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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那件事没有？”
一下课，窃窃私语就多了起来。
“什么？”
“就是那件事.......”
“天，平常看着他感觉也不像是那种人，还挺招人喜欢的，为什么就.......”那群人说着说着声音愈发控制不住起来。
“听说那个老板又老又丑，还胖，几乎都没法看，也不知道是怎么......”
带着恶意的揣测愈发大胆愈发恶劣。
“啧啧啧，你看没看见他他那双鞋，很贵的。”
说着，不少人偷摸的目光朝着纪容与看去。
纪容与坐在视线的中心，脸色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神情平静。
傅遇是班长，下课时间都是去忙各种各样的活动或者泡在办公室，他不在，那群人更加大胆的议论起纪容与来。
“对对对，听传闻说他父母双亡家里还破产了，家里就剩他一个肯定很穷，怎么可能有钱买得起名牌？”
“是啊，那就是被包养了呗。”
“啪。”
洛扬一把把手里的书丢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出声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朝着洛扬所在的位置看去。
洛扬黑着一张脸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恶狠狠的目光投向刚才议论纷纷的位置。
“有什么不能大声说出来，还要藏着掖着在私底下说？“洛扬呸了一声，“你们不是讨论的很激烈吗？大声说出来啊，让我听听。”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朝着洛扬聚集过来。
刚刚讨论的正起兴的人瞬间没了声音。
“草，干得好。”江壹在底下小声给他打气。
洛扬霸气的目光扫了一圈教室，没人敢站出来跟他对着干，洛扬原本还挺期待跟人杠起来，架势都 准备好了，看到这场面心里还有点儿失望。
“怎么？私底下议论人的时候那么有勇气，现在不敢了？”
没人回答。
坐下之后，洛扬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望着坐在前排单薄瘦弱甚至肩膀隐隐颤抖的身影，心想纪容与现在肯定伤心透了，小可爱原本家世就这么可怜了，还要被这些人这么伤害，真的是太惨了。
洛扬跟江壹对看一眼，江壹无声对洛扬做出了口型。
“怎么办？”
洛扬摇摇头，摊开手。
怎么办？
万一他一安慰小可爱，小可爱更伤心了，最后再抑郁了，那不就惨了。
谁也没看到的是，低着头本该‘满脸伤心’的纪容与，缓缓勾唇。
听到这些话唧唧险些没气炸了，“卧槽？谁tm传出去的？我祝他全家当场爆炸肩并肩飞上天！祝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孤儿！谁tm说的来找我对线！我祖安大屌王可不是吃素的！”
“嗤。”
纪容与被他的话逗笑。
“而且这些人还说我傅爸爸又老又丑，明明又高又帅让人腿都合不拢！”
唧唧磨了磨牙，刚说出这句话，就觉得有些不妙。
【滴！检测到系统大屌涉黄，关审核处一天以示惩罚！】
脑海里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洛扬跟江壹坐在纪容与的后排，低着头叽叽咕咕讨论了半天，也没商量出来个结果。
坐在前面的少年忽然动了动，回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很快转过身子。
听清他说了什么之后，洛扬瞬间睁大了眼睛。
“小可爱刚刚是不是说了谢谢？”
江壹满脸呆滞地点了点头。
“是啊。”
洛扬捶胸顿足，“啊啊啊啊！值了！”
........
这几日，纪容与走在校园里，都会感受到各式各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或是疑惑或是打量或是恶意，唯独没有正常的目光。
风言风语也传入耳朵。
他被男人包养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学校。
就算是不认识纪容与的人，也知道高二三班有个学生被大老板包养了，大老板又老又丑又胖。
纪容与对这些毫不在意，听到也是一脸平静，该做什么做什么。
唧唧被这些话气的只跳脚，“老大！太气人了这些人啊啊啊啊！”
纪容与唇角翘起一点。
“爸爸无所畏惧。”
他自然知道是谁散播的这些传闻。
是安思散播出去的。
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纪容与的身世，在加上自己的恶意，编出了故事散播出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喜欢看热闹的人不管事情的真相，总会朝着最富有恶意的地方揣测，来满足他们喜欢看戏的心理，但却从不愿意动动自己的脑筋或者动一下手去证实这件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人的本性。
一周后的晚上，纪容与直接黑了安思的电脑，在安思的电脑上植入了几百种病毒，杀死一个还有一个，像是小强一样顽强生生不息，绝对能让安思得到最酸爽的体验。
“啊——”
偌大的房间里，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保姆小跑着蹬蹬蹬上了楼，走到安思卧室前，急促地敲了敲房门。
“安少爷，您怎么了？”
房门里面没有半点声音。
保姆侧耳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声音，顿时也有些心慌，直接推开了安思的房门。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没有开灯。
保姆往里走了几步，一低头才看到蜷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安思。
“少爷？您怎么了安少爷？”
安思蜷缩成一团，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抬起脸，脸被泪水糊成一团，眼神里尽是惊恐，抖如筛糠，两条腿更是软的像是面条，连站都站不起来。
保姆心里一咯噔，扶住安思。
安思埋在她怀里，大哭，“张妈！张妈！有鬼！好可怕！”
闻言，保姆也是一个激灵，只觉得温度霎时间冷下去，周围环境都阴森起来。她咽了口唾沫，将安思护在身后，“少爷别怕.......您跟我说说，刚刚在哪里看见鬼的？”
安思怕的鼻涕和眼泪一齐飚出来，颤颤巍巍指着不远处，他不敢看，“在哪儿，啊啊啊啊！好可怕！”
说着，安思一把推开保姆，抱着头往桌子底下钻去。
保姆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眼神往安思值的地方瞟。
——只看到一台空荡荡的电脑屏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保姆松了口气，“少爷别怕，什么都没有，没有鬼的。”
“别怕。”
安思还处于巨大的恐惧当中，保姆一碰他的胳膊就剧烈尖叫起来，抱头鼠窜。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是待在那个屋子里，安思就能听到奇怪的声音，甚至偶尔能看到恐怖的画面。
渐渐的他开始崩溃了。
那台电脑被他砸了，安思也住进了别的房间，甚至搬了家。父母因此去了山上特地拜了佛请了道士，寻求了各种方法，但都无济于事。
两个月后，安思转学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天气渐渐转寒，树梢上的枝叶尽数落了，光秃秃一片。
天空渐渐飘起小雪，像是盐粒，簌簌落在地上，铺就了浅浅一层白。
临近期末，迎着初雪，迎来了期末考试。
纪容与坐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教室里，闲散撑着下巴望着手上刚刚发下来的对他毫无难度的数学卷子，随意写了个名字。
然后——
把数学卷子垫在胳膊底下。
趴下睡了。
他在老师眼里是不折不扣的学渣，班里倒数前十纪容与占了一席之位，就连傅遇也以为他的小同桌只是学不会，而不是懒得学。
对，懒得学。
对于这张轻轻松松就可以考满分的卷子，纪容与他更是——懒得写。
铃声一响，快要收卷前夕，纪容与慢悠悠抬起头，打了个哈欠，随便在卷子上填了几个答案就交了上去。
考完试后，一群考的天昏地暗的学生从考场一窝蜂冲出来，纪容与低着头随着人流的方向往校外走，他跟傅遇并不是一个考场，因此根本遇不到，纪容与慢腾腾朝着校外挪动，谁知刚走出一段路，就被人堵住了。
他抬起眼睛看向对面。
堵住他的人很高，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神在他的脸上来回扫着。
少年长相精致，像是只漂亮的猫，眼眸水光潋滟，让人看得心里痒痒。
“你就是纪容与？”
纪容与淡淡皱起眉头，“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不安分的手又朝着纪容与的下巴袭去，被纪容与冷着脸拍开了。
那人收回被拍红的手，也冷哼一声，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他颧骨高眼睛小，通俗来说就是长得丑，透着些许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长得倒是不错，怪不得被包养。就是肯定......被那些又老又丑的家伙玩烂了，不如跟了我让我玩玩？”
纪容与眼神微冷，本想出手，余光却瞥见傅家停在不远处的豪车，忽然变了主意。
那人见他不动，以为他是怕了，顿时笑的更加得意起来。
他目光下流作呕，怀揣着龌龊的心思，对纪容与伸出手——
不远处的车里，车窗被降下来，露出男人那张棱角分明显得冷淡的脸。傅临祠眼眸深邃深沉，望着不远处，方才的话尽数收入耳中，他眉眼愈发冷下去。
被包养？
他傅临祠的人，在学校里，就是这么被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