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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涟已经透过纪容与身后，看到了推门走进来的殷衡和邵隐，江白涟渐渐睁大了眼睛，手指攥紧了床单。
这一刻江白涟只觉得他所有的一切和底细都被纪容与揭开，他像是一丝不挂站在所有人面前，赤裸裸的一点都不剩下。
“阿衡.......”
他的嗓音被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了男人冰冷的眼神。
殷衡唇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容，慢慢朝着他的病床边走去，他靠近了江白涟。
“阿衡，事情不是这样的阿衡.......”江白涟眼底含着泪光，可怜兮兮的，他拽住殷衡的衣角，企图用这样柔弱的表情换回殷衡的一丝同情。
殷衡慢慢将自己的衣角抽出来，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细细擦拭手指，低声道：“江白涟，你是不是觉得，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殷衡转头，与纪容与对视，纪容与抱臂靠在墙边，勾起唇。
所谓的一切，不过是配合演的一场戏。
这场戏，从订婚的第二天早上，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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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深夜，纪容与忽然掀起眼皮，睁开眼睛，他睫毛上挂着水珠，脸颊被热气熏得红艳欲滴，眸子里的欲色流转。
他嗓音已经哑了，“殷衡，你相信我吗？”
殷衡睁开眼睛，从后面贴上来。
“我当然相信你。”男人低头咬着他的耳朵，“宝贝，就算你让我去死，我都会相信你。”
纪容与轻笑一声，撩起眼皮，“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可能超过你的认知。”
“其实......我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殷衡动作一顿。
纪容与轻声将自己转世的经过一笔带过，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他想揭开江白涟的真面目。
“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男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被男人嵌入怀中，五指相扣，扣住他手指的力道不知为何格外的重。
纪容与半梦半醒间听到男人恍若叹息的声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慌张。
“所以......你会永远在这个世界吗？”
良久的沉默。
纪容与清楚记得自己在男人的逼问下回答了什么，男人加重力气，他眼前一黑，径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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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订婚第二天到刚刚进病房的一瞬间，他说的每一句话，发生在江白涟面前的每一件事情，都在纪容与的计划之中，目的就是为了让江白涟放松警惕，自己露出马脚，从而在他面前，暴露更多的事情。
那一巴掌他自然不会白挨，他会明明白白地、从江白涟身上讨回来。
“你当真以为我有这么蠢？”殷衡讥讽笑着，“自然不可能。”
邵隐上前一步，“将人耍的团团转的滋味如何？十几年？”
邵隐眯起眸子：“重生？有意思.......”
江白涟脸色愈发难看了。
殷晔从后面走过来，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他自始至终不知道内情，当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他清楚记得，纪容与给江白涟灌药的前一天，分明无故中药了。
而江白涟前后的说辞，也有着很大的漏洞。
江扬姗姗来迟，但也听到了大致的内容。
事情败露，江白涟脸上一片惨白。
其实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不过只有江白涟一人罢了。
九十九的攻略值，自然不是随便来的。
唧唧从一开始的懵逼到这里，看向小白莲的目光居然带上了隐隐的同情。
害人不成反被害，还被将了一军连老底都被掀了。
啧啧啧。
【滴！攻略对象江扬攻略值＋4！】
【滴！攻略对象江扬攻略值已满！】
....
【滴！攻略对象殷晔攻略值＋1！】
【滴！攻略对象殷晔攻略值已满！】
......
【滴！攻略对象殷衡攻略值＋1！】
【滴！攻略对象殷衡攻略值已满！】
....
【滴！攻略对象邵隐攻略值＋1！】
【滴！攻略对象邵隐攻略值已满！】
接二连三的提示音在纪容与脑海中响起，他翘起唇角。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和意料之中。
纪容与猜的没错，最后这一下，他押在了江白涟身上。最后一点攻略值，只有拿走那些男人对江白涟的最后一点好感，揭露江白涟的真实面目，他才能攻略成功。
一切已经落幕，江白涟惨白着脸被殷衡带来的人带走。
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四个男人和纪容与，谁也没动。
还是殷衡率先转身望向纪容与，他视线扫在纪容与的左脸，喉结动了动，忽然伸出手触碰上去，“还疼吗？”
指尖冰凉的，男人狭长眸子里没有之前的冷冽。
纪容与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殷衡的手忽然被邵隐拂开了。
邵隐低笑，语气带了点痞气。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已经跟他退婚了？所以现在是公平竞争。”邵隐攥住纪容与的手腕，掀起眼皮。
殷衡眸色阴鸷。
邵隐眸光沉沉。
两双眼睛碰撞，谁也不让。
“等等。”一向沉稳的殷晔忽然出声，“这件事情似乎讲究先来后到，我是你们这群小辈里辈分最高的。”
言外之意，你们都没有资格。
唧唧：“卧槽，有种要打起来了的感觉。”
好刺激。
江扬拨开人群，抬起眼睛，当仁不让。
“选择权在纪容与手上。”
他眼神望向纪容与，带着丝偏执。
纪容与：“.......”
四双眼睛齐齐看向他。
眸光愈发炙热，像是要在他身上烧出一个窟窿。他站在中央，像是要被扒光，那视线自上往下——
纪容与眉心一跳。
他拂开四个男人，留出一条路来，眉眼上扬，笑了下。
“爷谁都不会选。”
说着，他抬腿信步往下走。
四个男人一愣，但都互相看了眼，目光皆充斥着自信。
无碍，前路漫长，总会有人能成功的。
只有殷衡眸光暗了下，望向纪容与的背影，阳光斜斜打在少年身上，他皮肤白皙近乎透明，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他想起那天晚上少年的答案。
他说：“——不会。”
........
纪容与一路下了医院四楼，穿过花园的小径，没走多远便看到了等在楼下的白嵊的身影，他朝着白嵊走去。
江白涟身份被揭开，攻略成功。
纪容与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能继续留在这个世界，还是被系统遣送回去。
但走之前，他还想着答应白嵊的那个要求。
男人站在不远处，身高腿长，像是等了许久了。
望见他的身影，白嵊朝他伸出手，自然攥住了他的手指，牢牢牵着，视线落在纪容与的头发和眉眼上，看了一会儿。
“少爷，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会让少爷觉得很惊喜，很意外。”
“要做什么？”
“少爷到时就知道了。”
纪容与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他转身，牵着纪容与往前走，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路。
路上男人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聊天，像是在压马路的情侣。
走过最后一处光亮的地方，白嵊忽然转头，深深望了一眼纪容与的眉眼。
他刚刚在楼下，等了纪容与很久。
还好纪容与出现了。
他怕，再等下去——
他会忍不住冲上去，杀了那几个男人，将他们全部杀死，再也看不到那些讨厌的脸，才好。
想到这里，白嵊垂下头，发丝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他眼睫低垂，在眼睑打下一片阴影。
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的天色越来越黑，路径越来越窄，纪容与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转头，与白嵊那双黑沉的眼睛对视。
白嵊忽然笑了下，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我的身份吗？”
纪容与眨眨眼睛，细细思考白嵊话里的意味。
“空？还是......那个变态，亦或者是白氏的总裁？”
白嵊笑着摇头。
纪容与心底升起淡淡的疑惑。
他听白嵊忽然开口：“哥哥。”
纪容与：“........”
他脚下世界忽然崩塌脱落，一阵巨大震动，地面开裂。白嵊一直镇定地握着他的手，周遭巨石陨落，像是流星一般在周遭划过。
“别怕。”
男人的音色忽然变了。
听见那道声音，纪容与手指倏地攥紧，颤了下，再一抬头，望见了对面男人熟悉的那张脸。
桃花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以及偏执和病态。
唧唧哐哐撞大墙，差点没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他啊啊啊啊！”
纪容与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陆.......程生。”
陆程生淡笑，用力攥紧他的手指，像是怕他消失一般。
“是我。”
脚下世界彻底崩塌四分五裂，纪容与眼前一黑，意识消失之前，他脑海中忽然传来一声熟悉又欠扁的提示音。
【滴！惩罚世界：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