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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很僻静,苏晚一路走来时,发现宫殿周围重兵把守。
站在紧闭的门口,苏晚盯着门板的格心,糊着的纸都是黑色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她动一动鼻子,便闻到浓重的药味。
想起女皇的话,娘不仅忘记过去的事情,而且还油尽灯枯。
这就是为什么她没有回大周的原因吗?
苏晚心情很沉重,偏头,看向身侧的摄政王。
摄政王目光沉沉地紧盯门扉,眼中的墨色汹涌,似乎所有的情绪全都汇聚,似要磅礴的爆发而出。手动了一下,却停在半空,仿佛推不开眼前的这扇门。
手里缠绕的帕子,干涸的血液,又被新鲜的血液染红。
苏晚一颗心猛地提起来,不用想伤口肯定裂开。
“吱呀——”
苏晚一鼓作气的推开门。
阳光瞬间充盈满室,闷在里面的厚重苦药味宣泄而出,染红了他的眼睛。
女皇看到这副情景,心里又酸又涩,感触很深。
如果当年没有这么多顾虑,是不是两个人早就终成眷属了?
她想催促快些进去。
“父王,进去吗?”苏晚轻声问道。
这个称呼宛如平地惊雷,将女皇炸懵了。
父……父王?
亲生的。
还是半路认的?
没等女皇理清楚,摄政王抬步入内。
苏晚紧随其后,很担心摄政王的状态,又挂心戚敏的病情。
猜测是不是子母蛊作祟。
摄政王解开披在身上的大氅,抛掷到一旁的木施上,推开里面一扇门。
里面昏暗的情形跃然于眼前。
摄政王目光锁住床上戚敏,她陷入昏睡中,那往昔明艳冠绝的容颜,消瘦而苍白,倒不似当年那般具有侵略性,多了几分柔心弱骨。
她很不舒服,睡的很不安稳,眉心紧皱,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想揪住床褥,手上的力气不够,只是虚虚的抓了一下,仿佛抓在他的心口,破了一个血洞。
他靠近床边,握住她的手,倾身靠近戚敏,将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背。
戚敏特别的怕疼,偏她又驻守边关上前线,受伤是难免的事情,每次回到营帐,她疼得脸都是白的,却是强自撑着。
他瞧着心疼,戚敏便扯开唇笑道:“我疼的时候,你就抱着我,拍拍我的背,我就不疼了。”紧接着,她眼睛闪过一道狡黠:“你也可以亲亲我。”
心脏突然被人攥住一样,很疼,疼得他弯腰抱紧了戚敏,她瘦的只剩皮包骨,似要狠狠的嵌进骨血里去,再也无人能把他们分开。
“敏敏,不疼了。”
摄政王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后背,戚敏疼得颤栗的身子,慢慢平复下来,安安静静地被他抱紧怀里。
苏晚站在一边,滋味难言,他的动作很熟稔,这样像是做过千百回,中间仿佛没有这十几年的空缺,从来都没有分离过。
她背转过身去,抬手压了一下涩涩的眼角。
女皇也转开头望向窗外,不忍看,也是不敢看。
母皇是自私的。
她们姐妹俩一母同胞,她身体病弱,养在白马寺清净的过了十几年,无忧无虑,还遇见了青梅竹马,相伴一生的男人,并且走到一起,儿女双全。
姐姐自小离开母皇,养在父亲的身边,征伐沙场,有了心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被迫嫁给不爱的男人,又被母皇强硬的带回西梁,骨肉分离,孑然一身过了十几年,最后却落得缠绵病榻,命不久矣的下场。
女皇心中很愧疚。
忽然,屋里的气氛陡然转变,女皇敏锐的觉察到,转头望来,对上戚敏迷茫困惑的眼神。
“姐姐……”女皇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比她第一次假扮姐姐跟范玉恒拜堂还要紧张,她一瞬不瞬盯着戚敏,看她靠在摄政王怀里一动不动,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连忙解释道:“这是我昨日跟你说的两个故人。”
戚敏眼睛眨一眨,抬眼望向男人坚毅的下颔,轮廓线条冷硬,即使眉宇间萦绕着病气,骨子里的威势依旧不减。
“你、先放手。”戚敏挣扎一下,错眼间,瞥到一旁的苏晚,目光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