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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范玲娜,这个我们经常吵架又经常和好的可爱的小胖子,随她爸爸妈妈去了丽江,在那里开启了她的初中生活。邓素素、杨弈、桃子和我,我们在一个学校。桃子去了普通班,邓素素去了另外一个重点班,我和杨弈在同一个班。随着命运的安排,我与小学时的这些好友慢慢变得藕断丝连。
在二姨妈那里,我听到了一场事故:“他家夫妻两个吵架,女的那个喝了敌敌畏,他家人发现后连忙将她送去了医院抢救,还好抢救过来了。听说之前女的就自杀过,只是抢救回来了。”当我像农村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样八卦地转述给杨弈时,并没有注意到她深藏眼底的忧郁,我也是在后来杨弈跟我的讲述中,才得知了原来这户人家是她家,喝药想自杀的人是她妈妈。那时我才深感愧疚,怎么自己要那么无知八卦地在别人心上捅刀子。
杨弈是一个朴素微胖,老实又良善之人,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她的存在显得极其微小,却一直在我四周,用她的方式陪伴着我。
在成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审美观的人,甚至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美女,以为妈妈是个美女,或者说我以为长大了自己就会变成像电视剧里面的明星一样的美女。
可能是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的缘故,上初一不久,我给了自己特别傻逼的一个定位,冷美女。最后导致的结果是我对很多人都是冷冰冰的,也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就算实在有特别好笑的事情,我一想到自己的这个定位,然后又不笑了。当然后来我才知道,我一点都不美,甚至很丑。小眼睛,塌鼻梁,大厚唇,圆脸,初三时还加上了一副框架眼镜。总之就是跟现代面部所有审美背道而驰。好在我有一个吃不胖的体质。
随着我初中生活的展开,奶奶黄燕却开始生病了。爸爸经常会背着奶奶去医院看病,他们母子俩的关系在那段时间显得格外亲切。一个败家子,一个生病的老母亲,他们仿佛同病相怜一般,没有了之前争抢地皮的剑拔弩张。有时我在家时,爸爸还会叫我一起去医院看奶奶。
当奶奶的病情稍微好一点时,就请了神婆来家里。一大清早就开始忙碌起来,我和幺婶她们一起摘菜,神婆和她的助理就开始准备那些纸钱什么的东西。爸爸就忙着杀鸡,这鸡是之前就在街上买好了已经会打鸣的公鸡。爸爸抱着公鸡在祖宗牌位面前磕了头,然后神婆他们烧起了纸钱,这只公鸡就在这里了被了结了性命。
中午的时候,我们又跪在了堂屋祖宗牌位前,神婆开始摇起了铃铛念起了经,这个样子像极了当初爷爷死时我们在他的灵柩前跪着的样子,只是现在的我,好像明白了人们为什么要哭。神婆的助手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水在我们周围撒,我看到他撒完后又去了院子各处去撒。那可不是一般的水,在一个瓢里面,有两三颗鹅卵石,有一些我不知名但是常见的叶子,据说可以去邪秽。
神婆还是像当初一样诵念了好久,结束之后,我们休息了一会儿,神婆又开始了下一项。
她在碗里敲了烧过香的鸡蛋,开始给我们讲解。那个鸡蛋在我眼里和平常鸡蛋差不多,可是我们都显得庄严肃穆,认真地听神婆讲解。
“看这个,就是说你妈妈他们想你了,想要你下去陪他们,所以你背疼是因为有两只鬼用铁链子绑着,等下我给你弄一下,就会慢慢好转。”她是对奶奶黄燕说的。
“这个圈说的是你家儿女会有车祸,大概在一两年之内。”婆婆这次是对周芳阿姨说的,周芳阿姨忙说:“那这个灾祸要怎么消除呢?”
“等下你给我一点香火纸钱,我给它烧了就没事了。”
那些亲戚和我都对这个神婆有一种莫名的尊重感,我也并没有时刻在神婆身边,只是听亲戚们说,那个神婆将我家许多年前大门口的一棵梨树都算了出来。
看香结束后,神婆让人找来一个大碗里面装好清水,又让人找了几个铜钱放在里面,还是烧过纸钱,磕过头之后,她让奶奶黄燕将背上的衣服掀开,然后用泡在水里面的铜钱开始给奶奶刮背,她说这样就将绑在奶奶身上的铁链子斩断了。
晚饭吃饭前,神婆看了鸡脑袋,好像他们这些人,可以通过鸡脑袋看出一家人的吉凶祸福,祖坟是否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只觉得他们神乎其神,我却对此一窍不通,只是更加感觉到了鬼神们在我的周围。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爸爸说让我去跟那个神婆学本事。我说那不上学了吗?爸爸说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你就抱一只鸡去跟她学本事。我说那我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姐姐看我的样子当了真,开始取笑我。我却是迷茫的看着姐姐,才发觉原来是姐姐跟爸爸在打趣我,与我开玩笑。
因为奶奶的病情,爸爸怕奶奶晚上起夜不方便,就让我去和奶奶睡了,也好照顾她。有好长一段时间里,我晚上洗了脚后就过去幺叔家和奶奶一起睡觉。
而我的学校生活,由于我一个认不清自己的定位,最后导致我被孤立了,“冷美人“的气质里就带了一些忧愁。很多时候我都只能看着别人玩闹,我自己一个人,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也不怎么说话。可是我常常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安静也是一种品质,孤独也是一种气质。