究生就能做爸爸了吧，这年头研究生千千万，找不到工作的不也有的是。”
“这兄弟，来装逼的吧。”
“嗤，做作。要是认真来做实验的，还得看前面那几个兄弟，看他也就是看个寂寞。”
纪容与平日里做事散漫不紧不慢，但唯独关于实验他一丝不苟，套上无菌服，戴好口罩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他垂下眼睫，侧脸里都是认真。
评委是全国各大名校的几个权威性的老教授，他们原本没有关注纪容与这边，但随着他的动作，目光不由得被吸引过去了。
“这个学生........”
忽然有一位教授出声，另外几个教授也被他 的声音吸引过去。
纪容与的动作很标准很利落，操作精准的像是机器一样，他手指好看，试管里冰蓝色的液体微微晃动，像是凝结了的冰爽，有种仙气的感觉。
教科书级别的标准操作。
这次比赛，纪容与根本没想拿出什么高难度的实验，他选了一个比较稳的，难度系数比较低的实验，绝对不会出错，但也足够应付这种小比赛。
被称为小比赛的全国大学生联赛：……
这种比赛，最终能杀入决赛的都是学校里的佼佼者，最后留下的十二个参赛者都是全国前十的程度，就这么被纪容与称为小比赛。
估计要是被同一场比赛全力以赴的参赛者听到了，要当场一口老血吐出来。
纪容与也看到了坐在台下的贺书弦。
事实上他们一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来给纪容与撑场面加油打气了，整个场子里就数他们几个叫的最响，要掀翻了整个场地似的，像极了大型的粉丝见面会。
贺书弦一直安安静静得坐在自己的位置，眼神从来没离开过纪容与。
他的视线扫过学长的指尖，扫过纪容与鬓角的碎发，扫过他一低头露出来的修长的脖颈，扫过他的半边耳朵。
贺书弦从来没觉得，学长这么可口过。
学长整个人也是甜的，亲吻的时候，贺书弦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尝到他身上的甜味，甚至整个人也是软的。
贺书弦想。
他想把学长，一口一口的，吃进去。
比赛还在进行中。
到了最后，那几个老教授都只盯着纪容与的操作看了。
比赛结束，纪容与脱下无菌服走下台，最终的审核结果要一天后才能出来，但几乎不用问，比赛的结果，第一名是谁已经毋庸置疑了。
连猜都不用猜。
纪容与换好衣服从后台走出来，实验进行顺利他也很开心，想着今天晚上跟小可爱一起去外面吃顿饭，刚一走出来，纪容与唇角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一瞬。
他没想到陆衍会在外面等他。
看样子，陆衍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男人抱臂站在不远处，眉眼原本是冷的，见他出来，陆衍很快转过头，眼神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锐利，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陆衍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刚才在台下看完全程的陆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恨不得把纪容与从台上扯下来，关进屋子里锁起来，那种模样只让他一人看到。
纪容与笑：“一般般吧，也就是一不小心发挥的那么好而已。”
陆衍也笑：“很厉害了，走。为了庆祝，我请你吃饭。”
说是吃饭，不过也是趁机打一炮罢了。
纪容与唇角的笑落下去，他忽然就有些不太想维持他与陆衍的这段关系了。
贺书弦还在外面等他。
陆衍以为他默认了，男人垂眸抓住他的手。但没想到，下一秒被纪容与甩开了。
纪容与掀起眼皮，一字一句。
“陆衍，我们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